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不光貴，而且丁點油星也見不到，清湯寡水的菜品，蒼蠅都懶得過來轉悠一圈。
“這就是你們給學生吃的營養午餐？我當初怎麼要求的？”
面對學校的幾個領導，食堂的領導，還有主管教育口的幾個領導，邱海棠嘴裡嚼著剛剛吃過的米飯，端著飯碗沉聲責問這幫人，周圍幾十部手機在拍攝。
“書記，咱們還是到辦公室談吧……”
校長也十分委屈，推了一下眼鏡，看看周圍幾個都比自己官職大。
再看看外面的學校，對方心中都是鬱悶。
整個學校重新裝修都是邱海棠給找的錢，各種硬件設施建設，老師招聘都是邱海棠力主做的，就連面前的食堂也是邱海棠給找的資金。
現在這米飯……
“好，我就看你們能夠說出什麼花，如果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們都給我辭職。我們縣不缺少精英，更不缺少給老百姓辦實事的幹部。”
“到縣裡超市給我買米，買菜，重新做飯，今天開飯晚一個小時。我邱海棠自己花錢，買兩頭豬，就在院子裡殺豬，我們都看著。”
對著面前一幫人，邱海棠直接拿出自己的銀行卡交給自己的秘書，對方立馬去辦。
“好……”
“嘩啦嘩啦……”
圍在周圍的學生齊聲叫號，一幫幹部嘴裡不是個滋味。
學校的管理層此時忙翻了天，很多人都沒見過這個陣仗，一個縣裡只有這麼一個重點高中，現在所有老師都在等著學校的說法。
“海棠姐姐，那邊是教師小食堂！”
邱海棠還沒動身，忽然人羣外一個聲音出來，邱海棠一愣，再看那個聲音沒了。
“哪裡是小食堂？”
看看自己面前的這幫管理層，邱海棠的眉毛立了起來。
“那邊有個側門！”
這次一幫學生給邱海棠指路，教職工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邱海棠大步帶人進入裡面，入眼處邱海棠的眉頭已經擰成一個疙瘩。
四菜一湯，米飯亮晶晶的，奶白，隔著老遠就能夠聞到米飯的香味。
“好……好……你們真不錯！給學生吃的是那個，自己吃這個，今天如果不給我一個合理解釋，咱們沒完！”
仔細的查看每一個菜，邱海棠指著面前從教務處到校長室的領導，此時所有人都噤聲，最心虛的是縣裡的幾個領導，此時都把目光轉向別處，學生的手機幾乎懟著臉拍攝這幫人，如果是以往早就有人搶手機了，今天邱海棠在這裡，一個個都格外老實。
會議室內，氣氛非常壓抑，教職員工只有校長和副校長有一個座位，其餘人都靠著牆站著。
“海棠書記，您走了四個月了，學校一點經費都沒有。這是給我們自己籌集資金，食堂那邊是竇經理自己墊付資金，您做營養午餐沒錯。”
“可是縣裡得有錢啊，財政現在不給錢我們啊，咱們也沒招。老師都是您高薪聘請來的，現在年底了，開始跟我要工資，補助，津貼，我也沒有啊！”
“學生們在學校吃不好，還可以到外面吃。老師吃不好，哪有力氣教學？先緊著老師這邊能吃點像樣的。津貼和各種補助不給，如果連像樣的飯菜都沒有，還怎麼留住人？我是沒辦法！我是學校領導，您處罰我沒有意見。但是希望您能夠把大家的工資問題解決了，哪怕是讓我現在就辭職我也沒意見……”
校長也是新上來的，也是縣裡領導的親戚。
此時對方一陣苦瓜臉，在邱海棠來這裡之前，學校的一切都是都是承包的。食堂什麼的，學生自己拿錢，邱海棠帶來了政策。
縣裡給孩子們各種補助，從小學到高中。
老百姓高興了，縣裡財政空了。
爲了建設各種能夠造血的項目，邱海棠又舉債，好找老百姓種植經濟作物，號召全縣打扶貧攻堅戰。
只不過年末四個月，邱海棠從出國考察到接受調查，縣裡斷檔了。
沒人知道接下來邱海棠還會不會回來，臨時主持事情的張力廣不能說無能，只能說能力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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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找不到東西，也無法幫助老百姓把東西賣出去。
別個不說，今年平菇大豐收，超過七百噸平菇等待出售，來收購的商人給了五毛錢一斤的價格。
老百姓氣的恨不得拿著平菇去餵豬，其餘的經濟作物，水果，粟米……都是如此。
一天時間，邱海棠除了接受教師的訴苦，就是聽到手下們抱怨，然後就是看著那些來縣裡賣平菇的老百姓迷茫的眼神。
外地來收平菇和各種農產品的客商挑挑揀揀，街道兩旁的垃圾桶裡面丟的都是可以到超市裡面售賣隔夜產品的農產品。
伸手從垃圾箱裡捧雛這些農產品，邱海棠的心在滴血。
“吃飯吧，我的海棠書記，纔回來一天就這樣，我都後悔讓你回來了。”
一直到晚上，邱海棠就喝了幾口水。
全天看到的都是這個貧困縣的慘狀，邱海棠此時心急如焚，嘴上都起泡了。
“你幫我想辦法，你的主意多。現在到處都是跟我要錢的，老百姓都在罵我，雖然沒有當著我的面，我看他們的眼神就知道。”
“賣不掉他們的東西，縣裡沒錢。縣裡沒錢，咱們就沒法給教職員工發工資……誒呀煩死了，我不能總去化緣啊。省裡的財政幹部見到我就跟見到瘟神一樣，現在正是年底，他們本來就找不到人……”
看著滿桌子的飯菜，邱海棠根本吃不下。
四個月，積累了這麼多問題，邱海棠知道這事有些人在看自己的笑話。
馬上面臨換屆，如果處理不好就會落一個罵名，最重要的是給當地留下一個死循環，弄不好這裡繼續貧困。
來這裡，邱海棠就是帶著理想和報復來的，處理不乾淨，邱海棠不甘心。
“你擔心丟臉不，我的書記大人？”
給邱海棠夾了一個雞腿，季東來看看對方的樣子，再看看手機。
“給我錢讓我去要飯也行，要不伱給我錢，借給我也行，我給你陪個笑臉呀……”
聽到季東來管自己了，邱海棠立馬扮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