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看到他眸中濃濃的心有餘悸,她的心柔軟成一團(tuán),擡手,亦捧住他的臉,“子暄,我真的知道。”
說著,微微擡頭,輕輕地啄了啄他的脣,兩眸如沁了瀲灩的水波,撩人至極,“子暄,我想你,是真的。”
“我知道。”他的脣角揚(yáng)了揚(yáng),捧著她臉頰的手突然移至她的後腦,將其一扣,俯首,已是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地覆蓋住了她柔軟的脣。
此刻他早已無了先前的怒火,滿滿的只剩下滿腔的思念,化作繞指柔腸,將他的心滿滿的纏裹。
他的吻很溫柔,卻很深入,將她牢牢地鎖在他的柔情蜜意當(dāng)中,一起淪陷,沉溺得難以自拔。
她對他早已相思成災(zāi),自然不會拒絕他如此溫柔的吻,伸出雙臂勾住他的脖子,主動地迎接他的熱情,脣齒相依,深情纏綿。
直至……
“啊!”一聲驚呼,伴隨著器皿撞倒在地的聲響。
薄歡彷彿被燙到了一般,下意識地將他推開來,回頭,便看到方纔被蕭玠打發(fā)去準(zhǔn)備熱水和衣服的婢女,眼睛睜得大大的,瞠目結(jié)舌地望著蕭玠和自己,彷彿被雷劈中了一般,手裡捧著一套碧色女裝,怔怔站在那兒,連神魂都找不回來了。
在她身後,躺在一個鼎爐,焚香的香灰掉出不少,灑在地上。
想來是方纔太過於震驚了,下意識地往後退,結(jié)果把這鼎爐給撞倒了。
薄歡只覺得整張臉都燒起來了,面紅耳赤的,就跟偷情讓人抓了個正著一般,可謂尷尬至極。
相比較起來,蕭玠就顯得淡定多了,臉上甚至還帶著被人打攪好事的不爽,冷冷看著那神遊九天的婢女,“還不把衣服拿進(jìn)來放好。”
那被定住的婢女一抖,終於找回了自己的魂魄,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應(yīng)了一聲,再顫巍巍地捧著手裡的衣服走了進(jìn)來。
不知爲(wèi)何,薄歡總覺得她抖得這麼厲害,不是被蕭玠的煞氣給嚇到的,而是因爲(wèi)不能接受自己英明神武的殿下是個龍陽君而被打擊到的……
那婢女顫巍巍地將手裡的女裝放到桌面上,再回頭,顫巍巍地跟蕭玠彙報:“殿下……熱水準(zhǔn)備好了……”
“知道了,下去吧。”
“是……”那婢女應(yīng)著,走之前卻還是壯大了膽子,偷偷瞄了一
眼薄歡,那眼神,充滿了估量的意味,就好像是在對一件商品估價。然後好像是在短短的一瞬間承認(rèn)了她的價值,也勉強(qiáng)地接受了她跟自家主子搞斷袖還算有點(diǎn)資質(zhì),這才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悄無聲息離開了。
薄歡:“……”
忍不住回頭,忿忿地瞪了罪魁禍?zhǔn)滓谎郏澳阋稽c(diǎn)也不怕明兒這外邊到處傳你是斷袖?”
“有何可怕?”蕭玠勾脣,眼裡閃著算計(jì)。
薄歡怔了怔,深入一想,驀然明白了過來。
是啊,若是大家都知道他是斷袖,認(rèn)定他失去了繼承皇位的資格,那麼對他的戒心也會因此而鬆懈。
同時,皇帝對他也沒那麼防範(fàn)了。
只是,皇帝那老傢伙偏心得緊,會不會一聽到這個消息,就馬上迫不及待地廢黜太子,立他的心肝寶貝蕭成奚爲(wèi)太子?
可這個疑慮她馬上自己否定了,最近管魏遲三家蹦躂得太活躍了,尤其是在今早宋太傅在早朝上狠狠參了魏志傑一本之後,皇帝的疑心相信已經(jīng)達(dá)到最高點(diǎn)了。管氏是蕭成奚最大的支撐,若是這個時候把蕭成奚立爲(wèi)太子了,也就相當(dāng)於也順勢又提拔了管氏一把……皇帝只是老了而已,卻還沒老糊塗,當(dāng)然不會做出這種蠢事來。
蕭成奚現(xiàn)在不能被立太子,其他的皇子明仁帝又瞧不上,那麼現(xiàn)在先讓蕭玠佔(zhàn)著是最好不過了。
看來,蕭玠是把他這個皇帝親爹看得透底了。
回過神來,薄歡看著蕭玠,搖頭嘆息:“奸詐,真是奸詐。”在讓大家對他放下戒心之餘,還對外宣告了他對她的獨(dú)佔(zhàn)權(quán),這傢伙居然也學(xué)會了玩一箭雙鵰?
蕭玠只是笑笑,拿過那件女裝,向她走過來,將她纖腰一攬,“走吧,我們洗浴去。”
等等等!
薄歡一下子怔住了,以爲(wèi)自己聽錯了,“你是說……我們?一起洗浴?”
然後,他手裡的這件女裝,是給她準(zhǔn)備的?
“你沒聽錯。”
薄歡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扭捏地掙開他的手臂,“你這登徒子……誰要與你一起洗浴了?”
蕭玠低笑,“我方纔說過,要與你好好算清這筆賬的,這麼快就忘了?”
薄歡:“……”
他說的收拾她,是讓她陪同他一
起洗浴?
薄歡的臉愈發(fā)的紅了,從他手裡搶過女裝,另一隻手推搡著他,“我纔不要陪你一起洗……你從遠(yuǎn)處趕回來,風(fēng)塵僕僕,髒死了,快些去洗乾淨(jìng)吧!”
蕭玠脣角一揚(yáng),眸底劃過揶揄,“你若不陪我洗,那我找侍浴的婢子……”
“你敢!”薄歡猛地擡頭,滿臉的羞澀已被怒色所替換,惡狠狠地瞪著他。
“我是說,那我找侍浴的婢子把你拉過去。可是我想了想……”蕭玠頓了頓,突然一把撈過她的腰,將她攔腰抱起,就大步向浴室的方向走去,“還是我把你抱過去快些!”
他就這樣抱著一身男裝的她,穿過長長的曲廊,一路驚呆了好多的家僕,一個個站在原地,眼珠子險些掉地上。
他們英明神武的殿下,當(dāng)真斷袖了?
薄歡沒他臉皮厚,掙不開他的懷抱,只能將腦袋扎他的懷抱裡不敢見人,唯一露出來的脖子,整個都紅了。
直到他來到浴室,遣退了所有的婢女,將她放下——
薄歡的兩腳剛著地,就立刻彈跳而起,往後退了好幾步,雙手交叉護(hù)在胸前,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色狼,“我我我跟你說,要洗你自己洗,我纔不要跟你做出這等不要臉之事!”
“不要臉?”他兩眼一瞇,散發(fā)出危險的寒氣。
薄歡吞了吞口水,氣勢莫名的弱了,“我我我還是個黃花大閨女……要是跟你一起洗浴,那我的清白之名,豈不是毀了?”
蕭玠勾脣,大步走到她的面前,擡手在她的額頭上一彈,“方纔的架勢,那麼多人看在眼裡,你覺得你還有清白之名?”
薄歡細(xì)想果然是,頓時惱了,指著他,“你你你……你居心不良!”
“我就是居心不良……對你。”蕭玠低頭看著她,眼眸漆黑不見底,彷彿籠著厚厚一層霧的深潭,但是她卻能感覺到其中散發(fā)出來的強(qiáng)烈熱度。
一顆心,登時失去了規(guī)律,瘋狂地劇烈跳起來。
她失去了語言,怔怔地對上他灼熱的眼眸,垂放在身側(cè)的手指情不自禁地微抖。
他的手撫上她的臉頰,手掌的炙熱立即再次引燃了她整張臉,他的聲音低沉而喑啞,一字一字的,彷彿都伴著足以將她燃燒的熱度:“阿歡,我想你,我想要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