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嫺腿一軟，噗通一聲軟倒在地上，張大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指著向連蓮。
肖靜雅的心砰砰亂跳。
李嫺半天才緩過來，她一把拉住肖靜雅，滿臉驚惶：“雅雅，怎麼辦，怎麼辦？”
肖靜雅也慌了，她好不容易穩住心神，說道：“沒事，我打120?！?
說罷拿出了手機。
“不行，不行，她會告我的！”李嫺一把攔住了肖靜雅。
向連蓮努力大睜著眼睛，她的目光慢慢渙散了，手也垂了下來，身子軟軟的坐在樓梯上，靠著欄桿。
肖靜雅臉色一變，她猶豫著上前，在向連蓮鼻翼處探了一下，臉色立刻灰敗。
她轉臉看向李嫺，木呆呆的說道：“媽，她死了！”
“怎麼會，怎麼會？”李嫺眼睛失去了焦距，失魂落魄：“我只紮了她一下，就一下，怎麼就死了呢？”
她顫顫巍巍的起來，也去探了探向連蓮的鼻息，這一探，她腿一軟，又坐到了地上。
“她死了，她死了，我殺了人，我會坐牢的?！崩顙膏f道。
肖靜雅畢竟年紀小，也有點手足無措，她穩了穩，安慰李嫺：“媽，是不是她要對你動手？那你這就是正當防衛，不會判死刑的。”
“我怎麼證明自己是正當防衛？”李嫺四處看了看，“這裡是監控死角，我怎麼證明自己是正當防衛，就算是正當防衛，也得坐好多年牢的，我都四十多歲了，再坐牢之後出來就是老太太了，我還活著有什麼意思？”
肖靜雅連忙扶住李嫺的肩膀：“媽，沒事，我會給你找個好律師的。”
“不行，不行，我不能坐牢！”李嫺大叫，“我不能坐牢?！?
“噓，媽你聲音小點?！毙れo雅拉起李嫺，“我們先回去商量一下，這裡雖然沒有監控，但是一查肯定會查到我們，我們根本就跑不了，自首還能爭取寬大處理。”
“不，我就是不能坐牢！”李嫺胡亂的搖著頭，她擡頭看了看肖靜雅，忽然眼睛一亮，“雅雅，媽媽苦了大半輩子，真的不想再苦了，你……你能不能替媽媽去坐牢？”
肖靜雅一愣，呆若木雞，看向李嫺，滿臉的不可置信：“媽，你說什麼？”
李嫺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一把抓住了肖靜雅的手腕：“雅雅，我從你出生就養你，把你養大，這麼多年，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沒了，你能不能替我坐牢？你年輕，又漂亮，在牢裡肯定比我好過，而且，坤堂喜歡你，說不定會花錢把你救出來，你就說是你殺的人，你去坐牢好嗎？”
“媽！”肖靜雅回過神來，臉上滿是失望，“就算我不是你親生的，到底也是你養女，你……你真的捨得？”
“我捨不得?。 崩顙秆蹨I紛紛，一把拉住了肖靜雅，“我捨不得你啊，雅雅，可是，我坐牢就是死路一條，你去坐牢，還有許多生機，雅雅，媽媽對你好不好？”
李嫺期冀的看著肖靜雅。
肖靜雅看了看一旁的向連蓮，低聲說道：“媽媽對我很好?！?
“那你幫媽媽一次好嗎，救媽媽一次？”李嫺哀求的看著肖靜雅，“雅雅，你沒有得到鍾靈毓秀的第一，本來那個人說要殺我的，可是他一直沒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媽媽好不容易撿了一條命，不想再失去了啊。雅雅你運氣好，肯定能出來的，你救媽媽好不好？就當是還了媽媽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
肖靜雅低頭，垂目看著李嫺。
李嫺看她不說話，也不反對，趕緊繼續說道：“雅雅，我養了你二十年，你坐牢，也只不過替媽媽做幾年而已……”
“好！”肖靜雅像是用盡了所有力氣說這個字，說完之後，她的腿一軟，也坐在了樓梯上。
“媽媽，就當我還了你二十年的養育之恩吧，儘管，你養我，一直是爲了你自己……”到了最後，肖靜雅的聲音已經幾不可聞。
李嫺並沒有聽到她後面的話，只聽到一個“好”字已經如釋重負。
她趕緊撿起水果刀塞到了肖靜雅手裡，抹了抹額頭的汗水，說道：“雅雅，我……我先回去了，警察問了，你只要說是你做的就可以了，你記得擦好刀柄上的指紋。”
李嫺剛纔只是袖子上有些血跡，她看了看，捲起來藏了起來，收拾整理了一下，匆匆走上樓梯，開門回到了自己家裡。
他們住的是一梯兩戶的高層，平時人們也不會到這個樓梯這裡來。
李嫺匆匆開麼進了自己的屋子，引起了一個人的注意。
正是王紅英。
王紅英也住在這個小區，她前幾天發現了李嫺和肖靜雅的身影，打探再加上跟蹤，知道了他們住的樓層，這次偷偷過來，打算看看肖靜雅在不在。
結果就看到李嫺匆匆的從樓梯那上來，一面走一面回頭張望。
她奇怪了，等李嫺進門，趕緊走了過去，等下了一層樓梯，再往下走，就看到了跌坐在樓梯上，怔怔的拿著水果刀的肖靜雅。
肖靜雅旁邊，向連蓮躺在那，鮮血染紅了大半個衣服。
向連蓮身下還有一攤鮮血。
肖靜雅拿著水果刀，水果刀上的鮮血還沒幹。
王紅英嚇得幾乎三魂出竅，她匆匆走了兩步，到了肖靜雅身邊，問道：“雅雅，你怎麼了？”
肖靜雅心中滿是絕望，她看都不看王紅英，低聲說道：“我殺了人！”
王紅英看了看向連蓮，又看了看肖靜雅，立刻就猜測，肖靜雅說的是她殺了向連蓮。
對於這個向連蓮，王紅英也有印象，畢竟之前向連蓮和顧小棉關係很好，而且，還有向的粉絲曾經打過肖靜雅。
她以爲向連蓮和肖靜雅有恩怨。
王紅英臉色慘白，就要扶起肖靜雅：“雅雅，快走，你快走，離開這裡。”
“沒用的！”肖靜雅搖頭，“她死在這兒，又是大白天，我跑不掉的，我在等，等警察來抓我?！?
“你傻??！”王紅英眼淚一下子落下來，大叫，“警察抓你是會坐牢的，說不定還會判死刑！”
肖靜雅閉上了眼睛，低聲說道：“那就判吧！”
王紅英心如刀絞，忽然，她咬牙，一把奪過肖靜雅的水果刀，使勁把她拉起來：“雅雅，你走，你快回去！我就說人是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