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趙忠天這囂張的態度,不少人都頗爲震驚。
畢竟。
在鄭江河被幹掉之前,趙忠天在集團董事會之中地位雖然也並不低。
但也還是一直都夾著尾巴做人。
如今鄭江河不過剛死,他竟然就表現得如此猖狂。
這還真是出乎不少人的預料。
今天在場的絕大部分人,都是屬於當初支持鄭江河一派的董事以及集團領導層。
因此。
在看到趙忠天這般姿態,自然都是頗有些不爽。
特別是那吳老在聽到了趙忠天的話之後,瞬間面色鐵青。
不過他還是咬了咬牙並沒有開口。
趙忠天目光陰冷的掃過在場的所有人,見並沒有人迴應自己,當下面色又陰沉了幾分。
“都啞巴了嗎?”
“還是說都聾了,聽不到我的話了?”
趙忠天語氣不善的沉聲開口。
他的聲音並不算大,但因爲此時的會議室內極爲安靜。
倒也足以讓會議室中的每一個人聽清。
“哈哈……半個小時的時間我們自然是等得起。”
“沒錯,等得起。”
趙忠天的話音落下之後。
會議室內不少人都是尷尬的笑了笑,而後迴應趙忠天一聲。
倒也有不少人面色緊鎖,面色不悅的閉口不言。
但卻都並沒有直接開口反駁趙忠天。
鄭江川此時也正在這會議室之中,他坐在靠後方一些的位置。
此時正眼眸低垂,並沒有看向趙忠天。
只見他眉心微鎖,牙關緊咬,明顯是在努力壓制著心中的怒意。
在園區之中,張濤如此的針對自己,並且還護著陳勇。
鄭江川心裡自然也非常清楚,自己哥哥鄭江河之死,與張濤背後的趙忠天脫不了干係。
這趙忠天極有可能就是幕後主使。
但因爲自己現在並沒有實力與趙忠天叫板,因此便也只能先忍著。
“既然等得起,那就好!”
趙忠天面色緩和一些,嘴角再度浮現出一抹笑容。
當下雲淡風輕的開口。
只不過。
他那一雙手,卻始終並沒有從吳老的肩上移開。
“趙總,你今天召集我們過來,說是要對江河之死做出交代。”
“現在大家都已經到齊了,你想要怎麼交代也應該說說看了吧?”
那吳老依舊面色鐵青,雖然對於趙忠天的威脅還是有些心悸。
但還是皺著眉低聲開口質問一聲。
“吳老還真是心急。”
“您老雖然德高望重,但對我們這些小輩,還是得有些耐心吶!”
“既然我說了會給大家一個交代,那自然會說到做到。”
趙忠天拍了拍吳老的肩膀,意味深長的開口。
話音落下。
他的手終於也從吳老的肩膀之上離開。
只見他不急不緩的走到前方一個位置之上坐下,單手托腮的掃視著在場的衆人。
掃視一圈之後,見並沒有人開口,趙忠天這纔再度開口。
“我一直都強調,鄭總的死與我一點關係沒有,但你們就沒有一個人相信,這實在是讓我有些無奈。”
“既然我實在是解釋不清,那自然得拿出點實際行動來證明我的清白了。”
趙忠天頗有些無奈的開口。
聽到他這一番話,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落在他身上。
很明顯。
在座的人都很好奇他究竟要怎麼用行動證明自己的清白。
“啪啪……”
趙忠天見氣氛差不多了,當下拍了拍手。
掌聲落下之後。
會議室的大門再度被推開,兩名士兵擡著一個蓋著白布的擔架走了進來。
面對這情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去。
看來擔架之後臉上都是浮現出疑惑的神情,似乎都有些好奇白布之下是什麼。
兩名士兵擡著擔架走到了趙忠天旁邊才停住了腳步。
趙忠天將椅子往旁邊一轉,而後伸手揭開了擔架之上的白布,露出白布下陳勇的屍體。
“陳勇啊陳勇,伱是真該死吶!”
“不忠不義背叛鄭總也就算了,竟然還讓董事會的人誤會我。”
“現在弄死你,我也算是替鄭總報仇了!”
趙忠天看著擔架上陳勇的屍體,一臉怒容的開口。
那模樣。
倒也的確是對陳勇恨之入骨的模樣。
聽到他的話,幾乎所有人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向了擔架上的屍體。
特別是鄭江川,直接一臉訝然神色的從自己的椅子上快步走到了趙忠天旁邊。
頗有些興奮的看向擔架上的屍體。
只不過。
在看到那一具屍體的面容之時,他忍不住皺起了眉。
他深吸一口涼氣,這才一臉陰沉的看向旁邊坐在椅子上的趙忠天。
“趙總,你這莫不是在開玩笑吧?”
“這一具屍體臉都爛了半邊,你怎麼證明他是陳勇?”
“要只是空口白舌,那我豈不是可以說這是你的屍體?”
鄭江川冷眼看著趙忠天,語氣不善的開口。
聽到他這話。
那趙忠天嘴角微微一抽,面露一絲不悅的神色,雖然對於鄭江川這話頗有些不爽,但終究並沒有發作。
“在座對於陳勇熟悉的人不再少數,相信也知曉陳勇身上的部分特徵。”
“只要將這些特徵說出來應證一下,自然是能夠證明他的身份。”
趙忠天沉聲迴應鄭江川一聲。
聞言。
之前的吳老站起身來,目光也是盯著擔架上的屍體,率先開口。
“之前江河遇到刺殺,陳勇爲了保護他,手腕之上中了一槍。”
“也是因爲這事,江河纔對陳勇更加信任,讓陳勇成爲了他的貼身保鏢。”
“這槍傷應該很難僞裝。”
聽到吳老這話,鄭江川也是趕忙抓起那具屍體的手腕看了一眼。
當初鄭江河遇刺這事,也還是鬧得沸沸揚揚。
爲他擋槍的功臣陳勇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因此他搶傷這事知道的人並不在少數。
此時吳老提起這事。
不少人明顯都是回憶起來。
紛紛屏氣凝神的看著鄭江川的動作,期待著結果如何。
在場的人大部分對於鄭江河都還是比較忠誠,因此對於爲鄭江河報仇這事頗爲上心。
若不然。
也不會逼得趙忠天要拿出一個交代來。
此時。
鄭江川看到了屍體手腕上的槍傷疤痕,用手搓了搓確定不是僞裝之後,面色終於緩和了不少。
“怎麼樣?”
“能確定他就是陳勇了吧?”
“我趙忠天以前雖然在一起事情之上與鄭總存在一些分歧,但那都是爲了集團的利益。”
“鄭總身爲集團的中流砥柱,我個人對於他還是當成偶像來看待,又怎麼可能會想要害他?” “不得不說,鄭總的死對於我們整個集團來說,都是莫大的損失,我個人也是極爲痛心。”
看著鄭江川檢查完畢之後,趙忠天這才一臉惋惜的開口。
一番話說的義正言辭,倒也給人極爲真誠的感覺。
只不過。
在座的人自然都非常清楚,趙忠天這不過是在貓哭耗子。
並且。
即使他給出了陳勇的屍體,衆人心中也並沒有打消鄭江河之死他就是幕後黑手的想法。
只是當下倒也的確不好徹底撕破臉皮。
就算是心中還有火氣,也只能暫時打碎牙齒往肚子裡面咽。
“趙總還真是幹大事的人吶!”
“昨天還讓張經理爲陳勇大擺接風宴,今天陳勇就成了一具屍體。”
“著實是好手段!”
鄭江川深吸一口涼氣,站直身子再度看了眼陳勇的屍體。
這才擡頭看向了趙忠天,面色陰寒的開口。
一番話陰陽怪氣,意有所指。
趙忠天在聽到這話之後,立刻微微皺起眉心,一臉意外的表情。
“竟然有這樣的事情?”
“張濤這小子還真是膽大包天啊,沒有我的授意竟然敢爲陳勇擺接風宴?”
“江川你放心,我一定會重罰張濤的!”
趙忠天義憤填膺的開口。
這一番話倒也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鄭江川雖然心有不滿,但當下也只能冷哼一聲,咬了咬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會議室中的氣氛再度沉悶下來。
除了趙忠天之外,其餘大部分人都是面色陰沉,一言不發。
儼然並沒有因爲見到陳勇的屍體而有半分欣喜。
“大家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今天的會就先到這裡吧!”
“我就……”
看著衆人那難看的臉色,趙忠天倒是頗爲欣喜。
他站起身來,滿面出風的開口。
準備結束這一場會議。
但他的話還沒有說話,就已經被打斷。
“等一下!”
開口說話的是就坐在旁邊的吳老,只見他眉心緊鎖,一臉凝重的看著趙忠天。
之前趙忠天的一番威脅,的確讓他心中一凌,頗有些忌憚。
但想想自己都已經一把年紀了,的確也活不了幾年了。
現在若是沒人站出來爲他們這一派爭取一點東西,那在場的所有人可都沒出路了。
既然其他人不敢站出來,那就只能是自己這個老頭子挺身而出。
“怎麼?”
“吳老還有什麼事情?”
趙忠天瞇著眼盯著面前的吳老,語氣頗爲不善。
這老傢伙也算是元老級的人物。
雖然趙忠天不將他放在眼中,但還真不能當著這麼多的人對他怎麼樣。
“咱們集團三個園區分開管理,每個園區由一名董事全權負責大小事物。”
“江河這一死,就空出一個園區沒有主事人,這自然也不是一回事。”
“既然江河的仇也已經報了。”
“那也就應該商量一下江河這個位置究竟由誰來坐了。”
吳老深吸一口涼氣,認真的開口。
而他這話一出口,在場的不少人也是紛紛開口附和。
表現出支持吳老的態度來。
見狀。
趙忠天一挑眉梢,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
“聽吳老這意思,你心中似乎是已經有人選了?”
他盯著吳老,語氣冰冷的開口。
那模樣。
就像是一言不合就會當場與吳老翻臉一般。
見到趙忠天這態度,坐在他另一側,一直都沒開口過的一名中年人開口插話了。
“我們之前商討了一下,覺得鄭江川就不錯!”
“他雖然只是任主管一職,並沒有進入董事會,但手握園區之中絕大部分的客戶資料,也是個能幹的人。”
“因此我們覺得讓鄭江川接替鄭江河董事之位,並且管理之前由鄭江河管理的園區。”
這名中年人地位同樣不低,也是董事會成員之一。
此時開口說話,目的也非常明顯。
儼然是替吳老分擔一些趙忠天的火氣。
畢竟。
趙忠天即使再怎麼囂張,也總不能同時得罪多位董事。
果不其然。
在他開口之後,趙忠天也收回了盯著吳老的目光,看了中年人一眼,面色也稍稍緩和。
“想要新加入董事,那得董事會超過一半的董事同意。”
“你們……夠票嗎?”
趙忠天坐回椅子上,沉默了兩秒之後,這才沉聲開口。
說話的同時。
在目光再度掃過在場的人。
鄭江河一派之前勢大,加上鄭江河自己在內,董事會之中的人佔了四人。
董事會一共九人。
但其中一人盧老闆場面龜縮在國內,一般根本不參與決策的投票。
因此董事會鄭江河的人就相當於佔了一半。
但現在鄭江河死了,他們董事會的人數就不足一半。
因此。
趙忠天並不覺得他們能湊夠票。
但在聽到趙忠天這話之後,那名中年男子的臉上卻是浮現出一抹笑容。
“我們這邊有四票,昨天我找韓總聊了聊,他願意在本次投票中棄票。”
“也就是說只要盧老闆也棄票,我們自然夠票了。”
“而盧老闆這幾年一直都是和江河單線聯繫,現在江河死了,我們聯繫不上他。”
“也只能……默認他棄票了。”
那中年男子看著趙忠天,面帶微笑的開口。
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儼然是這事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聽到這話,趙忠天面色難看下來。
如果真如了他們的願,將鄭江川推到了鄭江河的位置。
雖然短時間之內鄭江川依舊沒有能力與自己抗衡。
但鄭江川還是有能力的。
整合鄭江河之前的力量也只是時間問題。
到時候,情況還真對自己不利。
“趙總,如果你沒有什麼意見的,現在就通知其他幾名沒來的董事過來。”
“咱們現在就舉行一下投票如何?”
那中年男子從兜裡掏出手機,面帶微笑的開口。
說話之時就一副準備打電話的模樣。
“等等!”
“我有辦法聯繫上盧老闆!”
就在中年男子的話音剛落下之時,趙忠天忽然開口。
聞言。
在場的人都是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