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多想,肖芒下意識地向後閃身,可身後就是牆壁,她已經避無可避。
就在此時,一道人影飛快地衝了過來,及時地擋在了肖芒身前。
啪!
一巴掌結結實實地落下,卻沒有扇在肖芒臉上,而是落在了那道人影的胳膊上。
突如其來的意外,令那名打扮得體的女人愣住了,肖芒也愣住了。
姚舒梅勉力穩住搖晃的身體,收回被震得疼痛痠麻的手臂,目光冷得像冰。
“大姐,你怎能隨便打人!”
對面的女人正是姚舒梅的大姐姚舒華。
姚舒華看清是自己妹妹後,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難看得很。
“舒梅你給我躲開,今天我非教訓教訓這個小賤人不可!”
姚舒梅眼底冷意更深。
“姐!你說話也太難聽了,請你馬上和肖芒道歉!”
“我說話難聽?”
姚舒華好似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不屑地冷笑了一聲。
“我還有更難聽的沒說出口呢!不過,這個小賤人敢做,還不敢讓我說嗎?”
“你又聽信了什麼流言蜚語,不分青紅皁白的就跑到家裡來打人?”
太瞭解自己這位大姐點火就著的個性,姚舒梅霎時便明白髮生了什麼。
“我怎麼不分青紅皁白了?”
姚舒華把眼一橫,更加咄咄逼人。
“哼!才走了一個許悠,就又跑來這個狐媚子。想攀權附貴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真以爲什麼人都能進我家的門嗎?”
姚舒華越說怒火越熾,幾乎要跳起腳來罵了。
“大姐!事情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說……”
“怎麼就不是那樣了?難道不是她,挖空心思地勾引我家祺峰,硬往祺峰身邊貼,據說還認了什麼哥哥妹妹,還讓祺峰追著她跑到平海去!我呸!告訴你,有我在一天,那些上不得檯面的狐媚子就別想打我家祺峰的主意!你可死了這條心吧!”
最後兩句,姚舒華等於是指著肖芒的鼻子在罵了。
冷靜下來,聽清兩人的對話,肖芒已經猜出來面前這年逾五旬的女人究竟是誰。
只是她沒有想到,淡泊嫺雅的姚舒梅,生性豁達的姚舒蘭,居然會有這麼位尖酸刻薄、脾氣火爆、似乎頭腦還有些過於簡單的大姐。
認哥哥妹妹?
追到平海?
肖芒只心思一轉,就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大約是有人添油加醋在姚舒華面前吹耳邊風了,至於目的是什麼,很簡單,要麼是凌祺峰的愛慕者嫉妒吃醋,要麼就是有目的性專門針對她的。
而後一種理由,更有可能。
畢竟,自打來到濱城,她似乎真的結下了不少仇家。
譬如許欣潤一家,譬如朱小荷,譬如黃英華,譬如莊德強一家……
不過依照眼前這位的身份地位,能在她耳邊遞上話的,估計也就只有許欣潤的父親,原專利局的處長許慶川了。
雖然以他的身份,想直接見到姚舒華那是不可能的,但要是託人在姚舒華面前說上幾句話,想來以他工作多年的人脈,應該還是不難辦到的。
真是陰魂不散啊……
“大姐,你真是太過分了!”
見姚舒華越說越不像話,姚舒蘭動怒了,語調都變得冷硬起來。
“我哪有過分!我家祺峰是隨便什麼女孩都能接近的嗎?你知不知道她,好端端一個名牌大學的學生,不專心上學,鑽到錢眼裡去做什麼生意。做生意的個個身上都沾著銅臭味,能是什麼好東西……”
聽到這裡,肖芒真的出離憤怒了。
做生意怎麼了?
做生意就低人一等嗎?
靠著自己的頭腦,靠著自己的雙手掙錢,每分錢都來得乾乾淨淨,憑什麼就被說得如此不堪?
她身體微微顫抖著,雙頰因爲怒意而染上紅暈,雙手捏在身側,手心裡滿是溼熱的汗水。
實在太生氣了!
就在肖芒想要出言反駁的時候,姚舒梅卻先出了聲。
“夠了!不許你再說下去!姚舒華同志,我請你現在立刻向肖芒道歉,否則,你就給我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姚舒梅被徹底激怒。
姚舒華頓時傻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盯著妹妹看了半天。
從小到大,姚舒梅從沒用這麼重的語氣指責過她,可今天,居然爲了一個不相干的外人,一點情面都不留,就差直接說讓她滾出去了。
姚舒華抖著手指,指著姚舒梅。
“你……你竟敢爲了她……讓我走……”
姚舒梅定定望著她,眼神異常堅決,沒有分毫通融。
肖芒也不敢置信地望向姚舒梅。
之前姚舒梅硬生生替她捱了姚舒華那一下,已經讓她很震驚了。
可現在,就在剛剛,姚舒梅居然會爲了她,駁了自家大姐的臉面,說了那樣的重話。
雖然她和姚舒蘭的關係很好,可同姚舒梅,卻僅僅只有幾面之緣,就算這次回濱城住在姚家養傷,也沒和她多說過幾句話。
肖芒對姚舒梅有種天然的親近感,可她明白,自己和這位姚校長甚至算不上是熟悉。
但她卻爲自己做到了這種程度。
甚至不惜爲此對抗親姐姐……
爲什麼……她爲什麼會爲了自己……做到這種地步……
肖芒呆呆地看著姚舒梅,一時間神情恍惚起來。
眼眶中有氤氳的潮氣升騰而起,一顆心也不受控地快速跳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