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是更好的辦法，就是我想，能不能我?guī)б恍┤巳ネ麨┛h，我們都掛上當?shù)芈殑?wù)。到時候省裡這邊支持，由我們組成一個專項的小組……”

紀元海話還沒說完，孟奇就有些皺眉。

“你這話，把當?shù)氐陌嘧赢斪隽耸颤N？這能符合我們一貫的領(lǐng)導原則嗎？”

“當?shù)氐陌嘧邮且獔F結(jié)的，凝聚的，要有戰(zhàn)鬥力的，你們另行一個專項組，豈不是成了省裡面派你們?nèi)チ砹嘧樱窟@不是純粹胡來嗎？”

紀元海坦然說道：“但要是不這樣做，我要去了當?shù)兀颤N時候才能真正展開工作？情況我摸清了，甚至一些改變的方法，改變的資金我都準備好了，只等一聲令下。”

“如果那時候，有當?shù)氐耐陆凶∥遥踔潦潜任壹墑e高的命令我，一定要走正常程序，拖延我，阻攔我，那又該怎麼辦？”

“你現(xiàn)在說的，都還只是假設(shè)。”孟奇說道，“我也可以這麼說，如果沒有出現(xiàn)你說的這種情況，如果人家都是歡迎你們的，你又怎麼說？”

“那樣的話，你這樣的辦法，可是先傷了當?shù)貛植康男摹！?

紀元海聞言，微微搖頭：“孟叔，我並非是信不過當?shù)匕嘧樱俏壹热灰觯鸵惺煜さ娜藖碚嬲龍?zhí)行我的想法，就不能有人掣肘。”

“您說我的假設(shè)只是假設(shè)，難道您不感覺，我的假設(shè)其實更貼合實際，而您的假設(shè)更加少見嗎？我一個副處級到了當?shù)兀褪且粋€陌生的外來者，誰肯給我大力支持，誰肯真的立刻站在我身後、無條件支持我？”

“別說是我了，咱們往前看歷史，哪怕是英雄們初來乍到，也要迎接下馬威，而我甚至還不是去當領(lǐng)導，只是去當?shù)禺斠粋€副手；我如果試圖專行一件事，當?shù)仡I(lǐng)導和同事們到底會怎麼想……孟叔，咱們不要說理想的狀態(tài)，就說實際的工作情況。”

孟奇聽著紀元海的話，漸漸明白了：“伱的意思是，一定要儘可能先把不利的因素給排除掉。”

“我破格用你去當?shù)刂髡遣惶线m；你一個人過去當副手，掣肘太多，麻煩極大，也不太適合開展工作。”

“但是我得說，你那個去當?shù)貟炻殻賿靷€專項組，同樣也不是好辦法，這麼做不討喜，也不合適，別說當?shù)夭活娨饪吹剑樯绞心沁呉膊活娨饪吹健！?

“乾脆讓我去吧！”就在這時候，一旁的孟昭英忽然開口說道。

紀元海和孟奇一起看向她。

孟昭英繼續(xù)說道：“我級別說起來也算是夠了，也不圖在這方面發(fā)展，就讓我去當?shù)亟o紀元海幫忙；等到紀元海在當?shù)毓ぷ鲀赡赆幔揖椭苯愚o職，把位置讓給元海。”

“這樣一來，也就兩全其美了。”

她也要外放去當?shù)兀会徂o職給紀元海讓路？

紀元海轉(zhuǎn)頭去看孟奇，只見孟奇兩眼已經(jīng)明明白白帶著殺意——小兔崽子，我女兒的前途都爲了你毀了！

“昭英，我感覺還不至於這樣，你也別急著爲了幫我而外放，甚至於辭職。”

“說起來，我跟孟叔說的無非就是耽誤一些時間的小事而已；以我的年齡，就算是耽誤幾個月半年，也不算什麼。”

紀元海對孟昭英說道。

孟昭英微微皺眉：“可是我聽你說的，情況這麼不好，我當然要想辦法幫你。”

“那也是一時的，你認爲，就算是有幾根當?shù)氐睦嫌蜅l，我還真的鬥不過他們，邁不開腳步？”紀元海笑著反問。

孟昭英點了點頭：“那應(yīng)該的確是不至於。”

紀元海的聰慧機敏，臨機決斷，是孟奇也稱讚過不止一次的，別人想坑他幾乎不可能。

在這個方面孟昭英很有信心。

孟奇見到紀元海三言兩語扭轉(zhuǎn)了自己女兒的想法，心裡面既是鬆一口氣，又是無奈——他當然也是不願意自己女兒外出受苦，再辭職給紀元海鋪路，但是要換成是他來勸孟昭英，孟昭英還真不一定被勸動。

紀元海這個臭小子，簡直就是自家女兒的迷魂湯，他說什麼都是好的。

“元海，女兒，這樣吧，咱們選一個折中之法。”

孟奇開口說道：“元海你有什麼熟悉的人，跟我說一下，我?guī)湍阆劝才诺酵麨┛h那邊去，也有個準備。”

“等到你真正外放的時候，當?shù)厝绻麣g迎你，讓你儘快進入工作狀態(tài)，你們就要團結(jié)一心，共謀發(fā)展；如果當?shù)卣嬉o你擺一擺下馬威，咱們提前佈置好的也可以動一下，事後再給你一個專項發(fā)展小組，對省裡或者市裡負責，這也叫師出有名。”紀元海聽到這裡，直接笑起來：“還是孟叔您考慮周全。”

“我還真不是奔著去當?shù)鬲殧鄬Ｐ腥サ模ㄒ幌氲木褪莿e有人發(fā)號施令對我掣肘。”

“有您這樣的安排，就算是給我備上了一個安全繩，無論怎麼樣，我都可以放心大膽去做了。”

孟奇見他沒有額外要求，也滿意地點點頭。

這樣看來，紀元海的確是沒有攬權(quán)的想法，這就不錯……

咦？

孟奇忽然恍然，對紀元海怒目而視：“臭小子，你是不是跟我繞圈子玩？來之前就想好了，先跟我提專項組，再達成現(xiàn)在的要求？”

紀元海連忙露出無辜神情：“孟叔，真沒有！我哪能用這種套路來欺騙您？我是真的沒辦法，爲了不被人家掣肘，纔想了一個專項組的方法。”

孟奇依舊不信：“你小子鬼點子多，我可不相信你沒有準備就跟我提這件事。”

“真的，孟叔……”紀元海連忙說道。

孟昭英在一旁忍不住笑了，她也並不掩口捂嘴，直接靠在紀元海肩上哈哈笑。

看著自家女兒這模樣，孟奇頓時一臉嫌棄：“女兒，你這是跟著看我笑話？胳膊肘往哪兒拐呢？”

“哈哈哈哈！”他越是這麼說，孟昭英笑的越是開心。

孟奇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但無奈之餘，到底也跟著露出一抹微笑。

這樣，也許就好了……

這不是我願意見到的，但我的女兒真正的安心歸處、她當真能夠得到心裡面的快樂。

這樣，那就隨她去吧。

紀元海會不會變了心，會不會是負心人，孟奇也已經(jīng)親眼見過、親自了解過，明白他是個多情不濫情的人，也明白他一旦要負起責任來也當?shù)闷鹉凶訚h的稱呼。

說公平的話，當今世上絕大多數(shù)男人沒有他這樣的能力，也沒有他這樣的擔當，更沒有他這樣真心對待女人；很多的家庭困於雞毛蒜皮小事，生活如泥潭一樣，夫妻倆甚至連彼此扶持著過日子都相看兩厭……一定要過上這樣的婚姻生活，才能算美好和完整嗎？

“你把人名告訴我，我給你準備一下吧。”

孟奇對紀元海說道。

紀元海便把周恆、霍連詩、武大剛、牛洪濤、王奮鬥五人的名字、現(xiàn)在所在單位寫下來交給孟奇。

孟奇看了一眼，點點頭：“好，年齡、學歷、資格都是足夠的。等到外放，有這麼五個人，你就能做事了。”

“孟叔您最近情況如何？”紀元海問道。

“如何……這也很難說，站得高，有些事情就多。”孟奇說道，“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壞。等到再過兩三年，一切就好得多了。”

“現(xiàn)在的大班長，是去京城，還是去其他省？”紀元海開口詢問，也是趁機請教。

孟奇對此倒也不反感，把一些事情耐心跟他說明白。

孟昭英見到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侃侃而談，心中也是欣喜，看了一會兒，倦意上涌渾身發(fā)酸，原來是剛纔被紀元海折騰的疲累涌上來。

“行了，你們說吧，我先睡會兒覺去。”

孟昭英回屋之後，紀元海和孟奇說了一會兒話之後，見他也有些疲憊，便也告辭讓他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