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一聲悶響,兩隻鐵拳撞在一起。龔大牛感覺拳頭都要碎了,萬萬想不到對方會來這一手。黑鐵塔的拳速太快了,而且攥得特別緊,真的如一隻鐵拳。相比之下龔大牛就差遠了,本來體力消耗就很大,而且是長途奔襲,拳速不是很快。一擊之下吃了大虧。
只能說黑鐵塔這一招太陰損,出其不意,吃定了龔大牛體力有損這一缺陷。一招致勝,沒有任何拖泥帶水。
龔大?;⒛繄A睜,鑽心的疼痛自拳頭傳遍全身,自己都能聽到骨骼斷裂的聲音。隨即整個臂膀都發(fā)麻,彷彿失去了一支胳膊。與此同時黑鐵塔的腳到了,小船一般的大腳踢向他的小腹。
旁觀的人羣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氣,誰都能看出來這一腳的力道,完全下了死腳,就是要把對手踢死。代書箱直咬牙,恨不能衝過去給對方幾個耳光,然後把腦袋擰掉。一場賭拳而已,對方竟下了死手。陸樹庭和孔昭強面色煞白,早已料到對方?jīng)]安好心,沒想到這麼狠。上去解圍肯定來不及,龔大牛是衝向?qū)γ嬲胰思覜Q鬥的,現(xiàn)在看來更像一個陰謀,挑起龔大牛的火氣,進而一招致命。同伴想救援也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
龔大牛見對方的腳踢過來,忍著痛往旁邊一閃,幸運地躲過致命一擊。手骨折斷確實很疼,但是在他的經(jīng)歷中並不是最疼的一次,土著部落裡他曾經(jīng)活生生被巨蟒咬過,那種疼痛才叫刻骨銘心。跟那次比起來,今天這次就顯得太小兒科了。生死之際,龔大牛自然竭盡全力,躲避的速度快到極致。
黑鐵塔倒吸一口冷氣,對手竟然躲開了,怎麼可能!他百分之百肯定對手手骨斷裂,整條手臂的肌肉都會被震傷。這種情形下對方竟然能躲開,真他媽邪門了!黑鐵塔心裡不禁掛上了髒字。
然而事情並沒有結(jié)束,龔大牛躲避的同時,完好的那隻手快速反擊,將對方襲來的粗腿抱在腋下。身體猛地往後轉(zhuǎn),帶動著那條粗腿也跟著轉(zhuǎn)。
黑鐵塔傻了,對方能躲過自己的一腳已經(jīng)很出乎意料,沒想到更出乎意料的還在後面,對方竟然反擊。而且來得這麼快、這麼猛。
龔大牛這一次真的拼了,連吃奶的勁頭都使出來,用力輪動起抱在懷裡的粗腿。真的有效果,生生把那麼一尊黑鐵塔給掄起來。
譁……圍觀的人一陣驚呼,這還是人嗎,連黑鐵塔都能給掄起來。黑鐵塔的同夥兒更是傻眼,這個結(jié)果無論如何想不到,明明必勝的一局,怎麼突然就變了!
“好!”人羣裡有人叫好,是孔昭強。一開始沒把他給嚇死,老龔眼看就要交代,哪知事情反轉(zhuǎn)的這麼快,眨眼間黑鐵塔要交代了。
龔大牛抓住黑鐵塔的小腿用力掄,嗖,一圈,嗖,兩圈。感覺差不多了,手臂一鬆。嗖,黑熊般的身體丟向人羣。沒有人敢接,即便是黑鐵塔的同夥兒也不敢。人羣潮水一樣散開。噗通,地面掀起一股塵土,黑鐵塔重重摔在地上。
龔大牛不依不饒,一個箭步躥上去,騎在對方脖子上狠狠削了一個大耳光。啪,很清脆,肉呼呼的手掌對上肉呼呼的臉蛋,聲音很脆。
啊嗚……黑鐵塔一聲暴吼,他徹底憤怒了,被人騎在脖子上扇耳光,這份屈辱令他抓狂。這傢伙一滾溜從地上爬起來,把龔大牛掀出老遠。
滾大牛被掀翻在地,在地上打一滾才站起來。此時黑鐵塔已咆哮著衝過來,早沒了當初的氣定神閒。這一仗不管結(jié)果如何,他已經(jīng)丟人了,被人騎在脖子上扇耳光,這個污點就是贏了也抹不掉。
人羣一片寂靜,都被突發(fā)的事件驚呆了。黑鐵塔是誰?那是一個不敗的神話,打遍賭拳界無敵手,敗在他腳下的人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這種低層次的賭拳已經(jīng)很久不見他的身影,今天能現(xiàn)身是一個極大的意外,更意外的是他竟然被人騎在脖子上扇耳光!還有比這更震驚的事情嗎?所有人都摒住呼吸靜觀事態(tài)發(fā)展,黑鐵塔並沒有敗,憤怒反倒激發(fā)起百分百的鬥志。人們不覺得黑鐵塔會敗,反倒覺得龔大牛懸了。把黑鐵塔侮辱成這樣,註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黑鐵塔咆哮著衝向龔大牛。老龔剛從地上爬起來,雙腳站穩(wěn)嚴陣以待,嘴裡大口喘著粗氣,剛纔拼盡了全身力氣,如今身體透支嚴重。代書箱等人抓住這個空當衝到老龔身後,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人吃虧。
當,當……營地響起鐘聲。這是休息的信號,軍營裡自然有制度,到點必須休息。人羣**起來,今天這事兒恐怕不會有結(jié)果了。
孔昭強把龔大牛和黑鐵塔隔開,對著黑鐵塔一笑:“嘿嘿。今天算是平手,明天接著怎麼樣?”
“不行!”黑鐵塔嘶吼著,恨不能將龔大牛捏碎踩爛,今天丟人丟大發(fā)了,必須找回來。儘管他也甩了龔大牛一個跟頭,但是跟扇耳光比起來差太遠了,沒辦法善了。
“好啊,還想挨耳光是不是,老子今天扇死你!”龔大牛也來勁兒了,竄著要跟黑鐵塔玩命。
孔昭強扭回頭又去勸他:“行啦老龔,軍隊有紀律,咱先回去,今天這頓耳光先欠著,明天補上不就得了?!?
黑鐵塔一邊的人直翻白眼,這是勸架嗎,純粹是火上澆油啊。
孔昭強剛纔說話的嗓門比較高,明顯是說給對手聽的,現(xiàn)在又低聲對龔大牛說道:“光棍不吃眼前虧,你那手不疼啊,今天就算了。見好就收吧?!?
龔大牛剛纔還暴跳如雷,聽完這話頓時蔫了。說不疼是假的,整個右手腫得像一個大熊掌,右手臂好像不是自己的,麻木的如同一塊木頭。平心而論,再打下去真要吃虧。老龔的火氣漸漸消下去,不過氣勢還在,對黑鐵塔怒目而視。
對面的黑鐵塔像瘋了一樣哇哇暴叫,十幾個同夥死死攔住他,休息的鐘聲敲響,不能再逗留。被查崗的逮住是個大麻煩。“班長,軍紀不可犯啊,有賬不怕算,明天報仇也不遲啊?!庇腥藙窈阼F塔。
原來這個黑鐵塔也是班長,代書箱對對方有了最初步的瞭解。此時圍觀的人早已散盡,不是不想看熱鬧,而是軍紀不可違。新38師向來以軍紀嚴格著稱,沒有人敢平白無故違反軍紀。爲了看熱鬧遭受處分可不劃算。鐘聲響起的那一刻人羣就開始散,時間不長都走了。
空曠的場地上只剩下十來個人,黑鐵塔爲首的一夥兒,代書箱、龔大牛五個人一夥兒。黑鐵塔很不甘,但是沒辦法,不得不走人,軍紀如山,他不敢違。何況是因爲打架的事違反軍紀,恐怕處罰還會加重。
黑鐵塔最後瞪了龔大牛一眼,放下一句狠話:“明天滅了你!”而後在衆(zhòng)人的簇擁下離開。估計這羣人都是他那個班的戰(zhàn)士。
“別走,有種別走!”龔大牛還在叫號,他可不管什麼軍紀不軍紀,使起性子天王老子也不行。被孔昭強連拉帶拽纔算作罷。
宿舍早已熄燈,五個人摸黑上牀,按部就班躺下。別人都沒事兒,唯獨龔大牛,躺在牀上翻來覆去,一會兒往左邊擠,一會兒往右邊擠。小猴子和孔昭強挨著他,倆人被擠得實在沒地方,小猴子不敢說,孔昭強忍不住了:“老龔,幹嘛不睡覺,明天還得訓練?!?
“疼?!饼彺笈M鲁鲆粋€字。
“活該。誰讓你咋呼來著?,F(xiàn)在知道疼了,早幹嘛了?!笨渍褟姅?shù)落他。“忍著吧,天明瞭找軍醫(yī)去,別提打架的事兒,就說是摔的?!崩峡子盅a充道。
龔大牛沒言語,依舊翻來覆去。
這時候門口的方位有人說話:“你們怎麼回事?自己不睡也不讓別人睡嗎?”
聽聲音是範鐵亂,他是副班長,此時維持紀律也不算過分。
代書箱騰一下坐起來,對著範鐵亂的方向冷冷地說道:“姓範的,今天這事兒是不是你搞的鬼?”
此話一出房間裡頓時安靜下來,連龔大牛都不再動彈。兩個副班長對上了,很突兀,但是又在意料之中,尤其是代書箱的話,令人浮想聯(lián)翩。
“你胡說什麼,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在維持紀律,你不要轉(zhuǎn)移話題。如果被巡夜的團長發(fā)現(xiàn),你負的起責任嗎?”範鐵亂針鋒相對,用質(zhì)問的語氣反駁。
代書箱一聲冷哼:“哼,不要讓我查出問題,要真是你在搞鬼……”他沒往下說,不過意思很明顯,這件事不會就此罷了。
“行啦,都少說兩句。今天巡夜的是112團的劉副團長,要是被逮住,咱們都得關禁閉?!闭f話的是班長王大雷。他是整間屋子裡的老大,說話很有分量,此言一出,房間裡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下龔大牛還在翻來覆去,疼不是裝的,是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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