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的態(tài)度裡,李慕也看出來她的意思,抿了抿脣,點頭同意。
見他同意,顧嫋嫋便笑著起身,說道:“那就這樣決定了,往後李公子若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都可以來問我,至於利潤,還是和先前一樣,每月月初,我會將您的紅利親自送到您府上,如何?”
“顧小姐做事我放心,分紅不著急。”李慕說。
“李公子大氣派。”顧嫋嫋笑著說,然後指了指面前的三盒藥膏,“這三盒藥膏李公子可以帶回去送人,效果很好的。”
李慕客氣的道謝。
顧嫋嫋朝他點點頭,轉(zhuǎn)身離去。
李慕站在涼亭裡,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深深嘆兩人一口氣,半晌,嘴角勾出一抹無奈的笑,低低呢喃:“時間還長……慢慢來……慢慢來……”
次日一早,顧嫋嫋出門去了工坊找到劉二姐,讓她幫忙找院子。
做藥膏比做小飾物繁雜的多,找人也比較嚴格,她不想藥膏的藥方泄露出去,所以工坊要分三處,分兩次搗藥,最後再由另一處將半成的藥膏裝盒包好。
這個祛疤膏她打算賣給京都的有錢人家,所以裝藥膏的盒子一定要好看,這就又要花一番心思。
找院子花了一天時間,找工人又去了一天時間,最後是定做鐵盒,鐵盒上還請畫師畫上精美的圖案。
這樣一來,雞蛋大的一盒祛疤膏,賣上十兩是沒有問題的。
十兩一盒的東西,刨去所有成本,利潤在九兩,這就是暴利,不過,這一切都是在藥方不被泄露的情況下。
這邊在緊鑼密鼓的做祛疤膏,另一邊顧嫋嫋已經(jīng)將鋪子看好。
祛疤膏不能和小飾物混在一起賣,她要再找個鋪子,好好裝點,只賣祛疤膏,當然,後續(xù)還有各種美容嫩膚的藥膏,只等她慢慢做出來。
鋪子已經(jīng)盤好,只是還要等裝點,再等工坊做好第一批祛疤膏,就可以開張了。
先前她特地給了李慕三盒祛疤膏,相必他回去一定會送給親朋,能和李家做朋友的人身份一定嫌貴,到時候用了祛疤膏肯定會被它的效果驚呆,於是口口相傳,等她的鋪子開張時,那些貴婦小姐們,一定會來買的。
就在她爲自己的精明沾沾自喜時,趙典忽然上門來。
彼時顧嫋嫋正在拼湊美白膏的藥方,聽說趙典上門,臉立刻皺了起來。
葉至珩這廝沒事不會找她,但只要找她,準沒好事。
顧嫋嫋無奈的放下古籍,起身去了前廳。
前廳裡,趙典坐在太師椅上,臉色沉沉的,表情看著十分凝重。
顧鎮(zhèn)川不敢隨便說話,只能在旁邊默默站著,直到顧嫋嫋的身影從月亮門後轉(zhuǎn)出來,兩人的身子才動了動。
見她進來,趙典立刻行禮,然後沉重的說道:“麻煩顧小姐和我去皇宮一趟!”
“請問趙侍衛(wèi)是出了何事?”顧嫋嫋皺眉問道。
趙典大步跨出大廳往外走,嘴裡說道:“自那日從皇極山回來,太后娘娘便病了,剛開始只是頭暈乏力,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能下牀,昏昏沉沉,萬分危急!”
“太醫(yī)如何說?”顧嫋嫋一邊問一邊跟著他走。
“從發(fā)病到現(xiàn)在太醫(yī)都診斷不出問題來,王爺看著不對,便叫屬下來找顧小姐你了。”
兩人一問一答,很快出了府門口,坐上府門口的馬車往皇宮奔去。
到了宮門口,馬車停下,顧嫋嫋跳下馬車,跟在趙典身後進了宮門,走了小半個時辰猜到太后的宮殿前。
她彎腰入內(nèi),有宮女幫她打起珠簾,她脫了繡鞋踩在軟軟的地毯上,又過一道門,纔到太后娘娘的寢殿。
寢殿李,太后娘娘靠在牀榻上,臉色有些蒼白,看著沒什麼精神,葉至珩坐在榻旁的錦凳上,正在和太醫(yī)說著什麼,臉色十分的難看。
顧嫋嫋剛剛走近,就聽他冷喝。
“廢物!”
只是簡單,兩個字,但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卻帶著讓人膽寒的氣勢,太醫(yī)們立刻跪下,嚇的瑟瑟發(fā)抖。
“王爺息怒!下官們無能,太后娘娘病的如此重,下官們竟連病癥都瞧不出來,真是罪該萬死啊……”帶頭的劉回春,他是太醫(yī)院院使,這次太后生病是他帶領太醫(yī)來看診的,可整個太醫(yī)院的太醫(yī)都來看過了,竟都看不出太后到底得了什麼病。
太醫(yī)院是他治理的,現(xiàn)在卻連一個病癥都瞧不出來,這是他的責任,說罪該萬死並不爲過。
一來就看到葉至珩發(fā)脾氣,顧嫋嫋的心也跟著緊張了幾分,又見地上跪著的老頭是劉院使,心生憐憫。
“民女見過王爺。”她給葉至珩行禮。
葉至珩似是纔看到她一般,漆黑的眼珠落在她身上,沉沉說道:“你來給太后瞧一瞧,要是瞧不好,小心本王治你的罪。”
“民女盡力。”此刻她也只能這麼說。在場這麼多太醫(yī)都說瞧不出病癥,她不認爲自己就能瞧得出來,所以不敢將話說太滿,只能盡力而爲。
似是對她的答案不滿,他冷哼一聲,“不要盡力,要盡命。”
屋裡的氣氛隨著他這句話瞬間跌入冰點,太醫(yī)們大氣都不敢喘,倒是顧嫋嫋比較鎮(zhèn)定,彎著身子保持行禮的姿勢,垂著的臉龐透著沉靜。
“珩兒,別嚇他們,母后這病確實來的奇怪,你兇他們也沒用,就讓顧姑娘給母后瞧瞧,要還是瞧不出來,那就是母后命不好,不要牽連他人。”靠在牀榻上的薄太后終於開口了,只是話語有氣無力,聽著累人。
葉至珩就將臉上的兇煞收了收,看著顧嫋嫋的頭頂說道:“還愣著做什麼,過來給母后看診。”
顧嫋嫋力氣上前,彎腰給薄太后診脈。
手指搭上薄太后的手腕,發(fā)現(xiàn)確實像太醫(yī)們說的那樣,脈象沒有絲毫異常。
再觀太后娘娘面色,眼無光,面蒼白,脣乾爆皮,明顯是內(nèi)虛。
可脈象上沒有絲毫異常,就算知道是內(nèi)需也不知道根在哪兒,那就沒法兒治。
“如何?”葉至珩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他就坐在牀邊,此刻顧嫋嫋給薄太后診脈,兩人便離的十分近,他問話時噴出的清冽氣息就打在她的耳蝸上。
顧嫋嫋將薄太后的手放回錦被裡,退後兩步和葉至珩保持足夠的距離,纔開口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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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王爺,太后脈象平穩(wěn),沒有任何問題。”
“你看了半天就和本王說這個?”葉至珩語氣冰冷。
顧嫋嫋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被盯出兩個窟窿,她頓了頓,緩緩說道:“脈象上確實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太后娘娘的面色明顯是內(nèi)虛所致,不過脈象看不出問題所在,無法明確病因便無法開藥。”
他沉默半晌,問道:“沒有其他辦法?”
顧嫋嫋想了想,微微擡頭看向薄太后,問道:“不知太后娘娘這些日子可有感覺不對勁的地方?”
薄太后仔細想了想,搖頭道:“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先前一直好好的,就是從皇極山回來之後身子便開始乏力,食慾也不好,傳了太醫(yī)來看沒看出什麼名堂,到了今天身子越發(fā)不適,連下牀的力氣都沒有。”
“這病癥著實奇怪,有狀卻看不出癥結(jié)所在。”先前垂頭不敢言語的劉院使插了一句嘴,語氣裡有些沉冤昭雪的意思,可才說了一句,就被葉至珩一個冷眼逼了回去。
“既然有狀,那就一定有癥,診不出來只能證明你們學藝不精。”葉至珩總結(jié),眼睛盯著面前的黑腦瓜。
顧嫋嫋雖然低著頭,但是也知道他這句話是在說她,心中難免不快。
“王爺總是不等人將話說完整便要下結(jié)論,未免太武斷了,藥理不比排兵佈陣簡單多少,王爺您不懂卻要如此評論別人,著實失了風度。”她聲音清脆,黑亮的眼珠子不滿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站在角落的太醫(yī)們聞言,身體均是一震。
竟然有人敢懟魏王爺,難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要直到,魏王爺可是一個不好就殺人的主,可惹不得。
於是,老眼昏花的老太醫(yī)們悄悄擡頭,朝那位英勇無畏的小女子看去,就見她一臉薄怒的看著魏王爺,而她面前的魏王爺竟然沒有氣到殺人,反而……嘴角勾著一抹笑?
薄太后也被顧嫋嫋一番話驚了一下,她的視線在兩人身上劃過,眼底藏了一抹笑意。
“那你倒是說說,要是說不出來,就別怪本王瞧不起你。”葉至珩看著她,眼神淡淡的。
顧嫋嫋將視線轉(zhuǎn)到薄太后臉上,斟酌一二才緩緩說道:“太后娘娘從皇極山回來之後可有什麼地方發(fā)癢?”
薄太后聽後仔細想了想,就想起來了,說道:“倒真有,從皇極山回來之後哀家的肩膀上冒出一個紅疙瘩,有些癢,不過只兩天便好了,哀家便沒放在心上,這裡有什麼問題嗎?”
顧嫋嫋道:“這就對了,太后娘娘,您並非是病,而是被膚勾蟲咬了。”
“膚勾蟲?”發(fā)出疑問的是葉至珩。
“就是膚勾蟲,這種膚勾蟲輕易不咬人,只有在繁殖產(chǎn)卵的季節(jié)纔會咬人,這些蟲子會在咬人時將蟲卵從毛孔注入人的身體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