站在另一邊的小魏看不下去了,又伸手捅了捅席北戰(zhàn)的腰身,小聲道:“席隊,你剛纔說的話讓郝礦長他們聽到了。”席北戰(zhàn)聞言一愣,木愣愣地看向了臺底下。
只見臺下一片寂靜,滿滿十桌人一個說話的都沒有,全場靜的能聽到針落地的聲響。
再一看坐在前排第一桌的郝礦長幾人,臉黑的不成樣子,怒氣衝衝地瞪著席北戰(zhàn)。
席北戰(zhàn)眨了眨眼,當即發(fā)揮厚臉皮特技,帶頭鼓掌。
“說的好?!?
他一鼓掌,爲了緩解尷尬羅鈺趕緊跟上。
其後是李可心和魏紅,邵陽和小魏,接著保衛(wèi)科的小夥子們也跟著鼓起了掌。
緊接著下面的來賓也跟著鼓掌,等全場掌聲響起,幾位大領導的臉色纔好看了點。
但是,該瞪的人依然在瞪著,一刻都不放鬆,瞪的席北戰(zhàn)冷汗直流。
席北戰(zhàn)湊近羅鈺小聲道:“媳婦,完了,一下子得罪了這麼多領導,以後我升職無望了。”
羅鈺白了席北戰(zhàn)一眼,“你還知道!給我滾下去敬酒去,今天不把他們喝趴下你別想上炕?!?
席北戰(zhàn)神情一頓,不敢置信地看向羅鈺,“啥意思?把他們?nèi)扰肯拢俊?
羅鈺咬牙道:“喝多了說不定就把這茬兒忘了,你說喝不喝?”
席北戰(zhàn)眼睛一亮,“媳婦說的對,我就這敬酒去?!?
剛想往臺下走,羅鈺一把將人拉住了。
“還沒完呢,急啥?”
瞪了席北戰(zhàn)一眼,羅鈺轉(zhuǎn)過頭笑咪咪地看著衆(zhòng)人。
刑科長算是今天的主持,等衆(zhòng)人掌聲落下,趕緊進行下一項。
宣讀主席語錄,宣讀結婚誓言,然後是對著主席像三鞠躬,又對著二姑三鞠躬,最後對著臺下來賓三鞠躬。
至此整個婚禮算是結束了,接下來就是吃吃喝喝了。
席北戰(zhàn)謹記羅鈺的話,拉著邵陽和小魏開始一桌桌敬酒,誓要將一衆(zhòng)領導喝趴下。
郝礦長幾人自然不會和席北戰(zhàn)多計較,誰讓他是他們心裡最得意最出息的晚輩,就是犯點錯誤他們也能給抹平。
但該生氣的還得接著生氣,不給好臉兒是一定的,讓他著急去吧,看他怎麼過今天的新婚夜!
最好羅鈺別讓他上炕!
宴席一個小時左右就結束了,不得不說,礦上食堂做的確實不如國營飯店的好吃,但勝在量大,十道菜裡光是肉菜就佔了四個,兩道炒菜裡也放了瘦肉,總得來說已經(jīng)算不錯了,羅鈺和席北戰(zhàn)都還算滿意。
一頓婚宴將席北戰(zhàn)手上最後一點零錢全都造了,下午回到家,羅鈺又給了他六十八塊錢,這可把席北戰(zhàn)嚇壞了。
席北戰(zhàn)一臉菜色地看著羅鈺,“媳婦,我做錯啥了?不是說好一個月就給兩塊錢零花嗎?給這麼多,你是不是……”
羅鈺挑了挑眉,“是不是啥?”
席北戰(zhàn)眉頭微皺,轉(zhuǎn)眼間眼裡溢出了淚花,聲音委屈地小聲道:“是不是不要我了?這是分手費?”
羅鈺沒忍住,趴到被子上捶著被子大笑。
席北戰(zhàn)見狀更加委屈了,“完了,讓我猜中了,你就是不想要我了,媳婦,這可不行啊,我們剛辦了婚禮,酒勁兒還沒散呢,你怎能說話不算話呢?你這是拋夫棄、棄……”
席北戰(zhàn)說不下去了,此時此刻這個恨啊。
爲啥媳婦還沒來月經(jīng)?爲啥他不能早點下手?
要是媳婦懷了他的崽兒,今天他也有話指責她?!跋眿D,你別笑了,笑的我心裡沒底?!?
席北戰(zhàn)甚至都不敢碰羅鈺,老老實實趴在炕沿上看著羅鈺笑。
羅鈺笑夠了,抹著眼淚笑道:“你還知道分手費?你怎這麼新潮呢?跟誰學的?”
席北戰(zhàn)一臉疑惑,“我說的不對嗎?有錢人不都這麼幹麼?
戀人分開後怕對方再找上自己,或者敗壞他名聲,離開前就給點錢打發(fā)了。
你現(xiàn)在手裡有那麼多錢,你是不是也想和那些有錢人一樣給我點錢打發(fā)了?”
羅鈺又笑了,“老公,我手上的錢可都是你的,就算真分開了,你完全可以要回去??!
給這麼點錢算怎麼回事兒?
我這不是騙婚嘛!”
沒想到,席北戰(zhàn)剛剛還委屈的臉迅速板了起來,義正言辭道:“給你的錢以後就是你的,就算分……
不不不,我們不會分開。
反正給你的錢就是你的了,不管以後如何,我都不會再要。
結婚彩禮錢之前說好的那些不做數(shù),給你的兩本,不對,是一本存摺纔是真正的彩禮。
古時候的彩禮都是隨女方出嫁帶去婆家,算是嫁妝裡的。
嫁妝也是女方獨有,男方不得佔用。
雖說是新社會了,但這點上我堅持。”
羅鈺被席北戰(zhàn)一本正經(jīng)的發(fā)言震住了,看著他嚴肅的表情,羅鈺心下一嘆,捧著席北戰(zhàn)的臉親上了去。
“老公,你怎這麼好呢?”
席北戰(zhàn)樂了,起身將羅鈺摟在懷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媳婦,對你好是應該的,之前的都不算啥,以後看我表現(xiàn)?!?
羅鈺笑咪咪地依偎進席北戰(zhàn)的懷裡,兩人膩膩歪歪地說了半天話兒,最後席北戰(zhàn)還是沒忍住,將羅鈺按炕上收拾一遍。
等晚上席二姑來叫兩人過去吃飯,羅鈺和席北戰(zhàn)已經(jīng)睡了一覺了。
脫下紅格子衣服,換上礦上的大棉襖,兩人手牽手去了關家。
關靜宜下午回來就將自己的東西搬進了羅鈺的屋裡,羅鈺和席北戰(zhàn)到時正好看見她從對面屋出來。
“嫂子。”
關靜宜樂呵呵地和羅鈺打招呼,席北戰(zhàn)上手用力摸了把關靜宜的腦袋,“就看到嫂子了,沒看到哥是吧?”
關靜宜衝席北戰(zhàn)擺擺手,“你不重要,嫂子才重要。”
席北戰(zhàn)翻了個白眼兒,“和你媽一樣兒偏心?!?
關靜宜豪不猶豫地回頭喊席二姑,“媽,我哥說你壞話,他說你偏心?!?
席北戰(zhàn)懵了,剛想反駁,席二姑的罵聲已經(jīng)傳到了外屋地。
“偏心?老孃就是偏心了怎麼地吧?有能耐著你想招去!”
話落,一個掃炕的笤帚從關家屋裡飛了出來,直奔席北戰(zhàn)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