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芊芊回房後接著睡了。
吃飽了，再睜眼已是天亮。
陸沅靜坐在房中，看著幾封上官凌命錦衣衛調查到的密函。
“醒了。”
陸沅說。
孟芊芊嗯了一聲，問道：“不去上朝嗎？”
陸沅乾脆地說道：“不去。”
孟芊芊哭笑不得：“你呀，又不是對付荀相國的那段日子了，還得藏著掖著。”
“懶得去而已。”
陸沅高冷地說道。
孟芊芊彎了彎脣角，眸子亮晶晶的：“知道了，夫君能留在府上陪我，我很開心。”
某個人吶，好看的事是一件不落，好聽的話是一句不說。
陸沅的手邊放著一個風鈴，正是昨夜玉成樓給孟芊芊的那個。
孟芊芊開口：“昨晚的事……”
陸沅道：“姬籬和我說了，上官凌剛查出了玉成樓的身份，他是龜茲王派去樓蘭的細作。”
孟芊芊頓悟：“原來如此，難怪他會想要與我合作。”
“要不要合作，先觀察一陣子再說，樓蘭不是善茬，龜茲也非善類。”
陸沅說著，拿起桌上的風鈴，“這個風鈴有什麼來頭嗎？”
孟芊芊起身走到他身側，看了看風鈴說：“在西城是再普通不過的風鈴，我娘喜歡，將軍府的廊下掛滿了，一旦起風，整座府邸都是悅耳動聽的風鈴聲。”
陸沅若有所思地呢喃道：“玉成樓給你這個風鈴的寓意何在？”
孟芊芊搖頭：“不清楚。”
陸沅頓了頓：“或許他真正想給的人是辰龍，又或者，他在試探什麼。”
孟芊芊古怪地問道：“試探？”
陸沅道：“試探都督府還有沒有與商家有關的人。”
孟芊芊望向在院子裡活動筋骨的檀兒：“檀兒的身世也快要藏不住了，巳蛇離開那麼久，不知有沒有回到琉璃島。”
她感覺所有的真相都在朝著一個方向匯聚，且她距離真相併不遙遠，偏偏又有一種近在咫尺卻又無法觸碰的感覺。
陸沅似是察覺到了孟芊芊的情緒，正色道：“當所有的溪流匯入大海，那便是揭秘最終謎底的時候。”
孟芊芊道：“是啊，謎底，不遠了。”
“眼下最該擔心的是阿依慕蘭。”
陸沅說道，“她昨晚在接風宴上的表現太過冷靜了。”
孟芊芊深以爲然：“阿木繕死在哥哥手裡，多努又敗給了孟朗，接二連三的打擊，她竟也如此沉得住氣，恐怕隨後準備還擊。”
陸沅叮囑道：“你這幾日先別與樓蘭人打交道，至於玉成樓那邊，我去看著辦。”
“好。”
孟芊芊從善如流地應下。
吃過早飯，陸沅送孟朗去國子監上學。
孟朗一籌莫展：“非去不可嗎？”
陸沅：“不去也行。”
孟朗眸子一亮：“當真？”
陸沅：“辰龍說，腿斷了可以不去。”
孟朗膝蓋骨一痛，忍辱負重地說道：“突然覺得，國子監也是個不錯的地方，至少能見到鬱禮表哥，就把我安排在他班上好了。”
陸沅給了他一個你在說什麼的眼神。
孟朗問道：“怎麼了？鬱禮表哥不是也在國子監？”
陸沅漫不經心地說道：“他什麼水平，你什麼水平，心裡沒點數？”
被一箭射穿心口的孟朗：“……”
陸沅與孟朗坐上了去國子監的馬車。
今日老太君要去寺廟上香，以及供奉長明燈，孟芊芊陪她一起。
寶豬豬也去。 她雄赳赳地騎在自己的小馬鞍上，別提多神氣了。
清霜帶著她。
檀兒則被老太君摁在了座位上：“你都成小黑蛋了，還曬。”
檀兒撇嘴兒：“不曬就不曬，額要吃糖葫蘆！”
半夏道：“你就知道吃！”
檀兒理直氣壯地說道：“能吃是福！對吧，寶豬豬？”
寶豬豬搖頭晃腦地騎著自己的大馬，壓根兒沒聽檀兒說什麼。
檀兒羨慕死了。
明明是一起騎的馬，她曬成小黑蛋了，小傢伙還白白嫩嫩的！
天氣炎熱，寺廟依山傍水，反倒比都督府涼爽不少。
都督府的下人用轎子將老太君擡上山。
寶豬豬不讓擡，也不讓清霜與檀兒抱，她非要自己一階一階地爬。
檀兒嘆氣：“逆好慢咯，等逆爬上去，天都黑咯！”
寶豬豬：“就爬！”
檀兒小腦袋一甩：“額先上山咯！”
她氣沉丹田，一躍而起，“老太君，額——來——咧——”
轎子上，老太君抖了三抖，忙催促轎伕：“快走！”
“是……咦？”
轎伕們纔剛應下，一陣小旋風颳過，轎子上的老太君不見了。
“上——山——咯——”
“你——又——走——過——啦——”
-
因不著急回都督府，孟芊芊與老太君決定在寺廟住個三兩日再下山。
不曾想，傍晚時分，韓辭突然神色匆匆地趕到了寺廟。
“少夫人，貴妃娘娘出事了。”
孟芊芊眉心一蹙：“嫣兒？她怎麼了？”
韓辭神色凝重地說道：“貴妃娘娘中了毒，昏迷不醒，太醫們正在全力施救。”
孟芊芊的眸光涼了涼：“是樓蘭人乾的嗎？”
韓辭嚴謹地說道：“錦衣衛在調查。”
孟芊芊將檀兒與清霜、崔虎留下，和老太君交代清楚後，與韓辭一道下了山。
“好端端的，爲何會中毒？”
“屬下也不清楚，當聽到貴妃中毒後，便立即來稟報少夫人了。”
“我知道了。”
孟芊芊去了長春宮。
太醫們將周楠嫣的寢殿擠得滿滿當當，宗政曦與姚青鸞都在。
宗政曦神色焦灼，在牀前踱來踱去。
姚青鸞冷靜地詢問太醫解毒之法。
阿爾娜也在。
她像只受驚的兔子，眼尾與鼻頭紅紅的，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邊上。
孟芊芊聽得她低聲說道：“我們樓蘭的大夫解毒很厲害的，不如讓她來爲貴妃看看吧。”
嫣兒的貼身女官冷聲道：“就是你害了我家娘娘，你會那麼好心替我家娘娘解毒！”
阿爾娜委屈地說道：“不是我，我沒有害貴妃……”
應女官指著她：“就是你！我親眼看到的！”
“住口！”
姚青鸞呵斥。
應女官不甘地噤了聲。
孟芊芊的眸光落在阿爾娜的身上。
是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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