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擡頭看了眼懸掛著大紅燈籠，絲竹聲不斷傳出的門口，搖了下手中的摺扇，深呼口氣，擡腳走了進去。

“好俊俏的公子啊，快裡面請。”剛到門口，程玉就被一風韻猶存的婦人給拉了進去。

聽到那聲公子，程玉不由鬆了口氣，連見多識廣的老鴇都沒識出她的女兒身，看來自己這身裝扮還是挺成功的。

“公子可有相熟的姑娘？”

程玉四處看了下，“我是頭次來，不曾有相熟的姑娘。”邊說著邊遞給老鴇一錠銀子。

看到銀子的老鴇臉上笑的見牙不見眼，“咱裡頭什麼樣的姑娘都有，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你見不到的，你稀罕什麼樣的，我讓她們過來陪你。”

“我喜歡嘴巴甜的，能說會道的，最好知道些奇聞異事的，能講來給我解悶的。”

程玉來青樓，可不是嫖姑娘的，再說她就是嫖也沒那功能啊，她就是來此地打聽消息的，方茹她們這些女人長年待在家裡，所知有限，而這裡就不同了，走南闖北什麼樣的客人沒有，消息自然是最靈通的。

老鴇聽了她的要求，先是愣了下，大概是頭次聽說來這裡不爲嫖姑娘，是奔著聽故事來的，不過只要有錢，別說你想聽故事，你就是想聽狗叫都會滿足你的，顧客至上嗎？

“公子你先稍等，我這就給你叫個能說會道肚子裝了很多新鮮事的姑娘下來陪你。”老鴇搖著帕子扭著腰就上樓了。

程玉被領進了二樓一處靠欄桿的桌子前，四周以粉紅紗幔隔著。

一陣香氣襲來，接著一個漂亮姑娘盈盈走來，“蓮心拜見公子。”先是朝程玉福了一禮，接著就要挨著程玉去坐。

程玉乾咳了聲，忙拿扇子指著對面的位置，“姑娘請坐。”

蓮心愣了下，便在對面坐了下來，“媽媽說公子喜歡聽奇聞異事？”

程玉打開扇子，扇了幾下，“是啊，我平生最喜歡外面的事，姑娘知道什麼，說來聽聽，給我解解饞。”

“公子想聽哪方面的？”蓮心問。

“我不挑，那方面的都行。”程玉說。

“那我就先說最近發生的吧。”蓮心起身給程玉倒了杯茶，然後坐了下來，“最近還真發生了一件大事，據說皇上南巡的時候被人行刺了。”

“皇上被人行刺？的確是件很大的事，死了嗎？”

蓮心咳了聲，直接問皇上死了嗎，這也太不把皇上當回事了吧？

“沒有，據說本來就要死了，可後來被人給救了。”

“這皇上運氣倒是挺不錯的。”

“那是自然，皇上有天神庇佑，怎麼可能會被人輕易殺死。”

“天神？”

“是啊，天神就在皇宮的神廟中，保佑著歷代皇族。”

“天神就住在皇宮內的神廟中？”程玉嘴巴張的老大。

“你不知道啊？”蓮心那表情就好像在說，全國人民都知道的事你居然不知道？

程玉忙說，“知道是知道，就覺得不是真的，太玄乎了。”

“皇族是真命天子，有天神保佑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要不是天神保佑，皇上這次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程玉按耐住激動的心情又問，“我還是不太信，有人見過天神嗎？”

“神廟只有皇上能進，別人是不允許進的。”

程玉心說，看來神器在皇宮的可能性很大，倒是終於有些眉目了，找到神器，她也就能回家了，只是，皇宮森嚴，想混進去可不太容易，這裡習武的人大都有內力，而她眼下只有拳腳功夫，如何能避開皇宮守衛的侍衛。

“公子？公子？”

程玉回過神來，“你繼續往下說。”

這個時候，門口又進來兩人，老鴇畢恭畢敬地迎了上去，“老闆……”

走在前頭那人嗯了聲。

“咦，那個不是，不是……”身後的下人瞪圓了眼睛。

“不是什麼啊，一驚一乍的。”

“你看那兒？”

“那誰啊？”

“夫人身邊的那位啊。”下人小聲說。

謝世元朝二樓看了眼，“你確定？”

下人忙點頭，“錯不了，她，她這也太那個了，居然來了這種地方，一個姑娘家……”

謝世元看向老鴇。

老鴇素來很會察言觀色，忙說，“這位公子一來，我就看出來是位姑娘扮的，別人或許分不清，可我們是走不了眼的，她想聽奇聞異事，我就把蓮心叫去陪她了。”

“奇聞異事？”謝世元望著二樓重複了句。

老鴇說，“剛剛我經過，聽到蓮心正在跟她講皇上遇刺的事，她似乎對皇族很感興趣，不停地詢問。”

“皇族？”謝世元沉吟了下，對老鴇說，“你先把蓮心給我叫出來。”

蓮心有事被叫出去了，程玉無事，就坐在那裡喝茶。

沒多久蓮心就回來了，“公子真是對不起，有個客人經過，聽到了我在跟你講奇聞異事，也想過來一起聽，可以嗎？他說賬單他可以付。”

程玉想說不行，可沒等她開口，紗幔就被人掀了開來，“我剛經過聽這位姑娘說的挺有意思的，就挪不動步了，公子應該不介意吧？爲表歉意，這單我來付。”

這人進來的時候，程玉不由眼前一亮，腦中突然冒出芝蘭玉樹四個字。

他一進來，對面蓮心姑娘的姿色瞬間被壓了下去，當然，程玉之所以沒說出拒絕的話來，並沒全是因爲他的長相，而是因爲那人沒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就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