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夏驚蟬發(fā)現(xiàn)蘇美雲(yún)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性格直率,坦誠,心裡有什麼嘴上說什麼,不會藏著掖著。
這樣的女孩,應(yīng)該不會誣陷和說謊。
上一世的侵害事件,是夏沉光人生一大黑點,哪怕沒有任何證據(jù)能證明他是罪魁禍?zhǔn)祝@件事的影響卻極其惡劣。
後來他沒拿到本科學(xué)位證,即便走上籃球運動員的職業(yè)生涯,也總被人拿這黑料出來詆譭,影響了他一生的命運。
夏驚蟬不相信蘇美雲(yún)這樣的女孩,會惡意陷害夏沉光。
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可目前夏驚蟬接觸到的夏沉光的追求者,只有蘇美雲(yún)一個,從時間上來推測,事情發(fā)生在夏沉光大一下學(xué)期的期末。
現(xiàn)在是五月中旬了,應(yīng)該…快了。
夏驚蟬必須時刻防備,弄清事情的真相。
……
夏驚蟬準(zhǔn)備去籃球隊面試後勤工作,以便有更多時間接觸夏沉光,預(yù)防禍?zhǔn)掳l(fā)生。
蘇美雲(yún)聽說她要去面試球隊,非要跟她一起。臨走前,還糾纏著夏驚蟬對她進(jìn)行了一番美妝改造。
08年沒有某書這類app,女孩們的化妝技術(shù)普遍不太行,夏驚蟬作爲(wèi)資深美妝大師,下直線臥蠶,腮紅桃花妝,仿真下眼睫毛,定妝修顏…這些技術(shù)不在話下。
夏驚蟬在她臉上鼓搗了大半個小時,蘇美雲(yún)看著鏡子裡煥然一新的自己,不禁睜大了眼。
媽呀,這誰啊!
她自己化妝,每次都把臉弄得髒髒的,而且眉毛尖細(xì),脣線分明,特別不好看!
但夏驚蟬這一套妝容化下來,簡直脫胎換骨,漂亮得讓她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臉!
周圍女生聚集了過來,看著蘇美雲(yún)臉上自然的妝造,看起來真是清透水潤啊,不像她們,一上粉底液就卡粉,一上眼妝就顯髒,一化口紅就顯老。
“夏驚蟬,你教我化妝好不好!”
“我也要學(xué)!”
“你幫我也化一個吧,我晚上跟男友約會去。”
“好啊。”
蘇美雲(yún)見夏驚蟬這姑娘似乎不太會拒絕別人,連忙擋開了其他女孩們,拉著她的手走出宿舍門:“不行不行,我們等會兒還有事呢!先走啦!”
女孩們遺憾地看著她:“晚上回來教我們啊。”
“好。”
……
夏驚蟬和蘇美雲(yún)一起去了體育館,路上遇到好些個拿球的男生,看到蘇美雲(yún)眼睛都瞪直了。
她有一種精緻的漂亮,宛如水晶玻璃球似的美感。
偏她身邊的女孩脂粉未施,清麗自然,一時間竟也說不出誰比誰更漂亮。
籃球場上,夏沉光正帶著隊友們訓(xùn)練,隊友們時不時地朝著觀衆(zhòng)席方向望過去,偷瞥漂亮女生。
“看什麼。”夏沉光一籃球扔過來,打斷了男孩們直勾勾的眼神,“專心練球。”
“夏隊,難得有女孩來看咱們這小破隊打球嘞!”
“好開心唷!”
夏沉光漫不經(jīng)心掃了她們一眼,望見那個死活要當(dāng)他女兒的夏驚蟬。
這姑娘說要加入籃球隊後勤是來真的,這會兒巴巴跑去後勤部寫入隊申請了。
後勤領(lǐng)隊錢堂姜和她熱熱鬧鬧地聊著天。
還剩一個狂熱的追求者——蘇美雲(yún),她矜持地站在線外,倒也沒有如往常一般糾纏他。
蘇美雲(yún)聽了夏驚蟬的話,再也不要像舔狗一樣死命黏著夏沉光了。
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的得人心。
這一招就叫欲擒故縱。
果然,見她一直沒動靜,夏沉光主動走到蘇美雲(yún)面前,撓撓頭:“你又來幹什麼啊?”
“來給除你以外的其他哥哥們加油呀。”
蘇美雲(yún)視線越過了他,望向了籃球場:“進(jìn)球了!肖屹哥哥好棒!”
“哇,錢堂姜哥哥也好棒,三分球帥呆了!”
“胡哥也好厲害。”
“肖屹在廁所裡蹲著,錢堂姜壓根沒上場,我們隊沒有姓胡的。”夏沉光禁不住翻了個白眼,“名字是一個都沒叫對,欲擒故縱也請走點心。”
蘇美雲(yún):“嚯!你居然也知道欲擒故縱!”
夏沉光:“我不是傻子。”
蘇美雲(yún)低頭看了看手機:“我今天只學(xué)了這招,被你拆穿沒辦法了,下次再戰(zhàn)!”
說完,蘇美雲(yún)拔腿就跑,揚手跟夏驚蟬道別:“學(xué)姐說,食堂每天限量的涼麪土豆泥開賣了,我先撤了!”
夏驚蟬:……
不是,這姑娘追人能走點心不?
化了兩個小時的妝,跟男神聊了兩句不到、就跑去吃涼麪土豆泥了?
這時,專管後勤的領(lǐng)隊錢堂姜,笑嘻嘻地望著夏驚蟬——
“學(xué)妹有興趣加後勤嗎?對內(nèi)撿球擦地、對外賠笑臉說好話,主打一個磨練心智,鍛鍊韌性,四年後你就會收穫?cè)缛陶呱颀斠话愕暮闷猓M(jìn)了職場任勞任怨,任打任罵,成爲(wèi)領(lǐng)導(dǎo)的左膀右臂和最愛的下屬,怎麼樣,學(xué)妹考慮看看?”
夏驚蟬:“額,你們有拉拉隊不?我可能更適合加拉拉隊。”
“有!我們後勤附屬部門就是拉拉隊,你進(jìn)來了不用熬,直接當(dāng)拉拉隊隊長!因爲(wèi)只有你一個人。”錢堂姜賤賤地笑著,“只是在沒比賽的時候,還是要稍微地在後勤乾點粗活兒。”
“所以你們既要貌美如花的啦啦隊,又要任勞任怨的後勤?如果兩者合二爲(wèi)一,就更好?”
錢堂姜對她豎起大拇指:“通透。”
夏驚蟬:“……”
想得美!
“唉。”
錢堂姜嘆了口氣,放眼望向空蕩蕩的籃球場,“真正牛逼的,人家都跑去加陳飛他們的籃球校隊了,咱們這個業(yè)餘社團(tuán)…是真的招不到人啊。”
夏驚蟬看著錢堂姜,心裡覺得十分親切。
錢堂姜叔叔她是認(rèn)識的,在她小時候,他經(jīng)常到家裡來玩,甚至還抱過她呢。
他是老爸很多年的好朋友了,即便老爸後來殘疾、境遇窘迫,很多朋友都不來往了,錢堂姜叔叔還很熱心地幫他聯(lián)繫工作,尋找做生意的門路。
“行,那我加後勤吧,以後請多指教了。”
“爽快!”錢堂姜一巴掌拍在夏驚蟬細(xì)瘦的肩上,差點給她拍跪下,“以後你就是我老錢的人了,有誰欺負(fù)你,只管告訴我!”
她推開這位叔粗壯的手臂:“錢哥,咱說歸說,別動手,您這力道不是誰都能承受的。”
夏沉光一邊運球,一邊對錢堂姜道:“好好考覈一下她,別隨便什麼人都招進(jìn)來。”
“拜託,哥,你看看現(xiàn)場,統(tǒng)共就這麼一個妹子來報名,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夏沉光望了眼夏驚蟬,小姑娘笑得清甜,但那笑容甚至讓他感覺毛骨悚然。
捂緊錢包。
……
夏驚蟬坐在椅子邊,託著腮幫子,看球隊面試。
後勤沒人應(yīng)聘,主隊高低還有兩三個熱愛籃球的小夥子過來面試。
夏沉光和他們1v1鬥牛,通過了他的考覈才讓人家加入球隊。
作爲(wèi)隊長,他的水平是真的過硬,三兩下就把人家給擊敗了,而且是毫無還手之力的單方面碾壓局。
肖屹在邊上吐槽:“搞毛線啊!這種打法,今天十有八|九又招不到人了!遇到你這麼個吹毛求疵的隊長,也真是福報了!咱們球隊再沒有新鮮血液輸入,就等著原地解散吧!對了,經(jīng)費還可以再分一分,出去搓一頓火鍋。”
夏沉光冷冷掃他一眼:“心裡話又不小心說出來了,能不能管管你的畫外音。”
肖屹死亡微笑:“這次是故意的,就讓你聽到。”
…….
正說話間,徐文洋走進(jìn)了籃球館,來到夏沉光身邊,一臉諂媚地笑著:“夏哥,我來面試了。”
夏沉光:“你怎麼又來了,打不死的小強啊。”
“你說的,面試再來,通過了就讓我加入咱們宇宙第一牛批籃球隊,說話算話。”
“我當(dāng)然說話算話。”夏沉光無奈道,“但你能不能把名字唸對一次啊。”
“不重要!來吧夏哥,我練了一晚上,這次鐵定能進(jìn)籃球隊!”徐文洋自信地說。
夏沉光懶洋洋地將籃球扔了過去,接下來的一分鐘裡,徐文洋被他按在地上碾壓摩擦,連碰到球的機會都沒有,慘不忍睹。
周圍隊員發(fā)出輕微的笑聲。
夏沉光拍著球,皺眉看著面前這個又菜又不甘的瘦個兒少年:“你這是在夢裡練了一晚上吧?”
徐文洋哭喪著臉,喘息著說:“夏哥,別這樣啊,我是真的想加入校隊,你看我求了你這麼久,幫幫忙嘛。”
夏沉光也是被他纏得煩透了,巴不得趕緊把這燙手山芋送出去,他指了指錢堂姜:“不然你問問後勤現(xiàn)在招滿了人沒有。”
“你讓我去後勤?我…我這技術(shù)…你竟然讓我去後勤?”
“你這技術(shù),去後勤是有點屈才。”夏沉光嘲諷地拍著他的肩膀,“但說真的,咱們後勤人員要是表現(xiàn)好,也不是不能優(yōu)先入隊,要不要去試試。”
徐文洋十分不情願,但是聽到夏沉光說有優(yōu)先加入隊的可能性,也只能先這樣了。
他走到後勤領(lǐng)隊錢堂姜面前,自來熟地跟他打了個招呼:“夏哥讓我過來,加入你們。”
錢堂姜根本不想招這刺頭,一臉的痛苦面具:“那啥,我們後勤又累又苦,吃力不討好,對內(nèi)撿球擦地、對外賠笑臉說好話,主打一個磨練心智,爲(wèi)愛發(fā)電…”
說罷,他指了指身邊的夏驚蟬,“諾,你看看這姑娘,才加入我們後勤部十分鐘不到,這都瘦成什麼樣了。”
夏驚蟬笑得嘴角都快合不攏了。
夏沉光身邊,這特麼人均段子手啊。別打籃球了,組隊說脫口秀更有前途。
徐文洋不顧錢堂姜的友情勸告,死活都要加入後勤組。
錢堂姜是死活不想讓他加,就這麼個喜歡用隊友杯子喝水的變態(tài)男,誰敢留他在隊裡啊!
“那什麼…先面試吧。”他只能如此說。
“我還要面試?”
看他這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錢堂姜有點不滿,“天王老子來了也得面試。”
徐文洋擼起袖子,不爽道:“行,那你說,怎麼面試。”
錢堂姜:“先來一萬個俯臥撐,十萬個仰臥起坐,做的時候把黎曼猜想和哥德巴赫猜想解出來,順便把癌癥也攻克了。”
徐文洋:……
他回頭望向夏沉光,控訴道:“你的後勤領(lǐng)隊欺負(fù)人!”
夏沉光拍著球:“那你讓他欺負(fù)一下吧,他平時擦地?fù)烨蛲π量嗟模锾昧恕!?
徐文洋被氣得半死,回頭看到夏驚蟬坐在後勤區(qū),嘴角掛著笑,彷彿在嘲諷他似的。
“她是後勤的?”他問錢堂姜。
“是啊。”
“你們讓她也做了一萬個俯臥撐?”
錢堂姜:“啊,她不需要。”
“就因爲(wèi)是女生,你們就給開後門?”
“絕對不是因爲(wèi)這個。”錢堂姜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主要原因是…她太漂亮了,我願意爲(wèi)她做一萬個俯臥撐。”
“……”
這tm有區(qū)別嗎!
“現(xiàn)在男女平等。”徐文洋不依不饒道,“我要和她比比看!贏了讓我加後勤。”
錢堂姜無奈地望向夏驚蟬:“這傻逼說要和你比。”
徐文洋:“說誰傻逼呢!”
錢堂姜:“啊抱歉抱歉。”
被肖屹傳染,一不小心就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夏驚蟬站了起來,弱弱地問:“比什麼?”
“打籃球唄。”
“啊籃球我最不擅長了,我不會打。”夏驚蟬看似有些慌了。
徐文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贏了,讓我進(jìn)後勤,你輸了,你給我鞠躬,爲(wèi)昨天誣陷我的事情道歉。”
夏驚蟬露出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表情:“我輸了,我給你三百六十度鞠躬道歉,那萬一,我是說萬一你輸了,給我100塊錢就行。”
徐文洋牟足了勁兒要讓她好看,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行。”
夏驚蟬嘆了口氣,求助一般望向夏沉光。
夏沉光指尖轉(zhuǎn)著球,見小姑娘無助地望過來,心一軟,鼓勵道:“沒事閨女,跟他打,輸了也不丟人。”
夏驚蟬深呼吸,用力點頭。
有老爸在,就像吃了定心丸,她什麼都不怕。
夏沉光將籃球扔給她,夏驚蟬揚手接了球,按照老爸以前教過她的動作,籃球在她的指尖隨意溜了個花式旋轉(zhuǎn)。
幾根細(xì)絲手串傳來金屬碰撞的脆響,在斜窗夕陽下發(fā)出璀璨耀眼的光芒。
徐文洋正要上前奪球,誓要很虐她一頓,下一秒,夏驚蟬一隻手揚起來,將手裡的球扔向籃板。
動作不太專業(yè)但…
“刷”的一聲,籃球進(jìn)筐。
徐文洋:???
他都懵了。
搞毛線,她瞄都沒瞄,單手一擲,這就進(jìn)了?
夏驚蟬——
“不好意思啊,亂扔的!純屬意外!”
幾個圍觀的男生控制不住自己的膝蓋,又想給她跪了。
這姑娘,是真.隱藏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