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冰藍山，兩樣精緻的小點心。這就是陳羽凡所謂的老三樣，沒有年輕人喜歡的煎炸食品，沒有薯條，沒有雞翅。一切都顯得自然大方，也很精緻，尤其是陳羽凡使用的餐具，都是異常講究的，可以說在他專用的。與衆不同，卻又異常和諧。

上官清雪端著手邊冒著涼氣的精緻的小腳咖啡杯，嬉笑了一聲，眉宇淡淡中露出一絲愁容來。如今已是深秋快要入冬的季節了，手中冰涼的咖啡，讓她有一種陰寒的感覺，擡頭，柳葉彎眉輕動了兩下，看著一邊喝著咖啡，出神的凝望著窗外的陳羽凡，問道：“你一直都喝這種冰咖啡嗎？”

陳羽凡好久纔回過神來，將目光從窗外的花花世界轉過來，放下杯子，笑道：“是啊，有些東西習慣了，就很難改變！習慣總是一種可怕的事情，不是嗎？”

對於陳羽凡的反問，上官清雪卻品嚐出了不同的意思，瞇起眼睛，不再說話，兩人就這樣靜悄悄的享受這份久違的寧靜。其實有時候，什麼都不做，纔是真正的做的不錯，泡妞也是如此，能夠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窗外的人流，聽著彼此的心跳，也是一種美好。

女孩子總是要有些矜持，尤其是上官清雪這樣的女子，冰雪通透，卻又有一顆七竅玲瓏的心靈。不過有時候，太聰明瞭，也就少了許多樂趣。冰雪聰明，有時候也意味著是一種負擔，考慮的事情就多了起來。

人生在世，唯一的痛苦就是記性太好，忘性太差。記得的總會是一些痛苦，忘記的永遠是幸福。正當陳羽凡沉迷在許久許久之前的記憶中的時候，嘴角微微翹起，似乎回憶起當時的美好，卻被上官清雪有意無意的打斷了，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道：“你在想些什麼呢？”

陳羽凡笑了，放下已經端在手中很長時間的精緻咖啡杯，裡面的咖啡沒有減去多少，依舊很滿，但是卻沒有一絲溢出，碎碎的劉海間，陽光打射進來，感覺無比的柔美，手指尖輕輕跳動了一下，摸過手邊依舊清晰的字跡：“沒什麼，只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上官清雪撲哧一笑，冰雪瞬間融化成一泓清泉，柔美無限，道：“小孩子家家的裝什麼深沉？還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難道你不知道你這年紀，不過才二十，在久遠的事情，能夠久遠到什麼時候！”

陳羽凡沒有解釋，也無從解釋，因爲他知道，這些事情是不足爲外人道的事情。一百年的歲月，在別人眼中那是一生，在自己眼中，卻只是枯燥和無助。還好，那個洞穴之中還有那位師傅陪伴著，想起那張老不休的臉龐，陳羽凡再次笑了起來。

上官清雪心中不免有些嫉妒，嘴角翻出一股酸味道：“又在想金海燕？”

“嗯？”陳羽凡輕聲疑問的哼了一聲。上官清雪立刻歪著頭，噘著小嘴巴，臉色嫣紅，道：“你只有在想她的時候纔會露出這種表情？”頓了一下聲音，上官清雪小腦袋擱置在桌面上，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陳羽凡道：“我只是奇怪，你既然這麼在乎她，爲什麼不和她和好呢？”

上官清雪指的自然是圖書館的事情，陳羽凡淡淡的笑了，笑得很淡，這笑容很好看，就好像是天邊的雲彩一樣，卻又讓人琢磨不透。上官清雪心中無奈的感嘆道：真是個讓人看不透的男人。

“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沒有太多的爲什麼？金海燕農村出身，想要爲自己謀一個幸福的未來，這是能夠被人原諒的。”說著，陳羽凡嘴角翹起，那是一種略帶自嘲的笑意道：“但是，我不是她的幸福！”

“哦！”上官清雪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只是心中卻一陣欣喜，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爲何欣喜。只是聽到陳羽凡的表態，心中好像頓時放下了一塊塊壘而已，緊張的情緒不見了，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就在兩人喝著咖啡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的時候，忽然隔壁桌子上的談論話題一下子進入了陳羽凡的耳朵裡面，對於天罰兩個字，陳羽凡只是無奈的笑了一聲，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