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還是烤上了。
在求天九殺魚之後，他還順帶搞了個乾淨，只不過提著魚回來的他，怎麼看都有些不開心了。
小宋也沒辦法，不然這魚都釣上來了，還能放回去不成。
於是現(xiàn)在……
“姐，這魚可真香啊。”
“姐，我明天還來你這成不？”
“來我這幹啥，不把這魚吃乾淨就不走了？”
“咋可能呢，我只是想來看姐了。”
“行了，好好吃你的魚去吧！”
小宋吃著吃著，忽地鬼使神差地說了句，“咱要不給老趙送一點去？”
一說完，小宋就後悔了，自己說什麼不好，非要在她面前提老趙？
果不其然，一說完，趙婉就停下了，雖說她本就一直在細嚼慢嚥，但這次是真的停了下來。
也沒什麼反應(yīng)，就這麼坐在屋門口，呆呆地看著湖面，一言不發(fā)。
小宋也只好停了下來。
過了片刻，趙婉輕聲說道：“宋玉，你覺得他是個怎麼樣的人？”
這好像還是趙婉第一次叫宋玉的全名，所以小宋也覺得這事很認真，便停下了啃咬的動作，仔細想了想之後。
才很認真地開口道：“老趙其實沒什麼不好的，除了喜歡欺負小朋友，還摳搜的很，每次要錢都跟要他的命一樣，還喜歡擺譜，喜歡躲在後面搞些小手段之外，也就沒什麼優(yōu)點了。”
“噗嗤！”
趙婉也禁不住笑出了聲，但很快又壓了下去，白了宋玉一眼，“那你還喊他老趙，還和他走那麼近？”
小宋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姐以爲我想嗎？”
“嗯？”
“好吧，就是我想，其實我覺得吧，老趙還是挺好的。”
“怎麼說？”
趙婉秀眉微蹙，扭頭看著他。
“他其實挺會照顧人的，只是不善於表達罷了。”
小宋說完便不再言語，低頭繼續(xù)專心對付著那條已經(jīng)過半的烤魚。內(nèi)心卻在想著，老趙啊，我已經(jīng)盡力了，只能幫你到這了。
你要還不爭氣，我也就無能爲力了！
宋玉不知道的是，他雖然低下頭去了。
趙婉卻還楞在原地。
連一個剛認識他不到兩個月的小屁孩都能看出來他會照顧人了嗎？
那自己呢？
自己真的不知道他會照顧人嗎？
不至於……
不善於表達……他好像一直都這樣，當了二十多年的爹了，都沒見他表達過。
連娘在世的時候，也經(jīng)常說，說他不善於表達，其實他的內(nèi)心還是很在乎很在乎我們娘倆的。
好像也是吧……
想著想著，趙婉眼中就帶著水霧，趕緊連眨了幾下，又深呼吸一口，才壓下這股情緒。
吃完了烤魚，趙婉又帶著小宋在自己這清荷小築逛了逛，除了自己的閨房沒帶他去之外，其餘的地方都看了個遍。
小宋也一直巴拉巴拉著，說要在這留塊地給自己建個小樓，到時候就能來這一直陪著姐姐了。
對於這種“童言無忌”的話，趙婉自然毫不在意地答應(yīng)了下來。
只可惜她沒能看到宋玉眼中閃過的那一絲狡黠。
逛完之後，天色也漸晚，小宋的屋子沒能建起來，只能回去宿房。
於是趙婉又將他送到人口密集些的地方，纔看著他回去，直到再也瞧不見，才轉(zhuǎn)身回去。
而小宋轉(zhuǎn)過一個路口之後，便有一個僕役裝扮的人，弓著腰跟了上來，一開始小宋還以爲他只是順路，可發(fā)現(xiàn)他一直跟著自己走了好一段路之後，才扭頭仔細打量著他。
不看還好，一看卻發(fā)現(xiàn)，跟著自己這人竟然是房日兔！
“好傢伙，你怎麼混進了僕役隊伍？”小宋儘量裝著平靜的語氣說道。
“嘿嘿，山人自有妙計，公子不必擔心，俺老房這僕役身份可是正規(guī)的。”房日兔跟在後頭，不緊不慢地說道。
既然如此，小宋也就沒再深究，房日兔能有個僕役身份，於自己來說，確實能方便很多。
“公子，下午的時候那個郎氏商行的少主帶著一位家僕去你的宿房找了你，只是你不在家他們又走了。”
郎坦帶著趙達又來找自己了？
還是下午就來了，估摸著是有什麼急事，要真要有，待會晚上他們應(yīng)該還會再來一趟。
而且估摸著是棋館的事，不過也正好，等他們來了，自己剛好可以和他們推銷一波自己的香皂。
“公子要是沒什麼吩咐，我就去取今天的卷宗了。”
“哎，等等。”
宋玉想了想，還是說道：“你跟雞叔說，要是有空，就順便幫我查查雲(yún)山書院祭酒趙審言的事情，事無鉅細，大小都要。”
房日兔識趣的沒有問什麼，告辭離去。
小宋則是就這麼晃晃悠悠朝宿房走去，而還在路口，便瞧見了那正在自己家門口等候的兩個身影，不用說，肯定就是郎坦和趙達。
走近了些，果然發(fā)現(xiàn)是如此。
“宋玉，你這出去避難也避的太久了吧！”
小宋一走進，郎坦就迫不及待地抱怨道。
趙達則是笑呵呵地打了個招呼，沒有多說什麼，多半也是知道這門口不是談話的地方。
“那你也不看看下午的時候都成啥樣子了！我再不走可能都要走不了了！”小宋一邊說著一邊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誰讓你要在那臺子上罵人！”
“哎，宋玉啊，其實我當時都想把你拉下來扁你一頓了！”
宋玉忽地轉(zhuǎn)身盯著他，認真道：“既然如此，你還是出去吧。”
說著便要趕他出去，嚇得他連忙求饒。郎坦可是沒忘記，這幾日在家中時，爹和趙叔對宋玉的評價。
還說自己一定要處好和他的關(guān)係，哪怕實在不能處好，也不要結(jié)仇。
不過以兩家目前的關(guān)係來看，要結(jié)仇也不太可能。
趙達自然是看出了宋玉是在和自家少主開玩笑，笑呵呵地主動前去把門關(guān)上。
才從懷中掏出一疊厚厚的銀票，微笑道：“這次來，主要是和玉哥兒算一下棋館這段時間的盈收。”
看著他手中那疊厚厚的銀票，小宋嚥了咽口水，“行，只要談錢，我啥時候都有空。”
趙達也有些意外，只是沒有表現(xiàn)出來，這宋玉這麼感覺變化這麼大？
上次來，雖說能感覺到他想要錢，但好像還沒這次一半明顯吧……
而要是宋玉知道他的想法的話，則完全不會覺得稀奇。
你要是揹著幾十號人的生活！
看你貪不貪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