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毀滅之後的……景象。”

默默的望著眼前的虛無，血瞳感覺到一絲來自內(nèi)心最深處的戰(zhàn)慄，以及……

飢渴。

戰(zhàn)慄，是作爲生物本能的恐懼。而飢渴，卻來自那深淵的慾望。

望著無盡的虛空，血瞳似乎能夠感覺到體內(nèi)的‘它’正在興奮，正在嚎叫。下一秒就要脫體而出一般。左手掌心處，黑色的紋路悄然浮現(xiàn)，又在下一秒消失。旁邊的議長卻並未注意到這一絲變化。

如此過了一會，血瞳才問道?！叭绱苏f來，這裡，第二世界曾經(jīng)對正空間發(fā)起了攻擊？”

“我們不得而知。不過根據(jù)我的猜測更應(yīng)該是這樣。這裡原本是第二世界通往正空間的一條虛化通道。但不知道什麼原因被廢棄了。爲了掩蓋它，第二世界就動用了深淵之力將其摧毀。所有規(guī)則都泯滅掉了，就造成了如今的景象。”

“徹徹底底的無。它不被任何規(guī)則承認，在理論上就是不存在的?！?

“可實際上它卻又存在?！毖又f道?！白钇鸫a你進入了這裡，並且成功的窺視了第二世界。那麼是不是說明你還有辦法利用它，或者修復(fù)它？”

“我很想，但這很難?！弊h長微微一笑，搖頭說道?！拔艺f過第二世界和我們之間最大的區(qū)別就在於虛化。這就說明他們的規(guī)則層面比我們高，規(guī)則結(jié)構(gòu)與我們略有不同。我曾經(jīng)窺視過它們的一絲邊角。發(fā)現(xiàn)如果要進入那裡的一個條件就是讓自己也產(chǎn)生虛化。這就好像一隻羊進入了狼羣，不被吃掉就必須披上一層狼皮或者變成狼。”

“那如果不披上狼皮呢？”血瞳問道。

“你見過不被狼吃掉的羊麼？”議長反問。“不具備虛化條件的人，在第二世界根本就不具備生存資格啊?！?

“…………”血瞳點點頭，表示瞭解。不過他也知道這只是一種設(shè)想，當然還有其他可能。

果然，議長接著就說道。“不過我們?nèi)祟愐膊粫p易放棄，這麼長時間的研究，我們也發(fā)現(xiàn)了另一條路。那就是在第二世界開闢出屬於自己的空間。用自己的規(guī)則取代那裡的規(guī)則。這看起來很難。但總比被第二世界控制要好一些?！?

“就好像我現(xiàn)在做的一樣，在沒有規(guī)則的地方，建立規(guī)則。在不存在的地方，建立存在?！?

“可這意味著一整套規(guī)則的建立。”血瞳說道。表情變得鄭重。“你能在這裡活下來，僅僅是建立了一點規(guī)則的基礎(chǔ)?？赡阋肭秩氲诙澜缇筒豢赡芰?。你如何能在它們的監(jiān)控下完成這一切?！?

“那……就要看你了……”議長突然笑了起來。意味深長的說道?！拔业闹庇X告訴我，你會讓我們的夢想成爲現(xiàn)實。”

“…………“血瞳沉默，眼中卻陡然閃過一絲精光。

“這和我沒有關(guān)係?！?

“有關(guān)係的。”議長微笑著說道。饒有興趣的看著血瞳的側(cè)影。“因爲，第二世界是你必須去的地方。在進去之後，你不介意幫我們做一點事吧。不要忘記了，我親愛的小夥子，你是一名傭兵。而且是一名直屬傭兵?！?

“…………”血瞳沉默下來。議長說的沒錯，他確實是一名傭兵。

這個職業(yè)。是他走出x35的依仗，也是他至今爲止最認可的身份。他的進化，他的成長，雖然看起來都是自己努力的結(jié)果，但不可否認的是，整個傭兵體系，傭兵的特權(quán)。都使他受益良多。更別說他最重要的宗主的幫助了。

亨瑟爾是血瞳最尊敬的人，他是一名傭兵。

赫克，是傭兵。

甚至是自己的夥伴，基本上還是傭兵。

不管在血瞳的冒險中遇到過多少傭兵內(nèi)部的挑戰(zhàn)。他都不可能否認這個職業(yè)，這個身份。所以他也不應(yīng)該拒絕。沒有理由拒絕。

“我尊重傭兵的傳統(tǒng)?！毕肓讼?，血瞳嚴肅的回答。

“每個傭兵，都會尊重傳統(tǒng)?！弊h長也嚴肅下來?！斑@是我們生存的根源?！?

“那我能爲你做點什麼？”

“不是爲我，是爲了人類。好吧。我知道你不喜歡，那麼爲了傭兵?！弊h長的目光落向遙遠的虛空。過了一會才說道。“把這個帶到第二世界。然後在一個你感覺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把它扔出去?！?

一道金色絲線在血瞳的腳下升起，將一枚古怪的水晶球送到血瞳的面前。

水晶球很小，很晶瑩。但在其中卻佈滿了密集的絲線，運動著，循環(huán)著?？吹萌四垦！?

血瞳愣了下。然後面無表情的收下了這個水晶球。輕聲問道。“我如何才知道什麼是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

“你會知道的。”議長沒有說明。眼中卻閃過一絲狡黠?！澳阋欢〞赖??！?

血瞳點了點頭。沒有繼續(xù)問下去。事實上到了他們這個地步，很多話已經(jīng)不需要說清楚了。議長既然說他會知道，那他就一定會知道。

所以他只剩下一個問題。

“我如何去第二世界。利用這條廢棄的通道嗎？”

“不。”議長回答。“這條通道已經(jīng)不可用了。雖然經(jīng)過我的修補可以在某些時刻窺視第二世界。但也僅僅是窺視。不可能容許你通過，更不能將你虛化。所以你需要一個新的途徑。一個可以正大光明的進入第二世界。又獲得生存權(quán)的途徑。”

“那是？”

“祭禮之日?！弊h長回過頭。微微一笑。“幾個月之後就要開啓的祭禮之日。只要你能送上一份合適的祭禮，那麼你就可以作爲受選者加入到第二世界中。不會再有任何人留難。”

“祭禮之日？”血瞳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個名詞還是第一次聽說。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的理解。他乾脆利落的說道。

“我沒有祭品。”

“會有的?！弊h長又露出那副討厭的笑容。然後擡頭望了望虛空。

“在我們離開這裡之後。好了小子。我很希望繼續(xù)和你聊天，但我們沒有更多時間了。這座山峰的規(guī)則已經(jīng)建立完畢。虛無之地的斥力已經(jīng)開始增強。在接下來的五分鐘裡就是我們逃脫的關(guān)鍵。只要我們能保證腳下的山峰不被抹去，那麼我們的規(guī)則就會成立。你和我就有辦法回到正常的宇宙之中?！?

“需要我做什麼？”

“保護我?！弊h長對血瞳眨了眨眼。“絕對不要讓任何人或者東西傷害我。”

“任何人?。俊毖汇?。還沒等他繼續(xù)追問，就覺得眼前一黑，來到了一個熟悉的世界。

天空中翻滾著烏雲(yún)，一座廢墟聳立在遼闊的曠野中。

曠野周圍，密密麻麻的黑點正伸長脖子，對天空發(fā)出刺耳的嚎叫……

“這是……夢魘戰(zhàn)場?。　毖曮@道。

ps：就一更了，小刀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