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穿著灰藍色的中山裝，身形消瘦，男人戴著眼鏡，女人的頭髮剪得很短，一副幹練的模樣。
即使上了年紀，也能看出來這兩人年輕的時候長得不錯，所以到中年還有這個氣質。
溫柳原本沒意識到這兩個人是找自己的，拉著蕭敬年錯身準備走的時候。
女人的聲音響起：“溫同學，蕭同學，方便說話嗎？”
溫柳停下腳步有點疑惑，想著這是學校的老師，微微點頭：“方便。”
溫柳剛跟著這兩位老師模樣的人走到人少的地方。
女人微微躬身：“對不起，溫同學，蕭同學，韻兒給你們帶來麻煩了。”
溫柳忽然想到宋韻兒那日說的話，她的父母是學校的老師，看來這兩位就是了。
女人的態度誠懇。
溫柳微微一笑：“想來宋韻兒同學也是受流言蜚語誤導了，纔有那天的一出。”
兩個人聽到溫柳這樣說，齊齊地鬆了一口氣。
只是剛鬆一口氣，溫柳的聲音又傳來：“如果是真心爲上次的事情道歉，還是讓本人來吧。”
中年男女剛剛堆起來的笑容瞬間的僵硬在臉上。
他們也不是沒想過讓宋韻兒過來，可是宋韻兒覺得丟人不過來。
“溫同學，韻兒最近情緒不太好，所以……沒能來親自給你道歉。”女人再次抱有歉意的道。
“韻兒也是被流言蜚語誤會了，溫同學，蕭同學，我和我愛人會讓學校查一查究竟是誰在背後詆譭你們的名譽，你看韻兒這件事，你能不能原諒她。”
因爲宋韻兒的事情，溫柳其實對眼前這兩個文質彬彬來找她道歉的人其實不報什麼希望的，這會發現這兩個人似乎是來找她認真道歉的。
“不瞞你們說，要能把韻兒帶過來，我們就帶她來見你了，只是……”宋韻兒不願意過來。
女人的臉上有點黯然：“這些年，我們兩個人因爲種種原因，對韻兒虧欠太多，若是強硬帶她過來，怕是更是離心。”
溫柳能感受到她語氣裡的無可奈何。
“那就麻煩兩位老師，查一查背後是誰在散佈這些謠言吧，宋同學的事情，我和蕭敬年也沒放在心上。”
……
溫柳說完，兩個中年人答應得很好，等他們離開，溫柳也和蕭敬年離開。
坐在車後座上，溫柳感嘆：“沒想到宋韻兒的父母還挺明事理的。”
“剛道歉那個，宋韻兒的母親，是物理系的一個老師，平時還做一些研究，年輕的時候留過洋，聽說早些年，在鄉下改/造了。”
“他丈夫是和她一批留洋的人，被學生舉報了，也下鄉了。”
溫柳一瞬間沒話了，怪不得說對宋韻兒有虧欠。
“算了，反正就是個小孩，也不是她在背後傳流言的，都怪你，長得這麼吸引小姑娘。”
蕭敬年聽到她後半句：“怪我，我明天就蒙著臉去學校。”
說著還拉著她的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腰上：“抱緊。”
溫柳聞言抱緊，把整個人都靠向他寬闊的脊背。
坐在後座上即使什麼也沒發生，也忍不住的勾起嘴角。
今天回去早，她和蕭敬年到家的時候，孩子還沒放學呢。
溫柳習慣性地在進院子前從車子上下來，即使這樣，在門口碰到了王大娘，她的嘴也撇起來：“你們這樣，早些年是要被抓起來的。”
自從上次給她的糖不如她的願，在這院子裡，她看到溫柳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溫柳也不放在心上，這種人對她沒任何的影響，她剛想不理往前。
蕭敬年猛地把車子停下。
朝著王大娘走過去。
他生得高大，走過去還沒說什麼呢。
王大娘的臉色就變了，身子一晃一晃地：“你做什麼呢？欺負老人是不是，我給你說，我有病。”
“哎呦，我要暈了。”
“哎呦，我頭疼！”
溫柳聽得想笑，看來這老人耍賴的方式不管在哪裡都一樣。
這王大娘平時硬朗的很，在院子裡動不動就說她身體好得很，一點病沒有，不給孩子找拖累，讓人家給她小兒子介紹對象的，這會又成了她有病了。
溫柳笑著喊道：“敬年，你趁她暈了打一頓，也沒人知道！”
“打狠點！”
“發現了咱們就給她看病，聽誰這頭上的病，是大病，得把頭磕開了，就像是殺西瓜一樣……”
“一不小心，人就沒了。”
王大娘身子晃悠悠的，原本就想暈瞭解決，沒想到溫柳這麼惡毒。
那眼睛又睜開，扶著頭：“我可能是曬的了。”
“哎呦，人老了，曬暈了。”
“不行了，大寶，來扶著我。”
蕭敬年這纔去推著車，冷聲和溫柳道：“下次再有人在背後說這些話，你給我說，我晚上套麻袋把她打一頓，誰也不知道。”
王大娘還沒走遠呢，聽著這話一個趔趄。
這都是一傢什麼人啊。
黑心肝的！
連個糖都不給，還要打人。
王大娘心裡想著，想著蕭敬年那個子，比這一院子的男人都高，又高又壯，看著一個人能打好幾個。
溫柳要知道王大娘怎麼想，一定要爲蕭敬年證明，他也不壯，他有鍛鍊的習慣，有肌肉，但不過分，恰好是溫柳喜歡的那種。
當然，王大娘那兒子，身材比白斬雞還不如，說是猴子都貶低了猴子，對比起來，當然壯了。
王大娘的事情只是個小插曲，溫柳回去和蕭敬年到了自己家的時候，怪老頭正坐在躺椅裡聽著收音機裡講評書。
悠閒得很。
“明天肅寧休息，我帶他去醫院問問情況吧。”
怪老頭一聽這個，瞬間坐直了身體：“你們忙完了？”
“去一趟醫院也費不了多久時間。”
怪老頭搓著手，佝僂著身子起來去屋裡，溫柳看他走了也沒放在心上，洗了手和蕭敬年去廚房忙碌。
廚房沒風扇也沒空調，進去生了火熱的人喘不上氣，蕭敬年回去換了個背心出來，手裡又提來一個電風扇。
溫柳一扭頭看到他的裝扮，有力的胳膊露出外面，小麥色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