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麼飯,都把我們欺負(fù)到這個份上了吃什麼?
楊桃又不是嫁不出去,
追她的人排了幾十里長,哪個不比你家小立強。
一個開工廠的,一年能賺幾個錢,
至於這麼牛逼轟轟的嗎?”
楊建國絲毫不理會羅卓揚的勸阻,邊向門外走邊罵了起來。
楊桃的母親見事情已然沒有了迴旋餘地,
更是突然“嗷”了一嗓子,坐在地上撒起了潑。
“欺負(fù)人啊!
老羅家欺負(fù)人啊。
我們好心將閨女送上門,沒想到人家一點兒面子也不給,
直接把我們往外哄啊。
沒臉見人啦,
我不活了
......”
餘紅身旁的楊桃也開始落下了淚,她一邊憋著嘴,一邊輕輕擦拭著眼角。
羅家瞬間亂成了一團。
羅立也傻了眼,
他何曾遇到過這樣的場面?
不多時後,只聽門外響起了很多的腳步聲,紛紛停在了自己的家門口。
不用猜就知道筒子樓的鄰居們已經(jīng)聚在了門外,打聽著羅家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老楊,老楊,快勸勸嫂子吧。
這事兒讓別人聽見了,對你們家也不好啊。”
餘紅到底比自家的男人腦子靈活一些,
聽到門外腳步聲後,面色一變連忙開口勸道。
她的話立刻讓楊建國猶豫了起來,他也知道要是讓周圍的鄰居知道了自己主動送女兒卻被羅家拒絕的事情,
那自己這張老臉還能往哪裡擱呢。
於是他咳嗽了聲,喝道:“好了,別哭了。”
但他的話卻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反而讓地上撒潑的楊桃母親嚎叫的聲音更大了些。
不過她再沒有念念叨叨,只是發(fā)出殺豬似的慘叫。
“好了,這件事兒我們答應(yīng)了。嫂子,你就別哭了!”
“爸!”
羅立見要臉的父親羅卓揚大手一揮,立刻感到一陣陣的頭皮發(fā)麻。
隨即面如死灰,下意識的叫道。
“你給我閉嘴!”羅卓揚瞪了羅立一眼。 “都是你!你憑什麼看不上人家楊桃,這麼好的姑娘哪裡找去?
人家一來咱們家就幫你媽收拾家務(wù),做飯的,
哪點兒配不上你這個小兔崽子?
倒是你,來了就趕人家走!
你給我個理由。
爲(wèi)什麼要這麼做!”
面對父親的質(zhì)問,
羅立頓時無語,只能呆呆地看著發(fā)怒的爸爸。
“我和你楊叔叔之間的事情,對說了好幾次都已經(jīng)過去了。
你要是再犯渾,看我抽不抽你。”
羅卓揚見羅立回答不了自己的質(zhì)問,頓時更加惱怒。
說著話突然彎腰將腳上的鞋子脫了下來,向呆呆看著他的羅立扔了過去。
“啪!”
那隻釘了好幾層鞋掌的皮鞋不偏不倚正巧砸在了羅立的額頭,頓時鮮血便順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
“哎呀,親家公,有話好好說嘛,這是幹什麼。
別把孩子嚇壞了!”
正當(dāng)所有人看到羅立額頭的鮮血流下後,發(fā)出一聲驚歎時,
地上原本撒潑的楊桃母親卻突然停下了哀嚎,
反而一臉訕笑勸起了對羅立怒目相視的羅卓揚。
她一邊說著,一邊還向楊桃眨了眨眼睛,使了個眼色。
楊桃立刻明白了母親的用意,
連忙跑到羅立的面前,滿臉關(guān)切向羅立說道:
“小立哥哥,快坐下讓我看看。
疼不疼啊?”
楊桃原本臉上還掛著淚,
此時再向羅立詢問時的表情便是一副惹人憐愛的溫柔模樣。
就連突然反應(yīng)過來後,跑到兒子面前的餘紅也是看的連連點頭。
“你這臭小子,看人家桃子多關(guān)心你。
還不謝謝人家。
真不知道你哪兒吃錯了藥。”
餘紅一邊埋怨著兒子,一邊拍了拍楊桃的後背。
顯然,她對自己兒子的不識時務(wù)頗有些不滿。
羅立看著衆(zhòng)人面孔,知道楊家的詭計終於得逞,
但他偏偏無可奈何。
因爲(wèi)他也算是看明白了,
再由得楊家這麼胡鬧下去,
恐怕父親遲早會被自己氣出心臟病來。
“還是先緩緩再說吧。”
打定主意的羅立索性不再說話,
而是順從的被楊桃拉到了沙發(fā)上坐了下去。
楊桃與拿來雲(yún)南白藥的餘紅一起爲(wèi)羅立清理著額頭的傷勢。
但他們沒有料到,楊桃的母親突然走到羅家的門口,一把將門打開,露出了滿樓道黑壓壓的人頭。
“各位鄰居,沒有啥事。
就是今天把我家桃子給了小立,心裡有些傷心嚎了兩嗓子,
大家既然來了,就算是做個見證,
大家也都一起樂呵樂呵
......”
羅立目瞪口呆的看著楊桃母親厚比城牆的臉皮,和堪比奧斯卡影帝的精湛演技,一時間突然有些恍惚了。
“老羅,老羅。
啥事兒啊,你家這麼熱鬧。
這麼多人在。
正巧,來來來,發(fā)喜糖了啊。
後天醉仙樓,我兒子結(jié)婚。
都來捧個場啊。”
正當(dāng)羅立處在懵逼中的時候,許飛的爸爸許立國一臉喜氣從人羣中鑽了出來。
“老許啊,正巧老楊和老羅家今天定親,
實在不行,就把兩家的婚事放在一起辦了吧。
反正你兒子和羅家小子在一起辦廠子,關(guān)係又那麼好。”
筒子樓的人與羅卓揚、許立國、楊建國都是同廠職工,
雖然現(xiàn)在有的人下崗,有的人還在上班,
但數(shù)十年的相處,還是令他們彼此都十分熟悉,
所以許立國說完話後,立刻有人開起了玩笑。
“婚事?
楊建國和羅卓揚?”
許立國擠到了羅家屋中,看著臉色掛著淚痕卻笑得花枝亂顫的楊桃母親,
看著站在屋中滿臉尷尬的楊建國和羅卓揚,
看著爲(wèi)羅立包紮頭上傷口的餘紅和楊桃,
頓時明白了街坊鄰居們所說的話中之意。
和許飛一樣,許立國也是大腦袋,
不忙多想,連忙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笑道:
“行啊,
兩家放一起辦婚事,這是喜上加喜啊!
對不對啊,老羅、老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