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上位和徐達的震驚，牛一平這次就有點莫名其妙了。
“怎麼了，這有什麼……不對嗎？”
“可是……這靈丹能克無數疫病，豈不要大量名貴藥材來煉製。”
“這等物事，尋常農夫要購置，豈不是要傾家蕩產嗎？”
徐達忍不住了，不吐不快。
這個事，太離譜了！
上位也覺得十分離奇。
牛一平笑了笑，“那就是你們有所不知了。這玩意還真就不需要什麼名貴藥材，相反……”
“它的原材料，是一種你們平日見慣不慣的東西。”
“黴！”
“黴？可是……可是食物變質後的遺留之物？”
上位等人對視一眼，總覺得十分兇險啊。
那東西不是嘗一點便要中毒的麼，怎麼居然還能入藥？？？
“這就需要一系列的秘法了。但是不管怎麼說，發黴的食物本身，可不是什麼昂貴之物啊。”
牛一平沒有亂說，
土法簡易製備麝香鳳尾丸，還真的可行，只是流程比較麻煩。
而原材料本身呢，真不是什麼昂貴之物。
徐達沒話說了。
這材料原來如此廉價，難怪公子如此有信心，認爲養殖可行了。
但恐怕放眼天下，也只有公子，掌握著如此神妙的煉藥之術了！
……
這一餐吃的上位是心潮澎湃。
地鍋雞，口味極佳。
比他請來的那幾個御廚吃的強出百倍不止了。
肉食，香氣撲鼻，絲毫沒有異味。
乃至於，比他平日裡吃的天上飛的，水裡遊的等，都要鮮美幾分！
簡直是出神入化。
吃的時候太過盡興，而此刻，上位甚至連下次什麼時候過來都想好了……
不過最讓他驚喜的是。
這個孩子，不光有大才，肯定成器啊！
要是當個皇帝那綽綽有餘啊。
製藥之術，養殖之術……都是關乎民生的強大奇術。
民興百業興，得民心這得天下嘛。
這些小道，如果換做別的皇帝，估計是不希望百姓有這等技術的，老百姓越蠢越好統治。
但他朱元璋是什麼人物，他就是將來要做千古一帝。
作爲父親，讓他怎能不喜？
便是他身邊的馬伕人也欣喜不已。
平兒如此大才，竟似乎比我還了解民生，若是立爲……
上位很是暗暗心動了一把，一個念頭盤旋著。
不過此時。
牛一平忽然間不知從哪取了幾個酒杯，給衆人一人放了一杯。
接著，丫頭藍耳端著一個小瓶子過來。
在每個杯子中，斟上酒釀。
……
酒水清澈無比。
上位還沒注意，徐達直接驚訝的“咦”了一聲。
這聲“咦”吸引了上位注意，徐達向來人如其名，十分低調沉穩。
突然間咦一聲，這樣的神情動作十分罕見。
“怎麼了，徐達？”
“呃，老爺，這酒水如此清澈，便是金陵頂尖的酒家也比不上啊。”
徐達端起酒杯，甚至顧不得理解，對著光線仔細觀察。
上位，和湯和聞言也是一怔。
男人嘛，誰不喝點酒、懂點酒。便是馬伕人，因爲掌管金陵城收禮送禮之類的事務，對酒水也有一定研究。
這一下三人都仔細觀察起了酒杯中的酒水。
一看之下……
“咦？”
“這酒？”
“這酒……香氣撲鼻，酒漿清冽如純水，這是極品啊！”
上位一衆四人，看了酒水頓時全驚呆了。
馬伕人更是雙眼放光。
這鄉間有些富戶不奇怪，畢竟自己親兒子，能沒有兩把刷子？
但是這麼清澈的酒，便是在三希堂中她也沒見過！
“孩子，這酒也是你自個釀造的麼？”
“呃，夫人……是的，也是在這莊子裡，自個釀製的。因爲缺少了許多材料器械，因此品質一般，大家對付著喝就是！”
四人相視一眼。
你開什麼玩笑。
大元之酒，越是清澈越是名貴。金樽清酒鬥十千，這詩可不是瞎編出來的。
但牛一平說什麼，這酒因爲缺少了材料，缺少了器械，所以……
品質居然還差了一些？
那要是不缺材料器械，你打算釀點啥出來啊。
衆人紛紛驚詫之跡，牛一平也是見怪不怪了，你們震驚我不震驚。
直接舉起酒杯，“如今亂世，災禍不斷，諸位遠道而來，那便以此酒祝各位路途平安，長長久久吧！”
上位馬伕人眼眶一熱， 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徐達和湯和也迫不及待的品嚐。
一秒後。
酒液入口的瞬間……
哇！
湯和和徐達，還有馬伕人，這幾個向來嚴肅守禮的還好。
上位則險些一口酒噴到了桌上。
辣！
太辣了！
其餘三人也是眉頭直皺。
這酒入口之初，還算有些柔性，但到了咽喉之處，簡直就是火燒一般。
“小公子……你喝的酒怎麼這般辣口？”
馬伕人第一反應就是這酒不好，孩子喝了可別傷身了。
不過牛一平卻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唉！
這幾人，平日裡喝的都是米酒。
這米酒是什麼，就是後世用來煮雞蛋的醪糟……
當然，醪糟是副產品，米酒也與醪糟有些區別，但總體是差不多的。
而牛一平這是什麼酒。
蒸餾酒！
面前這幾人，他看著似乎有些軍旅氣息。
因此估計著能夠承受，所以沒有出言提醒。
不過事情出乎他的意料，這38度的蒸餾酒，對這些古人來說還是烈了些。
……
“大家不要急，這酒屬於蒸餾酒，是要慢慢喝的。青耳，取點檸檬幹來，泡點水！”
“好的公子，這就去。”
不一會，丫頭帶著幾杯飲料過來。
衆人連喝好幾口，只覺十分清甜，方纔烈酒的灼燒感才慢慢壓了下去。
太兇，太烈了！
接著。
上位深呼吸了好幾下，方纔滿臉通紅的道。
“這酒是什麼酒，竟然如此雄烈？”
“這是蒸餾酒。酒，主要成分是酒精，以及水。尋常酒，釀造過後即取出飲用，含水量較大。”
“但蒸餾酒不同。”
“釀造出來之後，會通過爐火加熱炙烤。而酒精和水，加熱之後儘管都會變成氣態，但加熱的條件卻不同。例如水加熱需要三分火纔會沸騰，但酒精只需要兩分。”
“而蒸餾，正是利用了這一原理，以兩分半之火候烘烤，將酒精之中的水分去除。”
“完成之後，去污存清的真液自然比尋常酒水濃烈的多！”
牛一平侃侃而談解釋了一番蒸餾酒的原理。
上位聽著聽著，看向手中的酒杯，入神了。
“這……這酒，堪稱神仙之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