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環(huán)瞪大雙眼,想伸手將雞湯搶回來,又顧及她的身份,不只是六小姐這麼簡單,還是貴妃娘娘。
“你回去告訴二少夫人,就說雞湯給六小姐喝了,她不僅不會怪你,還會很高興?!傲柩┲浪龖言械氖?,見她又來將軍府,又喝了她熬的雞湯,能不高興嗎?
記得上次,她就被凌雪逼著喝了兩盅雞湯,還好她沒有孕吐的反應(yīng)。
西門疏將喝完雞湯的盅放到丫環(huán)手中,丫環(huán)苦著一張臉離開亭子,這裡面的人,誰她都惹不起,除去她們在將軍府的身份,一個是公主,一個是貴妃,誰惹得起?
“你喜歡喝雞湯?“
“你懷孕了?“
兩人異口同聲,同時問出口,接著又同時一愣。
“你怎麼知道?“東方傾陽問道。
“我是過來人,豈會看不出你是孕吐?!拔鏖T疏聲音很清淡,心裡卻難掩喜悅,甘力風(fēng)總算是有後了。
東方傾陽嘴角一抽,被一個年紀(jì)比自己小的人在她面前說,“我是過來人“聽到耳裡,怎麼這麼彆扭?1aahe。
“我哥知道嗎?“西門疏又問道,看她這表情,一定沒告訴甘力風(fēng),估計跟她以前一樣,想要甘力風(fēng)自己察覺出來,如果他對自己不上心,察覺得出來纔怪,不過,幾個月後會看出來。
肚子隆起來了,再看不出來,就是瞎子了。
“沒有。“東方傾陽搖頭,心裡劃過一抹苦澀的痛,猶豫片刻才說道:“我怕他不要?!?
環(huán)雞雞及來。西門疏蹙眉,她也不敢保證,甘力風(fēng)一定會要這個孩子。
“我也懷孕了,一個多月。“西門疏只想讓她安心,她有端木夜,不可能再跟她搶甘力風(fēng)。
東方傾陽在聽到,她懷孕時目光一怔,在聽到一個多月時臉?biāo)查g煞白起來。
一個多月,不就是上次,自己跟力風(fēng)新婚之夜,她代自己跟力風(fēng)洞房了嗎?
瞳孔緊縮,東方傾陽手扶在石桌緣邊,渾身顫抖不停,雙手緊攥,大力之下,指甲都斷了,她卻感覺不到一點痛,因爲(wèi)她的心正受著煎熬。
怪不得她要跟力風(fēng)私下聊,不給自己聽到,原來是爲(wèi)這事,也難怪,這種事能聲張嗎?
他們是兄妹,妹妹懷上哥哥的孩子,他們就不怕嗎?
東方傾陽很想知道,他在聽到自己的妹妹懷上他的孩子時,是如何一種心情,是興奮,還是苦惱?
“你別誤會,孩子是端木夜的,那夜我跟哥根本沒發(fā)生什麼事。8“見她的反應(yīng),西門疏恍然大悟,那夜發(fā)生的事,她肯定也知曉。
東方傾陽並沒因她的話而好轉(zhuǎn),因爲(wèi)她根本沒聽進去,彷彿將自己逼到一個角落裡,不被人打擾的角落,自閉那種。
“傾陽、大嫂、東方傾陽?!拔鏖T疏急切的喚著,最後沒辦法,站起身,一巴掌打在她臉上,她很用力,原本白希的臉頰立刻紅腫起。
“甘蕊兒?!皷|方傾陽被打醒,也被打火,他們做了對不起她的事,還敢打她。
“孩子是端木夜的,那夜我跟甘力風(fēng)根本沒發(fā)生什麼事?!拔鏖T疏重複了一遍。
東方傾陽一愣,這下她聽清楚了,也聽進去了。
能相信她的話嗎?她有必要騙自己嗎?
“我要跟端木夜回楚南國了?!皷|方邪死了,她跟木夜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了,她也想早點回楚南國,她想安安了,想笑笑了。
東方傾陽還是沒有反應(yīng),先前是沉思她的話,而現(xiàn)在是不知如何反應(yīng)。
“把孩子的事告訴他,我哥也老大不小了,他也渴望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罢f完,西門疏轉(zhuǎn)身走出亭子。
東方傾陽愣愣的望著她的背影,突然發(fā)現(xiàn)她也並不是那麼討厭。
“蕊兒。“聞訊而來的端木凌雪,四下環(huán)視了一眼,並沒見到西門疏的身影,亭內(nèi)只有失神的東方傾陽?!皟A陽,香菊說蕊兒回來了,她人呢?“
東方傾陽回神,擡眸望著端木凌雪?!白吡?。“
“走了?!岸四玖柩┠樕系南矏偙皇《?,喃喃念著?!霸觞N能走了呢?既然來了,爲(wèi)什麼不來找我?“
東方傾陽只是一笑,說自己累了,想回房休息,丫環(huán)不在,端木凌雪當(dāng)然不放心她一人回房,扶著東方傾陽回到她的房間裡。
端木夜回到房間,依舊沒有她的身影,空氣中還殘留著她的味兒。
她到底去了哪兒?有沒有脫險?如果脫險了,爲(wèi)什麼不回來找他?如果沒脫險,東方邪又將她帶哪兒去了?
想到東方邪對她說的話,“如果輸?shù)粢磺校軗Q回你的一顆心,我甘之如飴!“
端木夜怕了,從未像現(xiàn)在這麼怕過,萬一東方邪真爲(wèi)她瘋狂,丟下蒼穹國的一切,帶著她去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過著男耕女織的田園生活。
如果是其他男人,他不怕,可他是東方邪,她曾經(jīng)那麼愛他,愛得失去自己,義無反顧的嫁給他,爲(wèi)他運籌帷幄算計皇位。
說來說去,他還是對自己沒信心,幸福來得太快,上蒼對他太好,堅守著一段感情,明明已經(jīng)死了的人,卻來個借屍還魂,與他相愛,到現(xiàn)在他還覺得自己飄浮在天上,這一切太不真實。
心劇烈一痛,端木夜擡手重重的按住胸口的位置,那裡的劇痛愈加劇,宛如一把鋒利刀刃,戳進裡面一刀一刀刮割著血淋淋。
“疏兒。“端木夜疲憊不堪,心如刀絞,意識微微有些迷濛,腦海裡浮現(xiàn)出東方邪跟西門疏幸福的相擁,兒女成羣,膝下環(huán)繞,意識迷濛的他,分不清楚是幻想還是現(xiàn)實。“我不甘心,不甘心,我哪裡做得不夠?他哪裡比我強?爲(wèi)什麼你再次選擇他?爲(wèi)什麼?“
端木夜自卑了,無論他做什麼,付出什麼,到最後她永遠都只會選擇東方邪。
安安是他們的孩子,甚至她腹中還有一個,兩個孩和一個他,父子三人,都爭不過東方邪一人嗎?
不,東方邪不只一人,他還有笑笑,無論曾經(jīng)他如何對笑笑,笑笑血液裡流著東方邪的血。
“??!“端木夜失控嘶聲大吼,彷彿身體裡潛藏著一頭野獸,蠢蠢欲動,瘋狂的想要衝出來。
他要發(fā)泄,發(fā)泄內(nèi)心深處的不甘,有些人發(fā)泄,想要出去大開殺戒,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砸東西。
於是乎,伴隨著端木夜嘶叫聲,房間裡的擺設(shè)全被他砸了。
門外,鳳焰跟墨誰也不敢衝進去阻止,他們只能擔(dān)心的面面相覷。
墨也不敢在鳳焰面前討論西門疏的事,人是在她的保守之下被擄走,本就自責(zé),主子又這樣,他若是再跟她提起,鳳焰都快要愧疚自殺了。
墨餘光瞄見一抹身影,微微一怔,猛的扭頭,難以置信之下是震驚?!傍P......“
鳳焰不理他,墨又叫了一聲,鳳焰還是不理他。
“鳳焰,王妃......“墨的話還沒說完,鳳焰聽到王妃兩字,特別敏感。
她也看見了走來的西門疏,臉上的表情跟墨一樣,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她怕是幻覺一出聲,王妃又沒了。
西門疏見鳳焰安然無事,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下,鳳焰沒事就好,若是因她,鳳焰出事了,她還真會愧疚。
“王妃?!傍P焰試著叫了一聲。
“鳳焰,你沒事就好?!拔鏖T疏走了過來,第一次朝兩人露出微笑。
“王妃,你總算是回來了,快進去看看主子?!按_定不是幻覺之後,墨推開門,如果不是顧及她肚子懷著小主子,他真想將她推進去。
木夜?他怎麼了?西門疏心咯了一下,像他們一般見到她來不及問發(fā)生的事,便讓她進房間。
踏進房間,西門疏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房間裡一片狼藉,端木夜頹廢的坐在地上。
“滾。“端木夜擡頭看來人,以爲(wèi)是墨或是鳳焰又進來勸他,不耐煩吼了一聲。
他現(xiàn)在只想安靜,誰敢不要命的進來打擾他,不介意送他去見閻王。17199124
“你真要我滾嗎?“西門疏看著這樣的端木夜,他臉上的神情越發(fā)的悲痛淒涼,心裡泛起絲絲痛意,有些懊惱,她該早點回質(zhì)子府,而不是先去將軍府。
對她來說,什麼都是身外事,只有他纔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
聞聲,端木夜猛的擡頭,看著他思念的人兒,瞳仁一陣緊縮,卻只是看著,不敢衝上前將她摟進懷中,他怕自己一有動作就如夢幻泡影般消失在他眼前。
“木夜,我回來了?!拔鏖T疏展開雙臂,朝坐在地上的端木夜走去,她每一步走得很小心翼翼,生怕踩到什麼東西被絆倒,她摔倒不要緊,可她肚子裡的孩子就有事。
即使她在怎麼小心,腳下還是被絆了一下,西門疏很快穩(wěn)住欲倒的身體,將一切望進眼中的端木夜,心還是緊縮了下。
突然跳了起來,西門疏只覺得一抹墨影閃過,掀起一陣?yán)滹L(fēng),在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人就落入一個熟悉而溫暖的懷抱。
“疏兒,真是你嗎?“端木夜抱得很樓,彷彿要將她揉進自己身體裡,永遠也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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