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說這些話的時候是當著張老頭的面兒的，張老頭也一直坐在炕上，雖然沒有開口，但是事情到底怎麼回事？他都已經太都已經聽到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特別是張老頭這樣活了已經六十多歲的人，自然是一眼就看出是怎麼回事了，孫女已經吃虧了，但是沒有去跟他們計較，還體諒他們理解他們。

可他們呢？竟然還跟孫女擺臉色，張老頭的臉色自然也就好看不起來。

不過張老頭一直也是一個開明的人，並沒有當場就發脾氣，很給面子的沒有做聲，一切都讓孫女自己來解決。

“二春同志，你能處處爲廠子著想，我們都很感謝你的這份體諒，不過事情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糕，你爲廠子裡做的貢獻，所有人都是看到的，場子裡就是爲你開著一個先例，旁人也不會說什麼。”王副廠長礙於顏面強壓下心裡的火氣，儘可能心平氣和地開口，“這一年來，你跟廠子裡接觸的時間雖然不多，但是彼此之間的感情是有的，特別是你家裡有很多事情，廠子都會盡最大的能力來幫助你。兩邊的感情這麼深，也不能因爲這一點小事情，就斷了彼此之間的關係。再說這是正式工作，因爲你爲廠子裡做這麼大的貢獻，那也是廠子裡該給你啊！何況廠子裡的設計也離不開你。”

王副廠長的話雖然沒有直接說，但是也變相的點明瞭幾點，就是二春有困難的時候，是廠子一直站在她的身旁，而另一點就是如今二春已經好了，什麼事情都不需要廠子了，現在卻突然之間要離開廠子，那就是忘恩負義的人。

話雖然沒有直接說出來，可是在場的人都聽得明白，張老頭當時臉色就不好看了，“剛剛你還說廠子現在也很爲難，有那麼多雙眼睛在盯著，現在又說讓二春到你們廠子裡入職，又說別人不會說什麼，你這又是行又是不行，到底該信你哪句話？我看說來說去，就是覺得二春先前開的的條件不行，想壓一下條件。既然這樣就直接說出來，何必繞這麼大一個彎子，也別拿我們爺孫兩個的當傻子。”

“老爺子，你看看你這就多想了，二春同志拿的那些也是她該得的。”被戳破了事實，王父廠子面上有些無光，忙著極力的解釋著。

張老頭卻不聽他的話，大手一揮，“你們也知道那事二春該得的呀？當初你們廠子都要倒閉了，是誰讓你們廠子又重新站起來的？那好幾百人口的吃飯問題和工作問題又是誰解決的？如果沒有二春，現在又是什麼樣子你們心裡都有數吧？雖然二春跟你們的事情我也不摻合也不過問，可我也知道你們廠子將來的發展計劃是二春說出來了，我看眼前你們就是過河拆橋，何必整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弄得還一副自己是施捨給別人似的！”

“我們家雖然人口簡單，眼前就我們爺孫兩個，可也不是那軟弱可欺的，也不是非要上別人跟前討飯的，自己有一雙手怎麼也餓不死？就你們這種忘恩負義的人，有八擡大轎擡我們去，我們也不去了，給再多我們也不幹了。”張老頭的脾氣上來了，罵完王副廠長他們，就扭頭看一旁的孫女，“二春，爺爺的話你聽到了吧？就是給再多的錢咱也不幹了，在這住不下去，大不了咱們就搬家，你也給小李那邊去電話，讓小李安排一下，咱們現在就隨軍去，我就不相信以小李現在的級別，還不能家屬隨軍嗎？”

“就是不能隨軍咱們就搬回城裡去，衚衕那邊不也有空房子嗎？咱們就回去住。我就不信了，天下這麼大，活人還能被尿憋死了，這明明是做了好事的人，最後還落得一個壞名聲。”張老頭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是這些的話無疑是當面狠狠給了對方一個大巴掌。

二春心下想笑，覺得爺爺真是太給力了，雖然看著爺爺這麼生氣，心裡擔心，也後悔先前沒跟爺爺打聲招呼，不過重要的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過後再跟爺爺解釋也不遲。

“爺，我聽你的，你就放心吧！”二春雖然沒有直接喝楊副廠長他們在表什麼態，但是接下這句話，也是把自己的態度已經表達清楚了。

不論王副廠長他們在說什麼，二春已經坐下了決定，廠子裡那邊的設計指定是不會再做了，合同也就此終止了。

兩個人雖然沒有爭辯，什麼也沒有吵什麼，但是也算是撕破臉了。

“老爺子啊，這件事情你多想了，現在廠子裡也是沒有辦法，那麼多雙眼睛在這看著呢，再說這一年來，廠子裡雖然是二春的設計纔好的，可是帶來的利益也給二春同志帶來了不少的收入，做人得將心比心，可不能說我們是沒良心的人。”王副廠長要不是端著身份，早就露出醜惡的嘴臉罵了起來。

“你也說了，將心比心，二春掙那麼多的錢，那也是憑她的能耐掙來的，廠子裡能分給她那些好處，那也是二春該得的，如果二丫沒有這個能力，廠子會不給她這麼多的錢？”張老頭的嘴可不是笨的，“你也不用跟我在這裡拿官腔，現在這話也說清楚了，二春不欠你們廠裡什麼東西，設計圖也給了，不就是還有幾個月的錢沒有給我們結帳嗎？你們廠裡給我們就要，不給我們也不要了，你們現在就從我家裡給我滾出去。”

張老頭那是什麼脾氣？當年在村裡是動手的人，如今要不是斷了一條腿，他早就上去打人了。

“你們還是快走吧，我爺這把話都說清楚了，你也看到了，我爺這還病著呢！”二春也不高興了，直接冷冷的開口，“當初廠子也是跟我簽了合同的，按照合同上走的，如果廠子要覺得我佔便宜，也不會給我錢那樣的合同，你們把我的話帶回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