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感覺到自己刺了幾個人,空中的血腥味漸漸蔓延開來,而她似乎也受了傷,渾身黏膩,分不清是汗水,還是血水。
心裡越發(fā)的焦急,她猛地一揚(yáng)手,用力刺出去,刺中面前守衛(wèi)的心臟,然後眼睜睜地看著他在自己的面前倒下。
抓緊這個空隙,她飛快地向門口衝去,衝出去的時候似乎還撞到了什麼人,但她已經(jīng)無法多想,只是憑著本能向前衝去。
身後追兵窮追不捨,遠(yuǎn)遠(yuǎn)叫囂著,好不容易將他們甩開,她情急之下,在拐了一個角之後,迅速鑽進(jìn)了一個院落。
“啊!你是誰?”婦人正抱著兒子在庭院裡哄著他入睡,突然闖進(jìn)來一個血人,可謂是將她嚇了一大跳,不由驚叫出聲。
身後的追兵似乎越來越近了,她別無他法,只能一賭了,猛地拉下臉上的布巾,“是我!”
“是你……”婦人認(rèn)得這個黑麪小子,吃驚地瞪大眼,“你、你怎麼會一身血?”
“現(xiàn)在我沒辦法向你解釋,我需要你幫我的忙,否則——”她陡然衝上去,舉起劍,劍尖直指在她懷裡的男孩的臉上頭,“我就殺了你的孩子!”
婦人不敢置信地瞪著她,可顧及到兒子的安危,只得顫顫地問:“你、你想我如何幫你?”
“我要在你這裡藏身。”薄歡直指著她的孩子,“把你的孩子交給我,等會兒你孩子是死是活,就要看你怎麼做了。”
婦人下意識抱緊懷中的孩子,“不,我不能把我的孩子交給你!”
“你想他現(xiàn)在就人頭落地?”薄歡眸光一寒,沾滿血腥的劍尖向那粉嫩的孩子湊近一分。
婦人一縮,忙搖頭,“不!你不要傷他,我、我給你……”
薄歡心裡焦急,顧不上與她磨蹭,奪過她手裡的孩子,對她道:“只要你幫了我這回,你的孩子便不會有恙。”
說完,抱著孩子迅速鑽進(jìn)她的內(nèi)室。
沒過一會兒,便聽見了外面的大動靜。
“你、你們怎麼進(jìn)來了?發(fā)生什麼事了?”婦人吃驚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緊張的顫抖,薄歡禁不住蹙眉。
“蔡夫人,府裡潛入了刺客,我們奉命搜尋他的下落,不知蔡夫人方纔可有見著刺客的行蹤?”
“什麼刺客?我方纔一直坐在這兒繡花,不曾見過你們說的刺客。”婦人慢慢鎮(zhèn)定了下來。
“你胡說,我方纔分明見到那刺客跑進(jìn)這個院落了!”一個熟悉的清冷女音傳來。
竟是夏琉月的聲音!
爲(wèi)了討好蕭玠,她可是什麼事兒都幹了!
“夜色昏暗,這位姑娘當(dāng)真看清楚了?我方纔就坐在這裡,什麼也沒看見。”
“到底有沒有,搜過不就知道了!”夏琉月冷冷一哼,回頭對那些守衛(wèi)敦促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快搜啊,遲了刺客該跑了!”
守衛(wèi)看看婦人,又看看夏琉月,一時不知道該聽誰的。
婦人見他們的神色,似乎明白了些什麼,看向夏琉月,“這位姑娘眼生得緊,可是太子殿下身邊的新人?”
“我……”她一句話便讓夏琉月陷入了尷尬的境地,幾乎別苑裡所有的人都知道,她來這兒找了太子四五回,可他一次都沒有召見過她,她的身份,比這裡的丫鬟還要來得尷尬。
而婦人的一句話,也一下子讓守衛(wèi)們找回了立場,對啊,這個琉月姑娘又不是殿下的人,他們憑什麼要聽她的差遣?
守衛(wèi)長回過神來,再次問婦人,“蔡夫人當(dāng)真沒見過刺客?”
婦人搖頭,神情篤定,“不曾。”
“冒犯了。”守衛(wèi)長向她抱了抱拳,然後招呼衆(zhòng)人,“刺客不在這兒,大家去別的地方找!”
夏琉月急了,“我方纔當(dāng)真看到刺客跑進(jìn)來了!你們不聽我的,這是要縱容刺客逃跑嗎?”
守衛(wèi)長冷笑,“琉月姑娘似乎管得有點多了。”
“你……”夏琉月氣得臉色通紅,卻找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見衆(zhòng)人往外撤退了,薄歡鬆了一口氣,低頭,卻冷不防對上了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
懷中的小東西不知何時已經(jīng)醒過來了,睜著大眼睛瞅著她,瞅了半天,似乎是終於意識到這是一個陌生人,一下子不高興了,癟了癟嘴,“
哇”地大聲哭出來。
薄歡一慌,幾乎是反射地想要將他扔出去。
衆(zhòng)人正在往外走,裡邊突然傳來孩子的啼哭聲,守衛(wèi)長驀然駐足,蹙眉,“怎麼回事?”
婦人臉色微微一變,生怕裡邊那個黑麪小子因爲(wèi)孩子的啼哭而做出傷害孩子的事,扔下一句“孩子醒了”便不管不顧向裡面跑去。
夏琉月盯著她匆忙的背影,想了想,提起裙襬向她跟去。
“找到刺客了沒有。”突然,一個不怒自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夏琉月渾身一顫,猛地回頭,狂喜地回頭,就看到這麼多天瘋狂地想要見到的人,不知何時來到門外,華美的臉上沒有表情,淡淡地問。
守衛(wèi)長見到蕭玠也有些發(fā)憷,上前去,向他抱拳,稟道:“回殿下,沒有……”
“廢物。”蕭玠冷冷地下了結(jié)論,“繼續(xù)找。”
“是!”守衛(wèi)長一顫,忙正聲應(yīng)道,然後招呼著身後的衆(zhòng)人出了庭院,繼續(xù)四處搜查去。
蕭玠若有所思地掃了一眼門口的牌匾,轉(zhuǎn)身,漠然離去。
夏琉月見他看了不看自己一眼就離開,一急,忙提起裙襬追了出去,“殿下!太子殿下!”
蕭玠停下來,目光淡淡地掃了一眼追到自己面前的女人,回頭問楊弗成,“她是誰?”
楊弗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咳咳,殿下,她就是夏琉月……”
見主子蹙眉,顯然對這個名字沒有任何印象,他只得厚著臉皮繼續(xù)介紹,“就是屢次想要求見殿下,但是都被殿下以‘不見’二字拒絕了的夏琉月。”
經(jīng)過他這麼一說,蕭玠總算是記起來了,垂眼,清清冷冷地看著夏琉月,“你要見孤作甚?”
見他對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夏琉月心裡止不住的失望,可他這麼直白的一問,她的心情又是止不住的激盪起來,咬了咬嬌嫩欲滴的薄脣,鼓起勇氣地擡起一雙水波流轉(zhuǎn)的美眸,直望向他,“民女,想留在殿下身邊伺候!”
“伺候?”蕭玠上下打量了她一圈,淡聲道:“孤身邊不缺婢子。”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