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向黑臉背?
這比剛纔的脫鞋更讓姚冉感到驚悚。
意識到向巖的耐心即將告罄,再想想自己的腳,姚冉最後還是咬咬牙,伏上了他的後背。
從來沒與年輕男性這樣親密接觸過,再加上這位還是讓她想想就膽寒的向巖,姚冉此刻的心情極爲複雜。
按理說她該羞臊的,她的心跳也的確急劇加速著。
要不是心口壓在向巖的後背上,她簡直懷疑一顆心要就此蹦出來了。
只不過,這心跳跟羞臊沒有半點關係,完全是被嚇的。
平時看著向巖那張嚴肅的臉,面對面說話都有極大的壓迫感,更何況現在就被他背在背上,身體緊密地貼合在一起。
姚冉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哪裡一個不對勁,惹他不快。
儘管姚冉屬於偏瘦型,可一米六五的個子,再瘦也有九十來斤。
向巖卻一面揹著她,一面拎著她的揹包,居然還能健步如飛,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彷彿他背的,只是個假的人型塑料模特。
走到一處坡度稍緩的地帶,他淡淡道:“伏好抓緊我,我們需要從這段陡坡爬上去?!?
姚冉就是從那上面掉下來的,自然知道這個山坡有多陡。
向巖選擇的已經是最平緩的一段了,可依然有六十度角的坡度。
這種坡度對向巖來說,他一個人爬就跟玩似的。
但背上再多一個大活人,難度係數那就不是成倍增長,而是增長了不知多少倍。
明白自己已然成爲對方負累,不能再添麻煩,姚冉顧不得心裡的畏懼,聽話地將頭埋在向巖後背上,同時原本虛搭在他肩膀上的兩條胳膊,也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
一股濃郁的男性氣息噴薄而來,涌入姚冉的鼻端。
同時,她的右手背剛好貼在向巖的脖頸處,手背上不僅能感到溫熱的體溫,還有一彈一彈跳動不停的脖頸動脈。
不知怎地,姚冉查覺那動脈的跳動頻率,甚至已經超過了她的心跳。
潛伏在她心頭已久的羞澀心理,終於掙破了畏懼的桎梏,破土而出。
一時間,她從臉到脖子都紅透了,簡直處於半熟狀態(tài)。
軍裝上的潮氣彷彿都被這熱度蒸騰而出。
姚冉一邊臉紅心熱著,一邊暗自慶幸還好向巖看不到她的臉色。
向上攀爬的難度遠超過姚冉的想象。
剛被露水打溼的泥土潮溼滑膩,不堪承受兩個人的重量,向上爬一米能再滑下來半米。
且有些坡段兩側草木稀疏,連抓握的地方都沒有。
向巖硬生生用手摳進地面,艱難前行著。
十幾米的陡坡足足用了近二十分鐘纔到坡頂,姚冉從來沒像今天這般嫌棄過自己。
“連長,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
一捱到坡上,她立即請求道。
“老實呆著,別逞強?!?
向巖頭也不回,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淡。
可姚冉卻鼻子一酸,只覺得眼眶發(fā)澀。
“連長,你的手都出血了……”
向巖的兩隻手,都有不同程度的傷口,右手食指傷得最重,指甲縫裡正往外滲著血。
許是在剛剛攀爬的過程中,被泥土裡鋒利的碎石子給劃傷的。
向巖連瞧都沒瞧自己的傷,只淡淡道:“小傷,無妨。”
姚冉臉色白了白,默默咬著脣,重新伏在了他的背上。
“現在說說吧,昨晚到底怎麼回事?”
向巖問道。
“昨晚,我睡著後突然醒了……”
姚冉大致將自己如何來到山坡邊,如何被人推下去,描述了一遍。
“有人推你……”
向巖聲音驀然沉了下去。
片刻後,他忽地掉轉方向,朝來路而去。
“連長,咱們不去追左教官他們了嗎?”
姚冉驚訝道。
“去。不過要先回昨晚你被偷襲的地方。”
一踏上平地,向巖又恢復了先前健步如飛的速度,沒多大會兒,兩人就回到了姚冉從上面掉落的那處山坡。
還沒等姚冉反應過來,向巖已利落地將她放下,讓她斜靠在旁邊一棵一人粗的大樹下。
他動作雖快,但力度卻拿捏的非常好,一點沒有觸碰到姚冉的傷處。
隨後他在山坡附近,細細查看,不知在搜尋什麼。
“連長……”
姚冉喊了一聲。
向巖沒有迴應,他此刻站在離姚冉七八米遠的地方,側著身子,姚冉只能看到他半張側臉。
晨曦細碎地從密林上方灑落,將向巖本就俊挺的側臉勾勒出一個更爲深刻的輪廓。
姚冉還從來沒這樣仔細觀察過她這位平日裡嚴苛到不近人情的連長。
她第一次發(fā)現,向連不黑臉的時候,其實……挺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