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右眼皮跳得十分厲害,人們常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左雅今天心裡總是悶住,很壓抑的感覺。
心想,南宮非凡這麼容易妥協?心裡覺得很不放心。
想到了房東太太的那個必賣合約還在他的手上,心裡總是空落落的,生怕會有什麼後患問題。
“護士小姐,我想打個電話。”
從昨天開始,左雅的手機就沒電了,沒有充電器的原因,所以一直都沒有開機。
“你現在方便下牀了嗎?可以去前臺打嗎?”護士小姐說。
左雅穿上拖鞋,走出了病房。
原本只是胃發炎而已,但是南宮非凡擔心她的身體健康,特意讓她留院觀察幾天。
左雅不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只好乖乖地聽從醫生的安排。
電話打了很久,手機一直都沒有人接聽。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就在左雅準備掛掉電話的時候,手機突然被接通了。
“喂?”說話的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電話那邊非常吵,好像有一堆人在爭論什麼一樣。
“請問曹姐(房東太太)在嗎?”左雅問。
“曹姐墜樓了,剛剛被救護車帶走了。”
左雅的身子在顫抖,丟掉了七魂六魄。
“墜樓?”
“對啊!請問你是她的誰呢?”對方問。
“我是她的朋友,請問她現在怎麼樣了,嚴重嗎?”左雅十指都在顫抖,怎麼這麼倒黴的事情讓房東太太給撞上了。
“很嚴重,都流了一灘血了,你是她的朋友就趕快去醫院看看她吧!恐怕不行了。”對方說。
對方是房東太太的鄰居,原本房東太太到他家裡聊天的時候把電話給落下的,若不是左雅這通電話,對方都不知道房東太太的電話落在了他那裡。
左雅嘴脣泛白,牙齒在打架,她咬住了食指的部分,感覺腦袋就像被炸裂一樣。
“地址是?”
“……”
掛了電話,左雅快速地折返了病房,衣服沒來得及換,穿上她來時的那雙鞋子,帶上包包,快步跑出了病房。
“小姐,你不能出去!”
這裡是重點加護病房區,沒有門卡的話是不能出去的,左雅趁著有人開門的時候,快速鑽了出去。
護士小姐來不及阻止她,她已經快速逃離了這個地方。
她很迷茫,不知道該往哪裡走,彷彿馬路上的公路都扭曲了,東倒西歪。
左雅捂住嘴巴,強忍住不哭,擡頭看向天空,不讓眼淚流出來。
“到底是怎麼了!”左雅對著天空大叫一聲,眼淚從眼角處流出來。
“救命啊——”左雅抓住腦袋,大聲叫了一下。
爲什麼所有對她好的人都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左雅捂住剛剛處理完的傷口好痛,她感覺呼吸困難。
“左雅,你怎麼了?”
南宮非凡突然冒出來,扶住她的肩膀,焦急地問她。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找人殺了房東太太?”左雅拉住南宮非凡的衣角,哭成一團。
“你在說什麼?”南宮非凡說。
“是不是因爲我要離開你,所以你找人殺了房東太太!”左雅大叫地哭起來。
“房東太太怎麼了?”
“一定是你,你要折磨我,所以你要殺掉我身邊的人,對不對?”左雅十分崩潰地大叫。
“左雅!你清醒一點,我沒有找人她,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了?”他輕輕地拍著左雅的肩膀,然後摟住了哭成淚人的她說。
“不……”左雅蹲了下去,哭得很傷心。
南宮非凡也跟著蹲下去,因爲不放心她,所以特意過來看看她,準備當做是最後的告別,卻沒有想到會在這邊碰到她。
左雅的情緒稍微緩和一些,開口說:“送我去醫院……”
南宮非凡小心翼翼地把左雅扶起來,往停車區的方向走過去。
在車上,左雅一直盯著手機。
驚慌,失措,恐懼佔據了她的整個心。
路很遠,總是到達不了終點,她一直盼啊,盼,等啊等的。僅僅一個車程的時候怎麼像隔了幾個世紀一般。
左雅的身子在顫抖,嘴巴在顫抖,她的每一根神經都在顫抖。淚水已經止住了,等待她的是,無盡的恐懼。她在期望,等待奇蹟的出現。
左雅咬住了她的右手,牙齒已經滲進了她手中的肉裡,一直在不斷地用力,將所有不好的情緒全都發泄在這裡,用力過猛,鮮血流入了她的口腔,流到了下巴,流到衣領。
“左雅!”
南宮非凡被她這個舉動嚇了一跳,他連忙把車靠邊停了下來。
“爲什麼停車?”
左雅滿嘴鮮血,滿臉驚恐地看著他。
他拉過她的手,從衣兜裡拿出一條手帕,小心翼翼地幫她包紮好傷口。
“你是不是瘋了?”他十分氣憤地說。
“開車啊!”左雅對著他大叫起來。
他用威脅的口氣對左雅說:“我怕你沒到醫院之前,就已經喪命了,如果你不乖乖地坐著,我沒辦法送你去醫院。”
“開車……快開車……”左雅的語氣稍微緩和一些。
她已經受不了了,受不了內心的煎熬。
南宮非凡坐著駕駛座的那邊,看著哭得灰頭灰臉的她。
他加大油門,車子像箭一般向前行駛,車子闖了一次又一次的紅燈。
電話響了,是房東太太的女兒打過來的,電話那邊的她哭得很傷心,如今的她很無助,丈夫出差了,媽媽又突然這樣,她實在是想不出還能找誰。
沒有聽到她的答案,左雅就已經明白了。
答案正如左雅所想的,房東太太在搶救的過程中,不幸身亡了。
抵達醫院,南宮非凡扶住他,一路一步走進了醫院,走過了長長的走廊,繞過了好幾個彎,上到了太平間。
太平間這三個字多麼地刺眼啊!死神給了她再一次沉重的打擊,它把她所有的恐懼都沖垮,最後一絲的希望都沖垮了。
不是說滿天星可以給人帶來幸運嗎?爲什麼幸運離她這麼遙遠,厄運卻時時刻刻地跟隨著她。
她情願躺在裡面的是她,而不是她所愛護的人。
待情緒平靜了一下,她沉重的心就像被調走的魂魄一樣,左雅邁著沉重的步伐,在太平間管理員的帶領下,南宮非凡的陪同下,左雅拖著緩慢的步伐,走進了太平間。
裡面好冷,冷得跟冰箱一樣。她記得房東太太說過最怕就是冬天了,因爲害怕寒冷,冬天一到她的手腳就會長凍瘡,又痛又
癢的。
這裡面其實就是人體冰箱,一個個鐵製的櫃子橫放著死屍。左雅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將要面臨什麼。
管理員依照單子上的那個號碼,走到那些鐵櫃的跟前,拉動了其中一個鐵櫃。
左雅嚇得蹲了下來,她害怕看到“睡著”的房東太太。
南宮非凡蹲下來,扶住了泣不成聲的她。
管理員把房東太太的屍體擡出來,放到房間中央的那張長形桌子的上面。
左雅慢慢地移到那張桌子的跟前,左雅憋著,死命地憋著,腦海裡無時無刻都出現房東太太對著她笑的樣子。
爲什麼上天要那麼殘酷?一定是要對她懲罰,讓活著的她,承受著這樣的罪!
管理員打開了拉鍊式裝載著屍體的那個透明袋子,房東太太的臉映入她的眼球。
“……”
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左雅跌坐在地上,身體靠在那些櫃子的邊上。她開始哽咽,到後來的放聲大哭。
她的身體在顫抖,嘴巴在抽筋,牙齒在打架。
腦海中夫婦出現房東太太那張冰冷的,蒼白的臉,深深地印在她的腦子裡。
“不是真的——”
左雅的頭一直撞後面的櫃子,情緒完全失控,眼淚鼻涕一起流。她心碎了,五臟六腑都爛了。
腹部感覺一陣疼痛。
南宮非凡環抱著她,不讓她亂動。
“別哭……”
管理員看左雅的情緒失控,只好將房東太太的屍體放回了原處。
南宮抱住失控的她,走出太平間,左雅掙扎,瘋狂地大叫。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不知道情況的人都以爲左雅是房東太太的女兒,其實在左雅的心中,她已經把這個女人當成她的媽媽了。
這個女人曾經在她最失魂落魄的時候收留了她,照顧她的生活起居,將左雅的兒子當成是自己的孫子對待。
年輕的時候遭受了很多罪,還來不及好好享福,立馬就遭受了這樣的罪……
“老天爺,你乾脆殺了我好了,爲什麼要這樣懲罰我?”左雅大聲喊叫。
護士聽到了吵鬧的聲音,連忙走了過來。
“小姐,這裡是醫院,請你不要這麼大聲。”
左雅哪裡還理得著這裡是醫院,她的情緒已經全面崩潰了,完全是控制不了。
“殺了我吧!”
“小姐,你這樣子會影響到其他人的。”護士小姐十分不開心地說。
南宮非凡連忙給她道歉,準備抱走左雅的時候,她卻死活不肯離開這裡,不斷地拉扯以及掙扎。
“左雅!”
南宮非凡用力一拉,左雅突然摔了下去,南宮非凡快速地接住了她,因爲悲傷過度的原因,她暈了過去。
房東太太的女兒和左雅的情緒受到了莫大的影響,房東太太的後事等於全權交給南宮處理。
左雅在這個過程中打了很多麻醉針,情況比房東太太的女兒還要糟糕。
醒來的時候,房東太太已經下葬了,南宮非凡在K港給她買了一塊風水寶地,安葬了她。
住院的期間,左雅時常會想起她的笑容,是那麼地甜美,那麼地燦爛。
她總會習慣性地對左雅說,她是左雅堅強的後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