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雅聽到南宮非凡開門進來的聲音,立即憤怒地轉(zhuǎn)過身,憤怒地瞪著他說:“你們是串通好的?”
南宮非凡一頭霧水,看著她,然後聳聳肩,說:“你爲什麼會這樣認爲?”
左雅現(xiàn)在十分敏感,一句話,一個動作都會讓她浮想聯(lián)翩。
剛剛在門外勸解他們回來的護士開門進來,準備開口說什麼的時候,南宮非凡轉(zhuǎn)過頭,十分冷漠地瞪著她,一副要她離開的表情看著她。
護士小姐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
“早點休息!”護士小姐不敢惹他,只好轉(zhuǎn)身,走出了病房外面。
“你還有什麼好說?”左雅咄咄逼人地問。
“你知道他是馬霆,那麼你應(yīng)該也會知道他特地接近我的事情吧!南宮非凡,我沒有說錯吧!你們到底想要什麼?因爲我是你們的敵人,所以你們要一起殺了我?”左雅十分抓狂地說。
南宮非凡十分無奈地搖頭。
“你說話啊!”左雅大叫:“你早就知道chuck就是馬霆!”
“對!我都知道,因爲我找人調(diào)查他的底細,所以知道他就是馬霆!你滿意了吧!而且五光十色的老闆是他,然後你們還一起去釣魚了。我有沒有這麼白癡和我的仇人一起聯(lián)手來對付你啊?你就像我腳下的一隻螞蟻,只要輕輕一腳,我就可以隨便踩死你,何必這麼大費周章?”南宮非凡說。
“你知不知道我很生氣?我並不想要看到你們在一起的場面,我甚至有一點想要殺死你們的衝動!那時候我都不知道多生氣,很想把你們逮個正著,但是我知道不能這樣,因爲以你個性,知道他是馬霆以後,肯定會像現(xiàn)在這麼抓狂,那麼我情願你一直都不要知道,我更加願意我會難受一些,也不願意你這個樣子!”
當南宮非凡得知chuck就是馬霆的時候,他也曾錯愕,甚至想過要當面拆穿他,至少左雅這樣會跟他斷絕來往。
但是他也明白,左明和他爸爸的死都和他有關(guān)係,捅破了那層紙,只會讓左雅更加痛苦,所以他私底下找馬霆解決,但是他卻不聽南宮的勸解。
“呵呵,那麼我是不是應(yīng)該謝謝你?”左雅冷笑:“感謝你居然可以如此大度地對待他和我?”
南宮非凡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些關(guān)係,他和馬霆徹底決裂了,這是不爭的事實,他也曾想過要搞垮馬霆,但是持續(xù)一段時間以後,他明白在背後搞小動作只會把兩家企業(yè)弄得兩敗軀傷,所以他情願將這段恩怨低調(diào)處理。
“我感覺我總是陷入你們佈局的謊言當中,我覺得你們真的很可怕,我甚至都懷疑,你們現(xiàn)在到底是不是在演戲?”左雅身子依靠著牀位的方向,搖著頭看著南宮非凡說。
她對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信任,感覺整個世界的人都在欺騙她,拋棄她。
是不是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局,只是她一頭熱地鑽進去,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沒有人在演戲!”南宮非凡看到她這個樣子於心不忍。
她現(xiàn)在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整個人憔悴不已,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
“你走——”左雅指著門口的方向?qū)χ蠈m非凡大吼:“我不想再看到你,拜託你走出我
的世界!”
她最近很偏激,南宮非凡擔心她,所以不會對她置之不理。
“你看看你都成了什麼樣子?”南宮非凡十分寒心地說:“你這樣自我折磨到底要做什麼?”
“這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guān)!”左雅十分崩潰地大叫。
“左雅……”
南宮非凡準備靠近,左雅扯起牀上的被單,發(fā)了瘋一般撕扯。
“滾——”
“好好好!”南宮非凡不敢再靠近了,連忙後退兩步。
病房的大門被打開,一名男醫(yī)生和一名護士走了進來,被左雅這副樣子嚇了一跳。
三個人呈品字形站到了一起。
“出去——”左雅討厭看到他們。
醫(yī)生不敢前進,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
南宮非凡眼看著左雅這麼想不開,只好把醫(yī)生他們請出了病房。
待他們走後,病房裡面才慢慢地平靜下來。
南宮非凡背靠著病房的大門,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左雅弄成如今這副模樣,他很心疼。
早就警告過馬霆不要再靠近她,現(xiàn)在倒好,還讓她發(fā)現(xiàn)事實,她的內(nèi)心肯定是崩潰的,南宮非凡不知道怎麼處理這樣的問題,感覺到心力交瘁。
醫(yī)生語氣心長地看著南宮非凡說:“我建議你帶她去看心理醫(yī)生。”
南宮非凡很詫異,一副快要發(fā)怒的樣子。
醫(yī)生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連忙攤開雙手,十分認真地看著南宮非凡說:“她的情緒很激動,已經(jīng)不是藥物能夠控制那麼簡單,經(jīng)過這幾天的觀察,她的情緒波動很大,而且又十分激烈,也不排除她有可能會患有抑鬱癥方面的問題,畢竟很多時候,都是因爲刺激過大,纔會弄成那個樣子。”
南宮非凡又憤怒慢慢的歸於平靜,轉(zhuǎn)過身,透過門上的小窗口,可以一清二楚地看到裡面的情況。
左雅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上去不像是正常人的行爲。
接二連三的打擊對左雅來說是很致命的,這段時間,她的反應(yīng)都很激烈,而且她困在過去的恩怨中,一直走不出來,長期活在自責當中。
南宮非凡此刻和左雅隔開著一扇門,左雅落寞的身影深深地觸動了他的心絃。
過了很久,他收拾好心情,待左雅情緒平穩(wěn)下來的時候,他才重新回到了那個病房裡,和左雅進行了一次坦誠的談話。
左雅躺在牀上,沒有說話,看到他進來,只是瞄了一眼,然後擺正腦袋,將視線落在牀位的方向。
如今她就像一個死人一樣。
“我們可以談?wù)剢幔俊蹦蠈m非凡的聲音很溫柔,生怕會刺激到她。
“我們已經(jīng)無話可談了。”左雅說。
“你在恨我?”
左雅轉(zhuǎn)過頭,看向他。
她恨他?好像關(guān)係說反了吧!她自始至終都覺得自己沒有資格恨他。
反倒是覺得自己理虧,沒辦法面對他。
“事實是,你應(yīng)該恨我!”左雅說。
南宮非凡十分苦澀地搖搖頭,說:“不!其實我一直都沒有恨你,我們都是受害者,我過去只是自私地以受害者的身份,不斷地欺負你,弄成那
個局面,相信你纔是那個最痛苦的人……我起初覺得我應(yīng)該恨你,但是我真的做不到了……”
左雅閉上眼睛,不敢去看他。
“你沒有必要這樣懲罰自己。”
南宮非凡原諒遠遠比他對她的傷害還要更加有壓力,如今左雅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我甚至到了此刻,還是阻止不了我深愛著你的事實,儘管我們之間這麼糟糕。”
眼淚從閉著的眼睛裡流了出來,左雅感覺到心臟就像被刀割一般。
“因爲不想你在五光十色上班,纔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其實我很難過,我不想要看到那樣的你!”
左雅的身子微微地顫抖起來,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了,哭得很悲慟。
“左雅,我愛你。”南宮非凡說。
左雅睜開眼睛,眼淚如豆子一般大小,順著臉龐流下來。
這一段時間,她都不知道哭了多少回。
“如果我的退出能夠讓你好好生活,好好面對你自己的話,那我會選擇徹底從你的世界裡消失。”南宮非凡屏住呼吸,說出了這一番話。
“我也請你,停止傷害自己。”
這是南宮非凡最後的請求。
他向前邁了一步,他決定離開左雅的生活。
眼淚已經(jīng)出賣了左雅,其實她心裡對他有千萬個不捨,她很捨不得他。
心一軟,左雅說了出來:“我需要你。”
左雅從牀上慢慢地爬起來,撐在牀上,看著正往門外走的他。
他聽到左雅講那句話的時候,他停了下來,定了幾秒。
“別走,至少在這一刻。”這是左雅的請求。
既然不能夠長久地走在一起,那麼她想要擁抱眼前剎那的煙火。
他回過身,淚流滿面地看著左雅。他快步走過來,抱住了她。
他身體激動地在顫抖。
“左雅!”
說放手,比想象中還要更加困難。
他把手放在左雅的後腦勺,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
“對不起……左雅,我不斷地傷害你……對不起。”
左雅也哭了,心裡很難受。
她靠近的同時,其實已經(jīng)註定了將要離開。
“我感覺我快要死了。”這是左雅此刻最深的感受。
因爲幸福離她這麼靠近,這是被詛咒的感情,是不會受到祝福的。
“不會的!”
他很肯定地說,摟住她,緊緊地摟住她。
“我會下地獄吧!”左雅說。
“不會!”南宮非凡用力地摟住她。
他們就這樣緊緊地摟住,哭著。
但左雅知道,她肯定是活不長了,她的靈魂已經(jīng)徹底地離開了她的身軀。她的身體已經(jīng)遍體鱗傷,已經(jīng)抵達到無法修復的狀態(tài)。
左雅哭了又哭,不停地哭,哭到頭痛,哭到快要休克。如果眼淚能夠把死去的人帶回來,如果眼淚能夠清洗掉她那些年犯下的罪行,她情願哭瞎,哭到天崩地裂。
很久以前,左雅常常幻想,如果她的生命只剩下一天的時間,那她該怎麼度過這一天?
答案是她想不出能做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