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

我沉睡的意識忽然被這皮鞋與地磚接觸而發生的聲音驚醒。

吱呀。

我清醒過來，卻並沒有及時睜開眼睛，外面的人進來前並沒有敲門。

是羅警官吧，我在腦海中迅速分析著。

如果是鬼鬼祟祟的人，走路就不會發出這麼大的聲音。而會到這裡的人除了專案組並不會有其他人，他直接推開門進入，說明他不怕裡面會有人。

“江南，江南？”

的確是羅警官，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是想叫醒我。

“這麼早，你怎麼來了？”我忽然睜開眼睛向他問道。羅警官今天穿的仍然是制服，看他的眼睛並不是很有精神，看來他昨天跟我一樣，也沒睡多久。

羅警官似乎被我突然的聲音驚到，過了一會說道：“我們昨天晚上審問完林慧清，她已經都招供了。”

“什麼？！”我一下子站了起來，有些不解和憤怒問道：“她被帶進去才幾天？你們是不是對她進行了逼供？”

“你說什麼？！”羅警官勃然大怒，對我呵斥道，“我們是警察，不是古代的錦衣衛！我告訴你，不要以爲你有點小聰明就可以對警察橫加污衊！”

聽到羅警官的怒斥，我意識到是自己心急了，這件案子現在鬧著這麼大，於情於理專案組也不會對林慧清做出違法的事情。而林慧清只是一個生活在安逸世界中的一個平常少女，或許是面對國家機器時的害怕和恐懼讓她臣服，有了承認就解脫的想法，所以才招供了。

我搖了搖頭，對羅警官說道：“不好意思，我爲剛纔說的話感到抱歉。只是，或許你要看看這個。”

說著，我拿出昨天晚上找到的裝在小袋子裡的粉末遞給了他。

“這是？”羅警官臉上怒氣仍然未消，只是被我遞過去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他打開袋子，輕輕弄出一點粉末粘在手指上，接著有些不確定猜道：“這難道是鋁粉？”

“不錯。”我指了指這個袋子說道，“鋁粉是一種銀色的金屬顏料，以純鋁箔加入少量潤滑劑，經搗擊壓碎爲鱗狀粉末，再經拋光而形成，對光和熱的反射性能非常良好。”

“其中，鋁粉有一個很重要的特徵，就是遇水易燃。”

羅警官聽著我說話，雖然疑惑，可是卻並沒有提問，他知道我沒說完。

“上次晚會停電，你聽說過吧。”

羅警官點了點頭，“知道。怎麼？這難道跟周盛榮被殺有關？”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繼續說道：“停電就是兇手利用鋁粉遇水即燃的特徵而故意造成的，兇手把鋁粉事先放在配電箱，然後把二樓男廁所水池的管道拔掉，形成積水滲透，恰好男廁所那個水池的正下面便是配電箱。”

我接著指了指我放在牆邊上的那三根水管說道：“其中有一根水管的品牌與其他兩根不一樣，是兇手將水管破壞之後重新弄了一根換上的。你可以拿去化驗，我昨天帶了手套，但估計上面有指紋的可能性非常小。另外昨天晚上在下面值班的老何，你們可以去找他做下筆錄，也算是證據。”

羅警官聽完我的話之後，看著牆邊的三根水管，神色不再是憤怒，而是陷入深深的思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