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過後,衆(zhòng)人上了馬車,踏著滿地碎光出了宮。
一路上風(fēng)景如畫,水藍(lán)和水綠興奮的嘰嘰喳喳的鬧個不停,姜傲芙靠著軟墊,看著車窗外緩緩倒退的風(fēng)景,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姜素心坐在她旁邊,時不時的偷偷看她一眼,眼中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不安。
姜傲芙以爲(wèi)她是緊張,便又寬慰了幾句,姜素心雖口口聲聲應(yīng)了,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很快,馬車到了姜府外。
接到消息的姜家衆(zhòng)人已經(jīng)早早的候在了府外,馬車一到,他們便齊齊下跪道:“恭迎皇后娘娘?!?
水藍(lán)水綠先下了馬車,將姜素心攙扶出去後,姜傲芙才緩緩下了車。
她挺著肚子,環(huán)視了一眼姜家衆(zhòng)人,笑著道:“不必拘禮,都起來吧。”說著,她已經(jīng)走到了那最年邁的老祖宗跟前,親自將她扶起,輕聲道:“許久不見,奶奶身子可還好?”
老祖宗激動的握著姜傲芙的手,將她細(xì)細(xì)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她的肚子,笑盈盈道:“好,好,好,一切都好,承蒙娘娘關(guān)懷,老身怎敢不好?”
看著老祖宗溫暖的笑,姜傲芙找到了一絲家的感覺??v然她可以看到姜海討好的嘴臉,柳姨娘怨毒的眼神,還有方姨娘不知真假的溫柔微笑,只是這些都不重要了。
姜素心走上前來,跪在了老祖宗面前,輕聲道:“老祖宗,素心不告而別,讓您操心了。素心知錯了,您原諒素心吧。”
老祖宗看著她,搖頭道:“你這孩子,當(dāng)日匆匆的走了,我派人找了多久,罷了,如今見你沒事便罷了,日後好好在府中待著,別亂跑了啊。”
姜素心垂著頭,輕輕應(yīng)了一聲。
而後,老祖宗便讓她起來,又道:“府中已經(jīng)備下了筵席,我親自督管著做的,雖然比不得宮中御膳房的吃食精緻,可也是奶奶的一番心意,一會你可要多嚐嚐?!?
姜傲芙會心的點點頭。這時候姜海一干人也圍了過來,姜海討好道:“皇后娘娘如今可大不一樣了,一看就是高高在上的人,這身衣裳便是價值不菲吧,您如今還還有龍子,可真是有大福氣的人呢。”
柳姨娘不著痕跡的冷哼了一聲,酸酸道:“還不知道是龍子還是公主呢,老爺瞎說些什麼?!?
老祖宗瞪了他們二人一眼,斥道:“沒規(guī)矩,怎麼這樣跟皇后娘娘說話。”
姜傲芙拍了拍老祖宗的手,笑著道:“無妨,奶奶別介意。本宮雖是皇后,可到底也是姜家人,如今回了母家,便不必過分拘禮,只當(dāng)本宮是姜傲芙,是您的孫女兒便是?!?
老祖宗頗爲(wèi)寵溺的看著姜傲芙,拉著她的手進(jìn)了大門。
姜海等人連忙跟上,只留下姜素心還有些出神的站在門外。水綠已經(jīng)走進(jìn)了大門,發(fā)現(xiàn)她還在後頭,又折回來,拉著她的手笑道:“二小姐,您怎麼還在外頭,放心吧,有娘娘在,誰也不敢責(zé)備您的。”16017436
姜素心勉強(qiáng)笑笑,便隨著水綠進(jìn)了姜家。
她雖笑著,可是那眼底卻瀰漫著深深的落寞,在姜家人眼中,甚至在老祖宗的眼中,她姜素心都是個不受重視的人。看看他們對長姐的態(tài)度,再看看自己孤單單被落在最後的狼狽樣,她心頭涌起一股難以自持的妒意。
腦海中忽然劃過了雲(yún)榮軒冷漠的臉,他偏眸,用鄙夷的目光看著她,冷聲道:“你不配!”
不配嗎?
她當(dāng)真不配嗎?15rk。
走在她身邊的水綠沉浸在興奮和欣喜中,全然沒有注意到姜素心已經(jīng)幾番變換的神色。
姜家正廳中,擺好了筵席,那桌上盡是山珍海味,姜傲芙坐在了老祖宗的旁邊,在她面前擺著的都是補(bǔ)身的藥膳。
老祖宗一直親暱的拉著她的手,笑著道:“八個月了吧?怎麼不等誕下皇子再出來,如今你可不方便走動?!?
姜傲芙則是笑著道:“宮中雖好,可是規(guī)矩頗多,日日瞧著的也是四四方方的天,都快悶壞了?!?
老祖宗搖搖頭,頗爲(wèi)無奈道:“那也得注意身子,來,嚐嚐這肉桂薑湯,暖暖身子?!?
姜傲芙嚐了嚐,忍不住讚歎道:“味道真不錯,清爽又不膩。”
老祖宗見她愛吃,便不停的給她夾菜,口中直到:“一個人吃兩人的飯,要吃多才行?!苯淋綗o奈,只得多吃了些。
姜海也不時的討好的夾一些菜,可是姜傲芙卻只是微微點頭,並未用一點。
柳姨娘一直是一副極爲(wèi)不耐的模樣,時不時用冷厲的目光掃向姜傲芙,眼底的怨毒絲毫不加掩飾。方姨娘一直含笑用著菜,顯得很是沉靜,今日難得的姜傲之也在,只是礙於老祖宗的威嚴(yán)和規(guī)矩,不敢上前和姜傲芙說話,只頻頻和姜傲芙眨眼。
姜傲芙衝著姜傲之笑了笑,也眨眨眼迴應(yīng)。
一些日子不見,這小傢伙也長高了不少。
就在姜傲芙享受著難得的家人溫暖時,柳姨娘忽然皺著眉頭低聲啜泣起來:“今兒個可真是個好日子,皇后娘娘回府,這對姜家是多大的榮耀啊,此時此刻,若是柔兒她在...該多好啊...”
說著她便潸然淚下。
姜傲芙笑容一滯,輕輕放下了筷子。
姜海見姜傲芙似有不虞,當(dāng)即轉(zhuǎn)頭衝著柳姨娘喝道:“好端端的提什麼柔兒,人死不能復(fù)生,日後不要再提了?!?
柳姨娘抹了抹淚,搖著頭道:“妾身就這麼一個女兒,可是...卻這麼沒了,老爺難道還不準(zhǔn)妾身思念她不成?看著皇后娘娘快要足月生產(chǎn),若是柔兒還活著,興許也做娘了...”
姜傲芙眸光微斂,心頭也有些不適滋味,人死爲(wèi)大,從前的過往她都已經(jīng)不再計較,對姜初柔也懷有了幾分憐憫!只可惜,當(dāng)初她們受了觀心的蠱惑,走上了不歸路。
老祖宗也放下了筷子,眉宇間多了幾縷愁緒,縱然姜初柔只是庶出,可是好歹也是她的親孫女。
氣氛一下子轉(zhuǎn)冷,衆(zhòng)人都陷入了沉默。
方姨娘微微擡眸看了看姜傲芙,卻正好碰上了她的眼神,當(dāng)即移開了視線,像是在逃避什麼。這本是無意,可是在這個時候表現(xiàn)出來,姜傲芙卻是察覺了一絲異樣。
她眸光微斂,輕聲道:“今日這場家宴本宮很滿意,也用了許多,實在是吃不下了,許久沒有回府,本宮想去府裡轉(zhuǎn)轉(zhuǎn)?!?
衆(zhòng)人連忙起身行禮,姜傲芙示意他們平身,便衝著姜傲之招手道:“傲之,來,陪長姐逛逛?!?
姜傲之立刻欣喜的想要過去,卻被柳姨娘一把拉住了,她有些爲(wèi)難道:“娘娘,傲之他身子弱,此刻該是用藥的時候了?!?
姜傲芙看了方姨娘一眼,點點頭道:“好吧,那方姨娘便帶傲之去用藥,午後咱們再敘敘?!?
姜傲之蹙了蹙秀氣的眉頭,轉(zhuǎn)頭看著方姨娘,眼中帶了一份不解。
方姨娘卻不容他辯解,衝著姜傲芙行禮後便拉著姜傲之退下了。
“奶奶,孫兒稍後再來給您請安。”姜傲芙又向老祖宗行了禮,老祖宗連忙將她扶起,又囑咐府中上下好生伺候。
水藍(lán)上前攙了姜傲芙出了正廳。
待得她走了之後,姜濤不悅的看著柳姨娘,責(zé)備道:“好端端的說這些失禮的話,開罪了皇后娘娘你我吃罪得起嗎?”
柳姨娘冷冷看了姜海一眼,嘲諷道:“在老爺心中,只怕只有皇后娘娘這一個女兒吧?我不同,我只有柔兒,讓我對著害死咱們?nèi)醿旱娜藦?qiáng)顏歡笑,我做不到。”
“你...”姜海氣急,正欲爭辯,卻聽的老祖宗抓起一旁的龍頭柺杖重重砸了砸地面,發(fā)出了沉悶的聲響。
二人當(dāng)即安靜了下來,不敢再吵鬧。
“胡鬧,也不看看今日是什麼日子,豈容你們亂來?”老祖宗不滿的看了他們二人一眼,而後疲累的嘆了口氣,搖著頭走了出去。
姜府花園中,姜傲芙緩緩邁著步,看著四周的風(fēng)景,輕聲都:“時間過的好快,姜家也似乎大不相同了?!?
水藍(lán)點點頭道:“自然是不同了,如今您是皇后娘娘,姜家上下哪個敢對您不敬?只是奴婢知道,您是不喜歡的。”
姜傲芙會心一笑,擡眸看著湛藍(lán)的天空道:“在宮內(nèi)就已經(jīng)受夠了這磨人的規(guī)矩,沒想到處了宮,也差不多了多少。”
水藍(lán)也跟著笑了,而後又道:“不過柳姨娘還是一點沒變,仍然那般針對您。”
姜傲芙微微垂眸,嘆息道:“這也難怪她,她始終認(rèn)爲(wèi)姜初柔的死,是我造成的。如今也解釋不清了,她愛怎麼想,便由著她去吧。”
“對了,快入夏了,想必偏院的綠薔開了不少,咱們?nèi)デ魄瓢?。?
水藍(lán)點點頭,也道:“奴婢也想念那綠薔的香氣呢。”
主僕二人有說有笑,朝著偏遠(yuǎn)走去。
出了正廳的姜素心比之前更顯得心不在焉,她席間根本沒有說一句話,此刻也是不聲不響的走到了角落,神情顯得有些焦急。
水綠四處尋她許久才尋到了她,當(dāng)即道:“二小姐,您怎麼在這啊,奴婢找您好久呢。”
“找我?”姜素心一下子回過神來,看著水綠道:“找我做什麼?”
“水藍(lán)和娘娘在園子裡逛呢,奴婢來找您一起同去啊?!彼G笑盈盈的看著她。
姜素心眸光微閃,蹙眉道:“我適才飲了些酒有些不適,想去休息休息,便不去陪長姐了。水綠,你去與長姐說一聲,待我醒醒酒就去尋她。”
水綠關(guān)切的看著她,輕聲道:“二小姐,您沒事吧?奴婢總覺得您好像有心事?!?
姜素心連忙笑著搖頭道:“沒事,只是有些乏了,快去吧,別讓長姐等急了?!?
水綠這才點點頭,轉(zhuǎn)身跑開了。
看著水綠走遠(yuǎn),姜素心四下瞧了瞧,見沒有旁人,便低著頭,快速走到了偏門,悄悄出了去。
僻靜的小巷中,姜素心一邊走一邊回頭,防備著有人跟著她,直到走到了一間隱蔽的宅子內(nèi),她才鬆了一口氣,徑直進(jìn)了屋。
屋內(nèi),門窗緊閉,視線有些昏暗,她卻是一眼就瞧見了坐在牀旁宛若雕塑的女子。
“觀心?!苯匦膸撞缴锨埃奔钡秃?。
觀心揉了揉太陽穴,睜開眼,偏眸看著姜素心,嘴角一翹,輕聲道:“事情都辦好了?”
姜素心忐忑不安的擰著手,咬脣道:“我....我有些怕。”
“怕?”觀心悠然起身,撫摸著自己的肚子,輕聲道:“有什麼好怕的,過了今日,便沒有姜傲芙這個人了。你也會成爲(wèi)靖王妃....難道不好嗎?”
靖王妃...
姜素心眼底劃過一抹動容,她掙扎著道:“可是,長姐她待我那般好,可是我卻要害她,我...我做不到?!?
“如今才說做不到,不是有些晚了嗎?”觀心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很用力,疼的姜素心倒吸一口氣。她怔怔的看著觀心,只見她神情清冷,目光閃爍,宛若黑夜中的惡魔。
心頭一顫,她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膳人滿下緩?!澳阋呀?jīng)將姜素心騙出了皇宮,接下來,你只需要做最後一件事,只要你做成了,接下來的事我便幫你做,你只需等著成爲(wèi)靖王妃便好。沒了姜傲芙,你便是姜家最看重的人,到時候,姜家的人如何跪拜姜傲芙只會更加恭敬的跪拜你,難道你不想看到那一天嗎?你不想過上衆(zhòng)星捧月的生活嗎?”
觀心的話像是帶了致命的蠱惑,一點點的侵蝕著姜素心動搖的心。
她咬咬脣,最終,在惑下低了頭。
觀心心滿意足的看著她,在她耳畔輕聲道:“記住,天黑的時候,將她引到城外,到時候,便是你美夢成真的時候?!?
姜素心怔怔的看著觀心閃閃發(fā)亮的眸子,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姜府中,姜傲芙站在偏院外,看著那熟悉的院牆,熟悉綠薔,幾朵淡綠色的笑話在嫩綠的枝葉間傲然而立,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清冷卻好聞的香氣。
她嘴角噙著笑,輕輕摘了一朵綠薔別在發(fā)間,笑著道:“綠薔花開,便是夏日了?!?
水藍(lán)笑著道:“夏日時候,這滿院牆的綠薔才叫好看呢?!?
姜傲芙輕輕撫著肚子,溫柔道:“這裡,最讓我留戀的,便是這株綠薔了?!闭f著,她忽然瞥見了一個小小的身影急匆匆的朝著她跑了過來
定睛一看,卻是姜傲之。
只見他臉蛋紅撲撲的,額頭還布著汗,一衝到姜傲芙的面前,便急急道:“長姐快回宮?!?
“怎麼了?”姜傲芙一怔,疑惑的看著姜傲芙。
姜傲之喘了幾口氣,搖著頭道:“現(xiàn)在回宮還來得及,可以避開一場禍?zhǔn)??!?
禍?zhǔn)拢?
姜傲芙和水藍(lán)面面相覷,都不解姜傲之這話是什麼意思。
姜傲芙凝眸,用絲帕將姜傲之額頭的汗拭去,口中道:“到底怎麼回事?你跟我說清楚?!?
姜傲之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他跺了跺腳,焦急道:“長姐,你快走吧!再不走會有危險的!”
“四少爺,青天白日的,哪來的危險啊?”水藍(lán)不覺笑了,她以爲(wèi)是姜傲之在哄她們玩鬧。
可是姜傲之卻是瞪了她一眼,怒斥道:“不懂就別插嘴。若是沒危險,我怎麼會這般焦急?長姐,你今日的確有大劫,若是現(xiàn)在回宮,便能避開,你相信我吧,長姐?!?
姜傲芙微微揚眉,看著姜傲之,輕聲道:“你如何知道我會有大劫?又是什麼劫?”
姜傲之愣了愣,抿了抿脣瓣,最後似豁出去一般道:“我會卜卦!今日我見長姐神情疲憊,似精氣不足,便偷偷給你算了一卦,卻不料,是大兇之象,血光之災(zāi)。”
“卜卦?”姜傲芙愣住了,而後疑惑道:“你會卜卦?誰教你的?我從前怎麼不知道?”
姜傲之懊惱的拉著她的手,急聲道:“沒時間了,快回宮去吧,不然真的就晚了?!?
姜傲芙見他如此認(rèn)真,便停下了腳步,看著他鄭重道:“你可是當(dāng)真?沒有半句哄我玩的話?”
姜傲之急的直跺腳,臉蛋像是熟透了的蘋果,眉頭皺的緊緊的,焦急道:“絕沒有半句謊話,長姐我雖算不出是什麼劫難,是誰要害你,可是,我卻是知道這劫難很大,甚至可能....可能躲不過去...你快回宮,回到姐夫身邊就沒事了?!?
水藍(lán)也有些急了,她攙住姜傲芙,低聲道:“娘娘,空穴來風(fēng)未必?zé)o因,不如,咱們回去吧?!?
姜傲芙卻是一直看著姜傲之,始終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可是卻又一時想不起來,無奈之下,只得點頭道:“好,我便信你?!?
“水藍(lán),回宮。”
水藍(lán)連忙點頭,忙差人去備車。
當(dāng)姜素心從偏門回來時,正好瞧見了府裡一片忙碌,她拉住一個下人問道:“發(fā)生了什麼事?”
那下人道:“皇后娘娘要回宮,老爺吩咐咱們準(zhǔn)備送行?!?
回宮?
姜素心心頭一急,放開了那下人,站在原地思量起來。驀地,她擡頭看了看不遠(yuǎn)處的一株高大的梨樹,滿樹梨花盛放,美若畫境。
她狠狠咬了咬牙,朝著那樹走了過去。
正門處,姜傲芙看著水綠道:“還沒找到二小姐嗎?”
水綠搖頭道:“府裡都找遍了,就是沒看到二小姐在哪裡。”
水藍(lán)看著姜傲芙道:“娘娘,不能耽誤了,這天色越發(fā)晚了,咱們要回宮了。不如回頭再派人來接二小姐可好?”
姜傲芙點點頭,輕聲道:“起駕吧。”
姜家衆(zhòng)人紛紛跪拜送行,就在姜傲芙要上馬車之時,一名下人匆匆跑了過來,急急道:“不好了不好了,二小姐從樹上摔下來,摔傷腿了?!?
姜傲芙一愣,連忙道:“在哪?快帶本宮去瞧瞧。”
不多時,一行人便被那下人帶到了花園中一株梨樹下,姜素心羣上滿是鮮血,正痛苦的靠在樹幹上,她面色蒼白,手上還攥著一支開的格外繁茂的梨花。
姜傲芙遠(yuǎn)遠(yuǎn)的便瞧見了她,急急趕了過去。
“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的到樹上去了?”姜傲芙忙命人將她擡起,大夫一早便差人去請了,可是看著她被鮮血染透了裙襬,她扔忍不住心頭一顫。
姜素心勉強(qiáng)笑笑,將手中的梨花遞給了姜傲芙,輕聲道:“長姐喜歡梨花,素心只是想給您摘一束最好看的?!?
姜傲芙怔了怔,而後鼻頭一酸,蹙眉道:“重華宮內(nèi)遍是梨花,你何苦自己上樹去摘?”
姜素心微微垂眸,低聲道:“長姐一直對素心極好,素心卻無以回報...”
“別說了,大夫呢?大夫呢?”
姜傲芙打斷了她的話,急聲高呼。
老祖宗也很是焦急,忙派人去催。
姜傲之站在人羣中,看著姜傲芙這般焦急的模樣,忍不住也急了,他跑上前,拉著姜傲芙的衣袖,直衝她使眼色。
姜傲芙自然知道他在急什麼,可是這時候她也無法扔下姜素心不管,有些爲(wèi)難起來。
水藍(lán)忍不住道:“娘娘,時辰不早了,您該回宮了。二小姐這裡,有大夫照顧,您若是不放心,再回宮派太醫(yī)來瞧瞧吧?!?
姜傲芙轉(zhuǎn)頭看著姜素心,只見她落寞的低著頭,眼角掛著淚,心頭不忍,便道:“等大夫來瞧過了,確定無事,本宮再回宮。”
“長姐...”
“娘娘...”
姜傲之和水藍(lán)都有些急了,姜傲芙搖了搖頭,催人將姜素心擡到了碧桐苑。
很快,大夫來了,給姜素心止血上藥之後告知姜傲芙,她並沒什麼大礙,臥牀休養(yǎng)半月便沒事了。
姜傲芙心頭懸著的石頭總算落下了。
“娘娘,如今二小姐無礙,咱們回宮吧?!彼{(lán)抓住機(jī)會,連忙催促。
姜傲芙點點頭道:“也好,回宮之後再派太醫(yī)來瞧瞧,這樣才能放心?!?
一聽這話,一直沉默的姜素心忽然開口了:“長姐,您要回宮?帶素心一起走好不好?素心想陪在您身邊?!?
“可是你的腿傷...”姜傲芙正欲拒絕,卻是聽的姜素心道:“大夫不是說無事了嗎?長姐也不用派太醫(yī)來,這一來一回也費不少時間,不如素心跟您一塊回去,今夜便能讓太醫(yī)瞧了?!?
姜傲芙思忖片刻,便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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