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自從達摩祖師東渡以來，向來都是這個規矩，或者說的教義。有些人的信念就好像是脊椎一樣，一旦坍塌，那整個人都會轟然倒塌。當年達摩祖師東渡，科學文明並不發達，所謂殺生，不過是那些動物而已。

如今科學文明已經到了一個高度發達的程度，草木花朵皆有生命，你不殺生，如何活下去。陳羽凡就是鑽了這樣一個教義的空蕩，教義和法律並不相同，法律有空蕩，修補就是了。但是佛門教義有了空蕩，那就是一個錯誤。

大和尚絕對不會，也不可能承認佛門的教義有錯誤。

“衆生平等，那花草樹木，青菜豆腐盡皆有其生命，他們也是活生生的，有呼吸了。如今大和尚爲了果脯，殺害生命，雖然說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但是也是難辭其咎。大和尚，到底是佛門教義錯了，還是你錯了！”

大義壓小禮，這是很正常的情況。不過大和尚卻不能從中迴轉過來，只是不斷遲疑著。面對大和尚這種有信念有教義的人物，往往比起那些凡人來要好對付的多。大和尚出手，不過就是爲了正義，而他所謂的正義，只不過是佛門偏執的正義，又能奈何？

大和尚踟躕了良久，才道：“是和尚錯了，但是小施主有人錯了！”

踏踏兩聲，陳羽凡跳開帷帳，英美不凡的臉龐俏生生的站在大和尚面前，指著不遠處的酒樓，如今已經是燈火通明，不禁笑道：“如今繁華社會，這酒樓天天火爆，其中也有無盡生命，難道說世人都錯了！”

大和尚不禁有些無奈的苦笑道：“凡人無戒，落入阿鼻地獄自然有他輪迴之苦。”

“既然如此，大和尚何須執著。就讓小子落入阿鼻地獄好了，再說小子性命就不是性命了嗎？”陳羽凡挑著眉宇，渾身上下乾淨的好像的不出凡塵之人，看上去根本不似那些心狠手辣的殺人兇徒。

“可是小施主卻是妄殺人命，就算大和尚不追究，國法依舊不容！”

“和尚你乃是世外之人，何須在乎國法，又何曾在乎國法！再說，佛門有云，衆生平等。難道說，人命和其他生命比起來就要貴重很多。那依舊還是佛門教義錯了，不是嗎？”

“佛門教義無錯，只是小施主錯了！”大和尚言不能敵，只有如此這般毫無道理的說法，看似玄之又玄，其實不過是欲加之罪而已。或者說是拳頭之下的暴力，並不能夠服衆。不過大宗師畢竟是大宗師，拳頭在這個社會也畢竟就是道理。

“既然大和尚如此說，那小子也就無言以對了。佛門中人，也是和凡人一樣，以拳頭爲先的！不外如是！”陳羽凡帶著譏諷的笑臉，言辭有些輕蔑的望著一身袈裟的大和尚。大和尚卻徑直說道：“不管如何說，老衲今天還是要帶著施主回去。施主天資過人，與我佛有緣，靜思己過，總有一天能夠勘得大道正果！”

“回去？回少林寺嗎？”陳羽凡瞇起眼睛，笑著，說道。

大和尚點了點頭，望著一泓秋水，平靜道：“心中無一物，便不會惹塵埃，施主還是和老衲回去吧！在佛前懺悔。靜思己過！”

“還有一個問題！”陳羽凡有些疑惑的看著大和尚，大和尚點了點頭道：“小施主請問！”

“大和尚法號什麼？如何稱呼？”

大和尚也沒想到陳羽凡的問題居然是如此簡單，大和尚微微一笑，從這位小施主的口氣之中似乎是準備跟著自己參透佛法去了。所以不禁有些喜出望外，道：“貧僧法號瞭然！小施主請！”

“瞭然！”陳羽凡琢磨了一下，笑道：“佛門之中，少林爲尊，乃是武林五大聖地之一，瞭然，了空乃是少林兩大禪宗。看來果然不假！”

“虛名而已！”瞭然和尚很是有些謙虛的說著。但是他不知道，這名頭在陳羽凡看來，確實是虛名而已，沒有半點足以讓人稱道的。十一級別的大宗師，看來還是有些厲害的。不過在他眼中依舊只是浮雲而已。

“小施主請吧！”瞭然和尚微笑有禮的打著手勢。

不過陳羽凡卻微笑著看著他，腳步毫無所動，道：“去哪裡？”

瞭然和尚冷絲了一聲道：“難道施主不打算和老衲回去嗎？老衲不喜用強。如此這般，並不是君子所爲！”

君子，瞭然和尚自然是說陳羽凡出爾反爾，但是在陳羽凡看來並非如此：“我又沒有答應你什麼，何來不是君子所爲。再說大師以武力要挾，貌似也不是出家人風範。既然是兩個世界的人，大師還是自行回去好了！青燈古佛，並不是我所求！”

瞭然和尚苦笑著，搖頭道：“既然施主執迷不悟，那老衲無禮了！”

陳羽凡很隨心的揮了揮手，並不說話，只是一指清風飄動，一道明晃晃的真氣從指間飛散出來，幾許淡淡的龍吟之聲撲面而來。指間真氣顫動，要不是大和尚乃是宗師級別的高手，還真看不出這一指間的風情。

袈裟輕動，看似瀟灑，但是大和尚卻用了十足的力量來抵禦這簡簡單單一指間的風情。整個身體好像受到了巨大的波動，千斤鼎在船板之上，卻仍舊被這一指打得有些心神動盪，腳下不斷顫抖。

再回眸，哪裡還有年輕人的蹤跡，只是冷冷風聲之中船頭之上，十名黑色風衣在風中了獵獵作響。瞭然大和尚心神一顫，渾身冷汗，剛剛指間威力還未消散，卻看到如此驚人的場面，站在自己面前的十人，看似身上沒有半分真氣波動，但是隱隱威勢，卻都是宗師高手。

十人站成一排，擋住了了然的目光，同樣擋住了他前進的步伐。

船塢之內，一聲黯然的嘆息聲，嘴角輕動的陳羽凡聲音依舊磁性，依舊美麗道：“回去吧，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