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林歡咬完了，才把手一伸，掌心裡託著兩個咬了月牙的包子，笑瞇瞇的說道：“奶奶，我還沒吃飽，不過，你如果想吃，我就給你。”
“你……”顧老太呆住了，愣了一下，隨後大罵：“死丫頭你找打！”
林素素著急，連忙攔在顧林歡前面。
顧林歡對顧林樂一使眼色，悄悄對林素素說：“媽，你看著就行，她們不敢把我怎麼樣！”
說完，她一矮身子，鑽了出去，一下子就溜到了院子裡。
顧有才和顧小棉進屋子裡看了看，發現包子一個都沒有，粥也喝光了，菜盤子更是乾乾淨淨，只有殘餘的香味。
顧有才氣瘋了，出了屋門就奔向了顧林歡：“死丫頭，你都不知道給我們留點吃的，找打是不是？”
顧林歡又跑了幾步，到了門口附近，大聲說道：“爸爸，我哪知道你們今天回來啊，你們不是因爲搶劫坐牢了嗎，怎麼又回來了？難道你們是越獄？”
“死丫頭，你說誰坐牢了？”顧有才大怒，他也知道坐牢說起來不好聽。
顧老太、王紅英轉了一圈，沒發現吃的也跑了出來，他們狠狠的盯著顧林歡，對顧有才說道：“有才，關門，打她！”
“好啊，你打，你們打！”顧林歡走到門口大叫，“啊，打人了，有人坐牢出來要殺人了。”
“你亂喊什麼？”顧有才大步跨到了門口，就要關門。
顧林歡一鑽進出了院門，繼續大喊。
林素素和顧林樂怕她吃虧，也連忙跟了出去。
葉芬在家裡，正在和丈夫顧大誠吃飯，聽到叫聲連忙跑了出來。
一出來就見到顧有才、顧老太圍著顧林歡。
葉芬怒了：“你們幹嘛？”
顧林歡連忙說道：“葉嬸子，趕緊給我報警，他們要打我。”
“這是我們的家事。”顧有才故作嚴肅的說道。
“你打我就是家暴，我要報警！警察會繼續抓你坐牢的！”顧林歡說道。
她對葉芬安慰的笑笑，讓她回去，自己則又進了院子。
顧有才和顧老太王紅英也趕緊回去，順便把門關上，又插上了。
顧林歡在院中冷笑：“打啊，你們有本事碰我一下，我就讓你們繼續坐牢！”
顧有才本來擄了擄袖子要去打顧林歡呢，聽到這話停住了。
這幾天，他們受了很多罪。
應該說這輩子沒受過的罪，他們都受過了。
直到現在，顧老太想到牢裡的情況還渾身哆嗦呢。
“有才，住手！”顧老太連忙說道。
她的柺杖丟了，頭髮再也不是油光水滑，而是亂糟糟的，圓滾滾的身子似乎都瘦了一點，只不過眼光更惡毒了。
“去，林歡，去給奶奶做點飯吃！”顧老太太一屁股坐在院子的小板凳。
“我不會，樂樂要照顧我媽，沒時間，你們想吃飯自己去大伯孃家去吧！”顧林歡纔不理她。
“你怎麼這麼不孝！”顧老太太抄起了一旁的棍子。
顧林歡冷笑：“怎麼著，還想打我，有本事你打一下！”
王紅英這幾天受罪，心裡面恨透了顧林歡，對顧老太說道：“媽，我們是她長輩，怎麼就不能打？你看我打了顧小花十五年，也沒人敢讓我坐牢啊？”
“去，想打你去！”顧老太把棍子塞給了王紅英。
她真的坐牢做怕了。
王紅英拿著棍子左右爲難，她也不敢打了。
“媽，我們回去做飯去吧。”顧小棉無精打采的說道。
她的新裙子上滿是污泥，頭髮一團糟，臉上憔悴不堪。
她真的沒力氣鬧了。
“好，一會兒再找你算賬！”王紅英外強中乾的說了一句，扔了棍子，拉著顧小棉就往外走。
顧老太坐著不動，對顧有才說道：“老二，這個月我該在你家吃住了，快讓人給我做飯！”
林素素被顧林樂強迫著站在一邊，聽到這話，轉頭低聲對顧林樂說道：“樂樂，要不我們出去給你爸和你奶奶做點吃的。”
顧林歡擺了擺手，說道：“你們別動，我來！”
隨後，她走出去對顧有才說道：“爸，咱們沒面沒菜了，給我錢我去買。”
“你不是有錢嗎？”顧有才怒衝衝的問道。
顧林歡暗自冷笑，有錢也不給你吃。
“沒錢，我的錢買菜用光了。”顧林歡說道。
“你撒謊，那麼多錢呢！”顧有才怒道。
“那也不夠花啊，這幾天買魚買肉買補品，用完了，幸虧你們回來了，不然晚上我們該捱餓了。”顧林歡眼睛都不眨就撒謊。
“你等著！”顧有才去了廚房看了看，還真是什麼都沒有，只在角落發現了一袋玉米麪。
顧有才臉色變了。
顧老太太看顧有才臉色就知道什麼都沒有，她坐在凳子上一拍大腿就喊：“哎吆，我老婆子遭嫌棄了，連口吃的都不給啊……”
林素素坐不住了，顧林歡按住她，走出屋子說道：“爸，你快點拿錢，你看奶奶都餓哭了，你不會是嫌棄奶，不給她吃的吧？”
顧有才臉色鐵青，他手裡現在一分錢都沒有。
“哎吆，媳婦兒和孫女不給飯吃啊！”顧老太太繼續嚎叫。
“奶奶，這關我們什麼事，是你兒子不給錢。”顧林歡不爲所動，說道，她轉頭看向顧有才，“爸，你怎麼這麼不孝順，都把奶奶餓哭了。”
顧老太太聲音大，顧林歡聲音更大。
反正顧老太太不嫌丟人，她也不會嫌，丟來丟去都是丟的顧有才的人。
“行了，別鬧了！”顧有才一皺眉，“媽，你先去大嫂家吃，晚上再來這兒。”
他就不信了，晚上顧林歡她們還不吃飯了？
兩個人出了院子去王紅英家蹭飯。
顧林樂走過來，問：“姐，咱們晚上怎麼吃啊？”
“晚上啊，”顧林歡瞇眼，“晚上我給她們做點好吃的！”
“不會吧！”顧林樂傻眼了，總覺得不可置信。
到了晚上，顧有才和顧老太早早就過來了。
顧林歡也開始做飯，她做的是蒸窩頭，用的就是那些舊玉米麪。
不過，給林素素她做的是雞蛋掛麪。
窩頭蒸好了，她又讓顧林樂撈了點鹹菜，隨便切了切，隨後大叫：“爸，奶奶，吃飯了！”
顧有才和顧老太早就聞到雞蛋掛麪的香味了，連忙搶著進了屋，結果就看到了一盤窩頭和一碟鹹菜。
“就吃這個？”顧有才睜大了眼睛。
“對啊，咱們只有玉米麪了，只能吃這個。”顧林歡面不改色的說道，她端起那碗掛麪進了林素素的屋子。
“喂，掛麪給我留下！”顧老太大吼。
“奶，這可不行，我媽是病人，這是給她的，而且就這麼一把掛麪，還是我剛纔去葉嬸子家拿的。”顧林歡把面端進了屋子。
“我不吃了！”顧老太一摔筷子，“哎呀，我頭疼。”
顧林歡出來，拿著一個窩頭啃了一口，對顧有才說道：“爸，你得想辦法掙錢，你看，奶奶吃不慣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