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良玉青正在忙著做飯。
“我們回來啦。”簡芐進(jìn)門聲音略顯疲憊。
“寶貝們回來了,趕快洗手準(zhǔn)備吃飯吧。”
簡芐一聽往房間裡偏頭一看,沒有看到簡建山的身影,“爸爸又不回來吃啊?他工作這麼忙,不如把他的衣服和牀搬到辦公室去好了。”
簡芐略有一些不滿,再怎麼忙晚飯總是得回家吃的吧,這樣老不回來,讓媽媽一個人忙活,爸爸也真是狠心。
良玉青炒完最後一盤菜端上桌笑了笑,“今天呀還真不是因爲(wèi)工作,你大伯父工作調(diào)動,要到城裡來上班了,但是他們單位派發(fā)的房子還沒有弄好,需要他先自己租個房子住,他委託了你爸爸讓他幫忙去找房子,你爸爸現(xiàn)在還在和房東商議呢,等商量好了就回來。”
“得了吧,你都幫他找了一個星期的理由了。”簡芐並不是有意要頂撞媽媽,只不過這簡建山的確是有一個星期都沒有在家裡吃晚飯了。
“好啦,你爸爸也是爲(wèi)了咱們一大家子嘛。他的心裡也是惦記著我們的,你要多體諒你爸爸。”
良玉青看見孩子這樣誤會丈夫,不免有一些心疼,她知道孩子們是想父親了,可是簡建山爲(wèi)了能讓他們這一大家子過上更好的生活,最後夫妻倆商量了半天,才決定放棄廠裡的工作,出去做生意的。
聽到這裡簡芐們不好再說什麼,畢竟現(xiàn)在她也是這個家裡的一大支出,想著趕快上初中就好了。
年級小,大人就總是不把小學(xué)生當(dāng)回事兒。她寫了不少稿子,但稿費也就是五塊十塊。都是想著孩子而已,意思意思就可以了,壓根沒有正經(jīng)給稿費的覺悟。
等她上了初中接觸到的老師和教材肯定會有所不同,到時候她再投稿,應(yīng)該就不會有這樣的情況了。
今天玩了一天,簡芐已經(jīng)很累了,雖然她現(xiàn)在思想成熟,但身體也只不過是小孩子的體力,走了一天的路,逛了一整個植物園,早就已經(jīng)累得不行了。
但她一直堅持撐著,一來想聽聽有沒有電話打回來,二來想知道,爸爸什麼時候回來。
今天老師走的時候,雖然只和張翔的父母說了情況,但她不知道老師會不會給家長打電話。
如果會的話,她必須要解釋一番,可不能把什麼罪責(zé)都怪在白錦河頭上,要不然張翔一家可就有理由來索要高額的賠償費了。
那天晚上她一直等到了九點,外面的電話都沒有響起過,本來可以放心入睡的,可是一想到這麼晚,爸爸還沒有回來,簡芐心裡就有些不安。
和房東商量事情需要這麼久嗎?想著想著,迷迷糊糊的簡芐就睡著了。
就這樣平安的度過了一個週末,家裡一直都沒有接到苗老師的電話,簡芐總算安心了。
可誰知週一去上課的時候,卻一大早就看見張翔的父母站在教室門外,簡芐忍不住有些緊張。
“嘿,他爸媽很早就過來了嗎?”簡芐問了問張萌萌。
也許人家父母只是覺得自己兒子腿腳不方便了,送他來學(xué)校而已呢,簡芐心裡自我安慰。
“是啊,平常張翔一直都踩著點進(jìn)教室的,今天意外的來了這麼早,可能是因爲(wèi)今天他父母來了吧,他們家來了之後就一直陪他站在門口,似乎是找苗老師有什麼事情。”
張萌萌家住的近,自然來學(xué)校很早,今天早上教室還沒有幾個同學(xué)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看見張翔站在門口了。
“該不會是因爲(wèi)週末植物園的事情吧?”張萌萌突然反應(yīng)過來。
胡梨一看簡芐的神情不對,立馬就知道,“別瞎說,你不知道張翔是出了名的調(diào)皮搗蛋嗎?他爸媽肯定是又想來找苗老師,多費點心思照顧他們家兒子來的。”
胡梨扯的這個謊,她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簡芐沒有在說話,靠回到椅背上,臉上全是惶恐不安的表情,要是張翔真的要訛他們家可怎麼辦?
時間一到,班長拿出課本開始帶全班同學(xué)早讀,簡芐的心思卻一直緊盯著門外,沒過兩分鐘,苗老師來了。
看見有家長站在門口,她熱情的上前打招呼,張翔的父母一直很緊張,和苗老師說著什麼,剛說幾句,簡芐明顯的看到了苗老師的神情也變得很驚訝。
下一秒苗老師卻突然轉(zhuǎn)過頭來看了一眼簡芐這邊,嚇得她立刻把頭埋在了課本後面。
完了完了,這樣的話肯定是來照白錦河的狀了。這可怎麼辦?
但她再次從書本後面慢慢擡起頭時,苗老師已經(jīng)送走了張翔的家長。
“各位同學(xué)認(rèn)真複習(xí)一下第十六課的古詩,一會上課我要默寫。”苗老師進(jìn)門之後,先對同學(xué)們佈置了任務(wù)。
“簡芐、白錦河你們倆出來一下。”老師雖然語氣就像平常一樣的溫柔,但簡芐的心早就已經(jīng)怦怦直跳了。
坐在前面的張萌萌看著兩人被老師叫走,心裡也很著急。
簡芐所就讀的小學(xué)環(huán)境很好,用於上課的教學(xué)樓一共有兩棟,每棟只有四層樓高,他們班自從一年級開始就一直在一樓。
教室門一打開,便就是校園中央正對的一個小池塘,水不深,就算一年級的孩子站進(jìn)去也只是剛好淹過膝蓋而已。
再往前是一片草地,周圍用灌木圍了起來,以防同學(xué)們隨意進(jìn)去踩踏。草坪中間是一個升旗臺,附近則遍佈著五彩斑斕的蘑菇亭。
苗老師帶著兩個孩子,來到最近的一處蘑菇亭,先讓兩人坐下。
“簡芐,剛纔我聽到了一件事情是關(guān)於你和張翔的。”苗老師不慌不忙,先耐心的詢問。
“張翔的爸爸媽媽和我說那一天壓到張翔腳上的石頭並不是自己滾落的,而是白錦河丟過去的,是這樣嗎?”
苗老師知道白錦河的情況特殊,所以儘管這件事主要問題在白錦河,但她依舊把簡芐叫了出來。
“是的苗老師。”該來的還是來了,簡芐羞愧的低下了頭。
“但是苗老師,白錦河他並不是故意的。”該承認(rèn)的錯誤她要承認(rèn),但是情況必須要和老師說明。
簡芐將那天發(fā)生的事情又重複了一遍給老師聽。
“白錦河的行爲(wèi)的確不對,但是他是爲(wèi)了幫我所以才那樣做的,苗老師可以請你原諒他嗎?”
簡芐委屈巴巴的低下頭,她知道苗老師是個好老師,不會因爲(wèi)孩子的家庭背景而對同學(xué)們有不一樣的態(tài)度,這件事情她一定會秉公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