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案室塵封了太多的往事,空氣裡瀰漫著紙張放久後的黴味。
安靜得有點詭異。
一個美得不可方物的警花,一個清秀,身手矯健的神偷。
“嗯——”
時陌只感覺胸口處的灼熱感驟然升溫,已經(jīng)開始蔓延了——
忍不住輕哼出聲。一聲輕哼在這靜得快要凝結(jié)的空氣裡顯得極爲刺耳。
“誰!”
陳子清停下腳步,拉開防守的架勢,一臉警惕的掃視著周圍。
五秒——十秒——
沒有任何異常響動。
“疑神疑鬼,看來最近真是太累了?!?
陳子清慢慢的收回動作,搖搖頭想到。
而天花板隔板上趴著的時陌就不那麼好受了。
陳子清閃電般的反應速度嚇了時陌一大跳。還好這暴力女人沒發(fā)現(xiàn)自己。
胸口那股灼熱也還在忍受範圍內(nèi),可是再過一會兒,就不好說了。
輕輕的拉開隔板,陳子清已經(jīng)打開保險櫃的門了。
厚重的圓形金屬門,門把竟然是像閥門一樣的旋鈕。要特定的鑰匙和一連串複雜的密碼才能開啓。
真佩服自己的機智,這要是自己動手,估計得費一番功夫了。看著陳子清的動作,時陌暗暗佩服自己。
不愧是最高安全等級的保險櫃,整體嵌入牆體,四周用鋼鐵澆築。若要強行打開,沒有大型切割設備是不可能的。
保險櫃門口正上方的隔板已經(jīng)被完全掀開了。
這是最保守也是最有利的位置,陳子清從裡面出來,時陌所在的位置恰好是盲區(qū),不易被察覺。
“呼——”
時陌劇烈的呼吸,以此來壓制胸口燃燒的那團火焰。臉色越來越紅——
“這娘們兒怎麼這麼慢,磨磨唧唧,再不出來,你們都得玩完!”
胸口的那團火,越來越旺。時陌感覺自己身上的戾氣也越來越重??墒顷愖忧鍏s遲遲不出來——
陳子清可沒那麼著急,嘴裡哼著小曲兒,拿著時陌的行李慢悠悠的走出來。
就是現(xiàn)在——
時陌感覺自己已經(jīng)不受控制了,在陳子清踏出保險櫃的那一瞬間,時陌動了,像一隻潛伏的野獸。
——
時陌的眼睛已經(jīng)微微泛著紅光,臉色已經(jīng)紅到了極致,開始泛著紫光。
右手修長的手指微微一抖,兩根細如髮絲的透明細線就像兩隻靈活的小蛇,朝著陳子清鑽了過去——
而陳子清不知危險將至,毫無知覺。
“啪——”
一聲細如蚊蟲的聲音傳來,時陌知道,細線已經(jīng)成功的抓住了陳子清手裡的行李箱。
那團火已經(jīng)處在失控的邊緣,時陌眼裡的紅光越來越盛,臉色已經(jīng)完全成紫色了。指尖傳來劇烈的瘙癢感——
時陌知道,月亮已經(jīng)接近圓滿了,自己這是處在“變身”的邊緣了。
用力——
時陌用手腕的巧勁將力量釋放到手中的細線。
“嗡——”
因爲用力過度,細線瞬間繃直而發(fā)出一聲低吟。
陳子清毫無防備,只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從手上傳來。
順勢,行李箱從手中脫手而出。
“啊——”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陳子清嚇了一跳。
直到行李箱從自己手上脫出,陳子清才意識到發(fā)生了什麼事。
“誰!不許動!”
掏槍,拉保險,瞄準,警告——
一連串的動作,渾然天成,行雲(yún)流水。沒有一絲卡頓。
陳子清雙手握槍,擡起頭才發(fā)現(xiàn),天花板的隔板已經(jīng)被掀開一格,可光線昏暗,陳子清看不清上面到底有什麼。
眨眼之間,行李箱就消失在陳子清的視線裡。
“不許動!我開槍了!”話音剛落,“碰!”
陳子清果斷的扣動了板機。
這娘們怎麼說開槍就開槍!會死人的知道不!
時陌很惱火,感覺自己的理智已經(jīng)被一絲絲的吞噬了。
“吼——”
一聲如野獸般的咆哮從隔板上傳來。整個東門警察局都爲之震動!
耳朵生疼——陳子清距離聲源最近,感受也最爲強烈!
什麼東西!
如果這一聲怒吼沒有震懾住陳子清,接下來的一幕,陳子清將終身難忘。
一雙火紅色的眼睛!
對,只有一雙眼睛!
不是人!
陳子清被眼前的一幕驚嚇到了,精緻的小臉慘白,瞪著的杏眼寫滿了恐懼!
“啊——啊——”
“碰!碰!碰!”
尖銳的尖叫聲與三聲槍聲同時響起,陳子清因爲恐懼,下意識的就扣動手上的手槍——面對未知的危險,好像這是唯一能夠給她安全感的東西。
時陌探出腦袋,只是想震懾住陳子清,然後立馬離開。
可是這女人竟然亂開槍!亂開槍!
時陌能做的就是避開陳子清的胡亂射擊??上Э臻g狹窄,時陌還是很光榮的掛了彩。
因爲疼痛而僅存的一絲理智告訴他,必須馬上離開!反正東西已經(jīng)到手了。
於是,陳子清又見到噩夢般的一幕——一隻漆黑的手!指甲泛著幽黑的光亮。
於是下意識的又要開槍。
“啪——”
就在陳子清扣動板機的那一瞬間,一股巨大的力量從手上的手槍上傳來。
手槍脫離陳子清的手,打在旁邊的金屬圓門上——鑲在了上面!
是的,手槍已經(jīng)嵌在了金屬圓門上!
而剛剛噴射出的子彈,軌跡改變,打在了一邊的一疊檔案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激起一股白色的灰塵。
“啊——啊——”
時陌用手中的細線打掉了陳子清手上的槍,防止她再胡亂開槍。結(jié)果很顯然——陳子清被嚇得蹲下身子,雙手捂住耳朵,驚聲尖叫起來。
——
時陌的因爲身體劇變,疼痛難忍而發(fā)出的怒吼,和檔案室的巨大響動已經(jīng)驚動了整個東門警察局。檔案室管理員老王第一個趕到。
“陳隊長,陳隊長,發(fā)生了什麼事——”
老王焦急的跑到陳子清身邊,詢問道。
“啊——啊——”
陳子清像是沒有聽見老王的話,只顧捂著耳朵閉著眼睛尖叫。
“老王,發(fā)生了什麼事!”第二個趕到的是偵查科的李澤,“子清,子清,你怎麼了?”
李澤一踏進檔案室,便看見老王站在陳子清的身邊。而陳子清發(fā)瘋般的尖叫。
陳子清聽見有人來了,才睜開眼睛,見是同事,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時陌用最後的一絲理智控制身體劇烈變化傳來的劇痛。
看了一眼失態(tài)的坐在地上哭泣的陳子清,然後迅速的鑽到了進來時的通風口,速度比來時快了不知幾百倍。東門警察局的人陸陸續(xù)續(xù)的趕到了檔案室,眼前的一幕,驚呆了所有人——素有麻辣警花之稱的陳子清竟然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嗚嗚的哭著。
如果說陳子清的失態(tài)驚呆了所有人,那麼在看到被鑲嵌在金屬圓門上的手槍的時候就是驚嚇了!
第一個發(fā)現(xiàn)的是管理員老王。
“李科長,你看!”
老王驚訝的看著門上的手槍,捅了捅身邊的李澤道。
“——”
李澤的畢竟年輕,反應比老王更大,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
所有見到這一幕的,都張著嘴巴,眼神恐懼的看著門上的手槍。
“子清,沒事了,沒事了,不哭不哭!”
最先回過神的是李澤,掃了一眼周圍,又看看被掀開的天花板隔板,連忙蹲下身安慰還沒走出恐懼的陳子清。
李澤追求陳子清,在東門警察局並不是什麼秘密。
李澤也是有點身份的***,所以平時對於他追陳子清的事,也沒什麼人談論,只是心裡默默的嘲笑。
因爲陳子清已經(jīng)不知道第幾次拒絕他了,當著堅持不懈的李澤的面,把花,禮物直接丟在垃圾桶。
不過李澤也不生氣,還是一如既往的跟牛皮糖一樣,粘在陳子清身邊。
“陳隊長,到底發(fā)生了什麼——”
開口的是刑偵隊的副隊長,也是陳子清的副手,白浩成。
白浩成對陳子清年紀輕輕就壓自己一頭一直很不爽,可是礙於陳子清身後的力量,白浩成也只能暗暗的嘆息。
“老白,先別說了。”楚雲(yún)天阻止了白浩成的詢問,“老王,你先扶陳隊長下去休息一下,等陳隊長緩過來再說?!?
“好的,楚局?!?
楚雲(yún)天看了一眼金屬門上鑲著的槍,又擡頭看了看天花板被掀開的隔板。臉上寫滿了疑惑。
這是何人所爲,這人也太猖狂了,竟然闖入警察局搶東西!
可是這槍又是怎麼回事?一切都只有等陳子清清醒了才能得知了。
“唰——”
就在東門警察局的所有人都被檔案室的響動吸引的同時,一個黑色的人影出現(xiàn)在警察局的頂樓。
紫紅色的長髮無風自動,火紅色的雙眼,就像煉獄爬出來的魔鬼。看不見雙手——只有一雙長著鋒利指甲的利爪。
渾身紫紅色的皮膚,不著片縷!
是的,一個沒有穿衣服的人影!而人影的背後,竟然用破布綁了兩根棍子!
這人影正是剛剛大鬧東門警察局的時陌!
不,此時的時陌,已經(jīng)不是彼時的時陌了。
一雙火紅色的眼睛沒有任何的情感,只有無盡的戾氣。
“唰!”
一陣風吹過,樓頂?shù)纳碛耙严Р灰娏恕?
而東門警察局卻亂了套。都在談論著剛剛發(fā)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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