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兒的眼睛都充血了,恨恨的盯著太后,毫不留情的指責著太后把韓家當作棋子來用,最終到無用之時就要連根拔起。
她是真的無法接受纔會如此的受傷。她一直認爲韓家就剩下她和太后兩個人,哪怕太后待她再不親厚,也不可能看著她落入死地的。
真相,讓她撕心裂肺的疼,感覺那些死去的韓家人每一個都那麼的可憐,都成爲了太后和皇帝的踏腳石。
她,不能原諒太后,也不能原諒皇帝。血債,當然要用血來償!
皇后皺著眉頭喝斥純兒閉嘴,但是純兒根本不聽,第五過去兩掌就讓她乖乖的閉上了嘴巴;可是純兒眼中的恨意沒有減去一點,反而更多了三分。
“皇上問你的話,你沒有聽到嗎?”皇后不想問純兒的。由她來開口,就實在是太給純兒臉面了。
可是現(xiàn)在太后被氣的不輕,皇帝臉色鐵青,也只有她這個皇后來問了。不過純兒可不買帳,冷冷的哼了一聲:“有本事,你們就殺了我,反正你們也殺了那麼多的韓家人,不差我一個。”
“留下我一個來展示你們的假慈悲,嘿,真是不必了。”純兒挺了挺腰:“皇上,純兒我沒有想到,你身爲帝皇居然言而無信。”
“你說要給我一個名份的,最終卻是把我關(guān)到大牢中。這也只能怪我不長眼睛,原本你能把結(jié)髮的皇后關(guān)到冷宮裡多年,我一個小小的宮人,能落個全屍就是皇上你的恩典了吧?”
純兒肆無忌憚的譏諷著皇帝,完全不把自己的生死當回事兒。
皇帝怒喝:“你真以爲朕不會殺了你?!還敢提什麼朕的諾言——朕的諾言是對你一個純良的女孩子許下的,不是對一個心狠手辣、心思深沉的毒婦許下的。”
純兒盯著他的眼睛:“你當我真的對你心動嗎?呸——
!我不過是想借你的勢來殺你罷了,最終沒有成功那也是天意。”
“敢殺我?殺了我,你們怎麼能找到在宮中那個想要你們性命的人?這宮裡可有幾千人呢,皇帝和太后你們能把每個人都殺掉嗎?哈哈。”
“不要告訴我你們還有其它人在手上,那個和人聯(lián)繫的宮人,收買長公主身邊人的宮人,在昨天晚上已經(jīng)變成了屍首。”
“我不相信你們能在一具屍體嘴裡問出東西來。活口,只有我一個,殺我?我倒是不怕的,只是怕皇上你憐香惜玉,不捨得下殺手啊。”
純兒站起來理了一下衣裙,對皇帝飛了一個媚眼:“還有,皇上你真的能忘了我們的歡好嗎?在我的身上能得到的快樂,你在旁人那裡能得到嗎?”
“哈哈,皇上,你不認爲我對你瞭解很多嘛,包括一些很隱密的事情,嗯,皇上你懂的。你猜猜看,這宮裡倒底有多少人想要你們母子的性命?”
純兒瘋狂的大笑起來:“那些事,可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皇上,你要好好的想一想了,要想好再下手哦,不然你砍掉一個腦袋後,我告訴你殺錯了還不算大事——被人認爲我們的皇上瘋了,那纔是大事。”
皇上聽了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來人,來人,給朕拖下去送入天牢,狠狠的打!只要能讓她活著就成,給朕狠狠的、沒日沒夜的打!”
“只要她一日不招,就給朕打,打到她招供爲止。”皇帝從來沒有如此的失態(tài)過,可是面對瘋狂的純兒,皇帝硬是壓不住自己的脾氣。
因爲,純兒的話正正擊中了皇帝的痛處:和純兒在一起的歡好,帶給了皇帝無與倫比的感受;給皇帝的感覺,就彷彿純兒是皇帝肚子裡的蛔蟲,能及時給予皇帝一切所需要的。
本來在皇帝看來這是一件好事,就彷彿純兒是上天送給他的禮物,所以他纔想給純兒一個名份:哪怕是面對皇后有些尷尬,他都要把純兒再收入後宮。
可是現(xiàn)在那些美好都化作了猙獰,對著他露出爪牙,狠狠的撲到了他的心中,想在他的心中撕下一塊又一塊的血肉來!
牀第之間的事情,哪怕就是貼身伺候皇帝的人,如張有德也不可能知道的:知道的,只有那些被皇帝臨幸過的人
。
但是在純兒身上體會到的不同在於:皇帝從前要在好幾個妃嬪那裡才能得到——他的某些喜好並不是他說出口的,而是那些嬪妃們自己的發(fā)現(xiàn)。
當然了,嬪妃們有些人什麼也沒有發(fā)現(xiàn),至於那些發(fā)現(xiàn)了皇帝喜愛的人:有些喜好被幾個人發(fā)現(xiàn)了,有些喜好卻只有二三個人知道——但從來沒有一個人知道皇帝全部的喜好。
純兒之所以能讓皇帝那麼開心,是因爲純兒一個人就知道所有的喜好——是誰告訴給純兒的,而那個告訴純兒的人又如何得知那麼嬪妃們的秘密?
皇帝自己也不知道倒底哪些人,把他的喜好說了出去,又是出於什麼目的說出去;還有,他臨幸的人並不僅僅是妃嬪,還有一些宮人。
被臨幸的宮人有些成了妃嬪,有些卻還是宮人,或乾脆在宮中消失了;皇帝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喜好在宮中倒底有多少女子知道。
就如純兒所說,皇帝不能殺光宮中的人,更不可能殺光所有他寵幸過的人:除了皇后。因爲皇帝能確定,那些出賣他的女人裡,絕對不可能會有皇后。
阿鳳和江銘的臉色都有些凝重,他們沒有料到純兒會說出這樣的事情來。如此一來,宮中豈不是要草木皆兵,人人自危了?
這對帝后、太后來說絕非好事兒,會弄得那些本來沒有害人之心的宮妃們,甚至是那些宮人太監(jiān),爲了自保而生其它的心思來。
但是,這倒底是深宮之事,還是皇帝真正的私事,哪怕是阿鳳也是不便開口的,更何況是江銘呢?
皇后長長的吸了一口氣:“三天之後,本宮領(lǐng)所有宮中的妃嬪,以及得沐聖恩的有福之人,以及她們身邊的人,一起沐浴誦經(jīng)七日——爲大楚、爲皇上祈福。”
她咬了咬牙:“或者,還可以說是爲了太子人選而祈福,如此倒是可以一舉兩得。”
宮中的那些女人們不能殺,也不能明目張膽的關(guān)起來,所以皇后纔想到這個法子;十天,應(yīng)該足夠皇帝查到什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