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檸溪還昏著頭，卻條件反射的想要去推來扶住自己的手。
可始終沒有推開，緊接著，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福嬌公主身邊怎麼個人跟著？”
“元夜？”李檸溪的腳下晃悠，就連頭都是昏沉沉的，更分不清自己是在現實還是在夢裡，“翹翹……翹翹……我不記得讓翹翹去幹嘛了。”
她說完，還犯愁的撓了撓頭，卻顯得無比可愛。
“那貧僧送公主回去。”元夜想起李檸溪平常對自己的閃躲，這回本不想多管閒事，可看到李檸溪走了兩步又差點跌在地上，心裡頭實在不放心。
李檸溪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應了聲，迷迷糊糊就回了齊安宮，看著屋子裡頭沒人侍候，她便認定自己是在做夢。
“公主早些歇著，貧僧……”
元夜的話還沒說完，李檸溪就上去抱住了他：“元夜……”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元夜，你怎麼忘了我？你怎麼能忘了我？還不了俗，那就不還，我不在乎，只要你好好活著就成，哪怕……哪怕……再也不見也可以。”
元夜的心顫了顫，他料想的果然不錯，他跟李檸溪之間一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過往。
想到李檸溪口中的‘還俗’，他一下子就退縮了，他一直以來都被當成佛子培養，擔得是普度衆生的重擔，一旦還俗，那就是置黎民蒼生而不顧，他不能這樣。
這跟他從小的教育不一樣。
他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還沒有邁開步子，整個人就被緊緊禁錮住。
“元夜，你別走，難道你又想離開我嗎？”
李檸溪的哭聲讓元夜的心都要碎了，他根本就捨不得扯開李檸溪的手，他的雙手比頭腦更加迅速，他轉過身來，緊緊地抱住李檸溪。
元夜心裡頭某處柔軟好像被扒開，他不想鬆開李檸溪，不想放棄這個溫暖，更不想看到李檸溪這副傷心難過的樣子：“我不走，我在這陪著你。”
他不記得跟李檸溪說了多少遍的‘不走’才讓她安分下來。
李檸溪哪怕睡著了，手裡頭還一直抓著元夜的佛珠，生怕自己一鬆手，就再也看不到元夜的蹤影。
也正是因著元夜在，李檸溪才難得睡了個安穩的覺。
李檸溪是被外頭的爭吵聲吵醒的，元夜正在自己的身邊打坐，她坐起身來，驚擾到了元夜。
“公主……”
元夜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李檸溪捂住了嘴巴：“從窗戶出去，切記別叫人看見你。”
李檸溪來不及追究元夜到底是怎麼來的，她清楚的聽到外頭有李瑩華的聲音，現在萬事都沒有解決李瑩華重要。
“你這個奴婢好大的膽子，大公主也是想擔心福嬌公主宿醉，你這麼攔著到底是何居心？”瑪瑙一巴掌打在了翹翹的臉上。
她的臉上立馬腫了起來，卻還是擋在李瑩華的前頭：“福嬌公主還睡著，大公主要是這麼闖進去，難免會驚醒公主，還請大公主等福嬌公主醒了再來。”
李瑩華當然知道李檸溪還沒醒，正是因爲還沒醒，她纔要進去，李修竹親眼看見元夜將李檸溪扶了回來，就再沒出去，要是被她逮到兩個人在一起，那李檸溪的名聲就再也沒了。
“翹翹，請大皇姐進來。”李檸溪看著屋子裡頭沒有了留下元夜的蹤影，就趕忙開口。
翹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李瑩華推開。
李瑩華在屋子裡頭四處張望，這哪裡還有什麼元夜的蹤影，不過只有一個才睡醒的李檸溪罷了。
看著她的作態，李檸溪就意識到事情並不簡單，她趕忙開口：“大皇姐怎麼來了？昨兒喝得酒著實多了些，我這會兒還頭疼呢？大皇姐要是……”
“我就是擔心你頭疼，這才帶了醒酒湯來。”李瑩華儘管沒有達到自己的要求，卻還是不肯放棄，她問道，“聽聞昨夜是佛子送你回來的？怎麼不見他人？”
李檸溪端著醒酒湯的手抖了抖，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便將所有的湯撒了個乾淨，翹翹見狀趕忙過來清理。
“瞧我，笨手笨腳的，糟蹋了大皇姐的心意。”李檸溪面上哪有半分的虧欠，她像是大夢初醒，“大皇姐方纔說什麼？佛子？昨兒他把我送到宮門口便走了，一個外男總不能還在宮裡頭過夜吧。”
她的臉色雲淡風輕，像是根本不在乎元夜這個人。
一個偏頭，她看到翹翹臉上的手印，皺緊了眉頭。
可很快，她又繼續笑道：“那是瑪瑙？一直都聽父皇誇她，走上前來，讓我瞧瞧。”
翹翹再聽到這些話後，臉色變了變，這分明就是在嫌棄她不如人。
而瑪瑙卻第一時間看向了李瑩華，只見李瑩華點點頭，她纔到了李檸溪的面前。
還真是一條好狗。
李檸溪不由得感嘆。
可下一瞬，她就一巴掌打在了瑪瑙的臉上：“你好大的膽子！”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公主恕罪，公主恕罪。”瑪瑙被打得莫名其妙，卻還是趕忙請罪。
李瑩華也被這一巴掌嚇懵了。
“你是大皇姐的貼身宮女，都該敬你兩分，可翹翹是我的貼身公主，她奉我的命守在外頭，你打她，豈不是在打我的臉！？”李檸溪呵斥道，“今兒別說我打了你，就算是我把你逐出宮去，也是你罪有應得。”
“公主恕罪。奴婢……奴婢……”瑪瑙一時間不知道要不要用李瑩華做擋箭牌。
翹翹看到李檸溪爲自己撐腰，心裡頭說不出來的舒暢。
“可憐了大皇姐的好名聲，全都被你們這羣腌臢物黑連累了！我要是大皇姐，早就全把你們打出去！”李檸溪這算是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讓李瑩華說不出她的壞話來。
李瑩華滿腔的委屈都被這一句話給堵住，她只能尷尬開口：“你還不快退下去，別讓你看笑話！”
轉頭，她又趕忙像李檸溪賠罪：“皇妹可別生氣，一個宮女不值當氣壞了身子，我替她像你賠罪。”
“大皇姐應該給翹翹賠罪纔是。”李檸溪故意要給李瑩華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