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十五元宵1
聽到楓城開始替自己安排打點(diǎn),韓慧卿臉上一喜:“姐夫當(dāng)真是費(fèi)心思了,如此,慧卿更是不能相負(fù),必定付出十二萬分的努力,不過今日,著實(shí)沒有心思,我是來請紅鸞你,一起去街上賞燈的。”
呵,本還說,今年少了個何吉祥和凌澈,看來,要和她一起賞燈的人,倒不少。
江南子爲(wèi)哪般,她還猜得到一二,大抵就是玩心起了罷了。
可這韓慧卿,又是爲(wèi)哪出?
楓紅鸞自然是不可能拒絕的,三人遊,也無妨,剛好可以讓江南子看看,她所要“害”的人是誰。
“我倒是約了一個朋友,舅舅若是不見怪,一起如何?”
“哦,我自然沒有問題,只怕打擾了你們雅興啊。”
“無妨,那今晚上,同父親說一聲,有舅舅作陪,我就可以晚些回來,倒更好了?!?
看著楓紅鸞一副小女孩興高采烈的模樣,韓慧卿嘴角溫柔一勾,笑意,卻不達(dá)眼底:“好?!?
東風(fēng)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鳳蕭聲動,壺光轉(zhuǎn),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
元宵燈會,甚是熱鬧,千燈綴樹,宛若花開燦爛,紅花綠葉,繽紛閃耀。
香車寶馬,樂音歡語,不絕與市。
平日裡閨閣淑女,今日裡全得了解放一般,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燕瘦環(huán)肥,婀娜多姿,或是結(jié)伴而行,或是帶著婢女蓮步款款,那萬千姿態(tài),直叫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公子大爺,看的癡迷。
這些女子,平素裡不得隨意出來走動,但凡解禁了,便如同出籠的雀鳥一般,歡天喜地,見到什麼都新鮮稀奇,相較而言,帶著面具的楓紅鸞,當(dāng)真是成熟許多,對眼熱鬧非凡,如織如畫的美景,不過也就一般評價。
“不及去年熱鬧,倒是越辦越無趣了?!?
這已是韓慧卿見過的最奢華的燈會了,在楓紅鸞嚴(yán)重,居然不足一哂。
江南子倒是聽附和她的話:“也是,了無新意。”
“江公子以前也來過京城?”
聽楓紅鸞介紹,這就是城中這幾日人人盛傳的怪人,雖然醫(yī)治好了皇上,卻不金銀珠寶美人官爵,只要了一粒小小瑪瑙珠子。
有人說他怪,有人說他傻,在韓慧卿看來,這人並不傻,也不怪,這麼做的目的,無非是想引人注目罷了,若真的看淡錢財官爵,爲(wèi)何醫(yī)治了皇上,就賴在京城不走,以韓慧卿對他的打聽了解,這個人,從來不會在一個地方,待得超過十日。
韓慧卿私以爲(wèi),他必定還有什麼目的,而之前所爲(wèi),不過就是故作清高罷了。
韓慧卿,不喜歡江南子,江南子倒是很願意和他攀談似的:“來過一次,十來年前的事情,當(dāng)時,楓紅鸞你應(yīng)該還不過是個流鼻涕的小娃子,韓兄,最多也就那孩子這般大小吧。”
韓慧卿和楓紅鸞雖是舅甥,不過年紀(jì)倒真是相去無幾。
楓紅鸞似乎沒有在聽江南子說話,顧自己倒一邊攤位上玩小玩意兒,韓慧卿便同江南子在一邊閒聊。
“十多年前,想不到江公子是來年前的事情,倒還記得清楚呢!”
“呵呵!但凡我停駐過的地方,我都有所記憶,十來年前,我來京城,也是冬日,放過了年,連日子都記得清楚,初三那天,你知道爲(wèi)何我記得這麼牢嗎?”
“爲(wèi)何?”
“因爲(wèi)那日,我京城之時,看到一個男子垂死路邊,我出手相助,後來才知道,他是個心術(shù)不正的強(qiáng)盜,我真心幫襯,最後他卻搶了我銀錢,還將我打上,如此狼心狗肺,以怨報德之人,我當(dāng)時真是後悔至極,不過人在做,天在看,事情,倒也出乎我的意料……”
韓慧卿似乎不怎麼想聽的樣子,也沒接話,楓紅鸞心底清楚,韓慧卿是心虛了,楓紅鸞雖然在挑選小玩意兒,不過卻也在聽兩人說話,爲(wèi)了讓韓慧卿聽聽什麼是人在做,天在看,楓紅鸞故作興致盎然,追問:“後來怎麼了?怎麼了?那人被繩之於法了?”
“非也,今日喜慶日子,倒也不便說那血腥事情,不過不說完,我也不痛快,後來啊,他奪路而逃,遇見了山賊,搶走我的銀兩,全部被山賊截獲,至於那強(qiáng)盜本人,也被山賊大卸八塊,棄屍荒野了,我追銀錢沒追上,看到這一幕,當(dāng)真清醒,錢財散盡還復(fù)來,性命一丟,那可就……”
“是??!”楓紅鸞感慨了一句,“不過那人最有應(yīng)得,心術(shù)不正之人,害人害己,理該如此報應(yīng)?!?
楓紅鸞說話間,面具下面的黑眸,其實(shí)一直不動聲色的看著韓慧卿,見韓慧卿面色稍有些異常,面具下的嘴角,勾了一個冰冷的弧度,戴面具,原本只是不想讓人閒話,說她和陌生男子逛街,如今,倒是多了一個好處,無需隱藏自己此刻真正情緒,
“好了好了,我們?nèi)デ懊婵纯矗懊嫔跏菬狒[,聽說前面就是燈謎大會,所以題目,俱是時新的,我們?nèi)ゲ虏?,看能不能拿了十兩賞銀回來。”
江南子岔開了話題,他如何會沒發(fā)現(xiàn),韓慧卿變了臉色,其實(shí)這個故事,是真實(shí)的沒錯,不過是他稍加了誇張,一則維護(hù)了自己面子,因爲(wèi)當(dāng)時他銀錢被搶捱揍後,那強(qiáng)盜逃之夭夭,並沒有受到大卸八塊之刑,二則,他雖不知道楓紅鸞爲(wèi)何要害自己的親舅舅,但必定,是這個韓慧卿,對楓府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
楓紅鸞此人,他並不認(rèn)爲(wèi),是個蛇蠍婦人,會無端害人。
他剛纔說那故事,不過是試探,看樣子,倒還真試探出什麼來。
他岔開話題,讓一切恢復(fù)自然,便是不想叫韓慧卿看出試探的端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