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一出,全世界都好像安靜下來了一樣,就是太妃的咳血也都停止了,只是皺著眉頭看著蘆無心,只覺得有些不相信,這花自己培育了那麼多年,就是去哪裡都會帶上,哪裡會有機會被調(diào)包,簡直是可笑到了極點:“你這是什麼意思,這花可是皇上見本宮喜歡,特地賜給本宮的,本宮平時喜歡的很,就是去哪裡都帶上,怎麼會被人調(diào)包,多半是你在扯水!”太妃氣憤至極,只覺得這蘆無心就是在故意和自己過不去,扯了花沒有別的話可以說,這才說這花被調(diào)包了。
“對蘭和朱頂紅長得像,同是紅色的花,加之也花瓣和顏色也想得很,其次就是兩種花都很少有人見得到,做混淆也是正常的。你這香料是從哪裡來的?”蘆無心懶得過多的解釋,說花,她不相信,那就扯著香料來說話好了,總有一邊,她會相信的。大不了,這花她賠一株也就是了,朱頂紅少見,可是對蘭她可記得尼姑庵的邊上有不少,到底都是一些罕見的野花罷了,就因爲罕見才被人擡到了不可高攀的地位。
“……”見蘆無心說到了香料,太妃心裡估計也有些什麼事情瞞著,最起碼剛剛開始還嘰嘰喳喳的她現(xiàn)在不說話了,安靜的很,就是衛(wèi)橋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母妃,你這香料不是太后賜的嗎,這些年太后身子一直不好,可還是堅持給您送香料,本這就是無尚的榮譽,畢竟太后和您有些關係,就這送香料的特權(quán),也只有您一個人有啊。”太后是誰,衛(wèi)將的祖母,按道理來說,太后不會參與這些事情,畢竟她已經(jīng)是太后了,犯不著和後宮的誰做對,畢竟哪怕是皇上皇后,都要在她面前低頭纔是。
“看來是我猜錯了,我還以爲是後宮哪位不要臉的妃子做的事情呢。”蘆無心一笑,順手就把這花給扔在了地上:“朱頂紅是無毒的花,根部無味,而這對蘭,花香聞久了本就不好不說,這根部還帶著微微的苦味。身上一點要用價值都沒有,除了聞久了會頭暈,怎麼說都是朱頂紅好一些,最起碼人家沒用也不至於害人。看你這樣子,這花估計是養(yǎng)了許久了吧,多少年了?你這身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好的?”蘆無心不急躁,走過去只是抓住太妃的手把脈,隨機就是一句:“還不把這香給我滅了。”
這太妃一時間沒有說話,宮女們卻是被蘆無心這樣子嚇得手忙腳亂的把這香爐給滅了。不知道爲何,蘆無心哪怕是臉上有傷,可是生來就是一副主子的樣子,一羣人瞬間被這股氣勢壓制了,不聽話都不行。
“這都養(yǎng)了三年了,今年眼見就到了花期,就開始頭疼了,不知道怎麼的,就是睡不著,然後就咳嗽,本來就有肺癆,這一時間是更加厲害了,就是皇上都不曾再來看過一眼,本宮也是委屈的很。”說著,太妃也是有些心累了,看蘆無心這架勢,怕真的是有幾分厲害的樣子,畢竟衛(wèi)橋說這是神醫(yī)的徒兒,那老東西那麼厲害,想來這徒弟也不會差到哪裡去纔是。以及……太后當初就沒有看好過自己,是自己在生下衛(wèi)橋之後第三年,才漸漸地對自己好了起來,這近五年,纔會每個月給自己送香料罷了。
“龍延香的確是好東西,可是裡面有一味東西淡的很,要不是剛剛直接落開了一粒,我想我也是聞不出來的。紫荊花,這東西樹皮含單寧,可用作鞣料和染料;樹根、樹皮和花朵還可以入藥。木、皮。苦、平、無毒。紫荊的花、樹皮和果實均可入藥。具有清熱涼血、祛風解毒、活血通經(jīng)、消腫止痛等功效。可治療風溼骨痛、跌打損傷、風寒溼痹、*、蛇蟲咬傷、血氣不和、狂犬等病癥。木材紋理直,結(jié)構(gòu)細,可供傢俱、建築等用。”
“你這再說我也覺得你這是在誇這花兒,斷然不是在說這東西有什麼不好的。”太妃也是苦笑,只覺得信錯了人。
“這東西好是好,可是花粉對有肺癆的人卻有些不妙,這東西花粉有毒,會讓人不停的咳嗽,加上這東西淡,摻合在那麼龍烈的龍延香中,根本就分辨不出來。加之這對蘭讓人精神不好,自然而然久了就會形成不好的影響。看這樣子,估計是這花是最近才被人換上的。就算是你再喜歡,可你終歸是要睡覺的,你宮裡的宮女大多都能輕而易舉接觸到纔是。想來你也不會出去走動,這東西對人的危害再大,不過是晚上的事情,你要是一天到晚都在這裡躺著,自然是一天到晚都聞著這些東西,纔會越發(fā)的嚴重。”蘆無心的話這纔剛剛說完,門口的一個小宮女就顫抖的跪在了地上。
這一下,太妃算是真的相信蘆無心的話了。那宮女不是別人,就是日常打理這束花的宮女,她以前也是看著她老實,這纔會把這束花交給她去打理,可是沒想到越是看起來老實的人,心裡就越是不老實。蘆無心這也是一聲冷笑:“呦呵,看來是有人不打自招了。那麼你們的家務事我也就不打攪了,清水,備上紙筆,我寫張藥方子,你一人三次喝著,自然會好起來,至於你這花不知道怎麼和皇上交代,城外尼姑庵山上有不少對蘭,拿著遮擋掩飾一下也是可以的。其次,這龍延香中的紫荊花,你還是處理出來的比較好,畢竟是太后賞賜的東西,你不用也不是纔對。我能說的,我都說了,有機會再來看你。”
說著,蘆無心就把手中的藥單子交給了衛(wèi)橋,等衛(wèi)橋接過之後,蘆無心也是帶著清水走了,再耽擱下去,怕到時候衛(wèi)將哪裡也不好交代纔是。那個宮女已經(jīng)被壓制了,而在蘆無心走後,太妃也是看著她的背影一笑。
“這是個好姑娘,怕是你最近遣散府中的歌姬舞姬,不是爲了我,而是爲了這個姑娘吧。雖然臉上有傷,可看起來卻半點自卑的模樣都沒有,反而是桀驁不馴,行事乖張卻又穩(wěn)重的很,這姑娘不錯。”太妃連連點頭,可是心中也有疑問:“只是這姑娘怕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剛剛我還沒說話,這羣奴才居然就聽了她的指揮,去把那香爐給滅了,不說我們這些後面進宮才統(tǒng)一培訓的妃子,就是衛(wèi)國這些生來就是皇族,金枝玉葉的小公主們,又有誰有這氣勢?這人氣勢太強,連我都被她帶進了道里,怕是真的不簡單啊。”
太妃連連嘆氣搖頭,也實在不知道這姑娘是什麼來歷,按照剛剛這樣的架勢看來,姑娘不說是宮裡的人,也應該是那個府裡的。可偏生兒子說這姑娘是個孤兒,從小跟著那箬師傅,那老頭子以前自己也算是見過一次兩次,陰險狡詐,但是也斷然沒有這等浩然正氣,教,怕也只能教出陰險狡詐之輩纔對:“這姑娘剛剛猜的也不錯,太后也只是表面上看起來和我親罷了,說親戚關係,我不過是她的旁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而皇后卻是她的侄女,算起來應該是太后妹妹的閨女,怎麼說也是比我這個人親上不少,這些年皇上偏愛到我這裡來,加上我又有一個你,而皇后只有一個公主,大概是以爲我有謀權(quán)篡位之意罷了。”
“……這!”聽見這些,衛(wèi)橋也是有些震驚,對於這些後宮的事情,他向來是不管不問,可是沒想到自己的不管不問就是母妃的最大傷痛,不說別的,這父皇去母妃宮裡,他越是不著邊際的問這問那,雖然是大足了主意做一個花花公子,斷然不涉足朝堂,卻沒想到,朝堂和後宮永遠都是分不開的,誰涉及誰還真的算不清楚:“我知道了。”
“你能知道什麼,你現(xiàn)在這樣很好,斷然不用爲了我改變,朝庭上的事情,誰都說不清楚。你從小就不愛朝堂這一條路,所以我也一直都沒有教你什麼。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纔是最好的。”太妃搖了搖頭:“這姑娘,你喜歡可以,還是不要靠近太多的好,母后也喜歡這姑娘,可惜了,這姑娘和你在一起,不般配。”
“是啊……”衛(wèi)橋苦笑:“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而我卻是衆(zhòng)所周知的花花公子,母妃你放心,以後我斷然不會再讓人把你欺負了去。”有些事情,一旦發(fā)現(xiàn)了,就不能姑息下去了,這次要不是有蘆無心在,他要什麼時候才能發(fā)現(xiàn)這個巨大的陰謀。
轉(zhuǎn)瞬,他的眼睛就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宮女,眼神像刀一樣的鋒利,斷然沒有了平常的樣子,而太妃知道,這纔是兒子原本的樣子,也沒有過多的驚訝,深沉的聲音響起,只讓人虎軀一震:“是誰,讓你來傷害我母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