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9日古樹鎮張所長打來電話說被刺傷的鄧嚴由於傷勢太重一直處於昏迷狀態,昨天甦醒過一回,含含糊糊說了幾句話,大概意思是他殺了沈秀秀,關於刺傷他的是個戴禮帽臉上有疤瘌的人,之後就昏迷不醒了。張所長還告訴說樑昊,鄧嚴恐怕活沒幾天活頭了。樑昊自從在“可馨汗蒸館”被假紀宇搶走槍之後心裡就像長了草,何況搶走他槍的還是個死人,這事要是傳出去不光丟人現眼恐怕連職位都保不住,對於鄧嚴的死活他根本無心顧及。
回到灤城第二天樑昊就把“古樹鎮”的情況向“刑偵二科”劉光輝科長做了彙報。高端和王寧查看了他從古樹鎮帶回來的監控錄像,跟樑昊在古樹鎮看的一樣,有個酷像紀宇的影子進出過古樹鎮,另外也查到了鄧嚴進入古樹鎮的蹤跡。5日晚10點鎮東口出現過鄧嚴的身影,假紀宇比他晚一個小時,12點28分假紀宇走出古樹鎮時鄧嚴沒出來,能夠推斷得出沈秀秀是在假紀宇到來之前被鄧嚴殺死的,假紀宇刺傷了鄧嚴。
綜合以上情況鄭國強做出判斷:沈秀秀清楚孫光堂半夜出沒出去過,正如於可馨所說,沈秀秀迷茫中看見了跳窗進來的人,而且看見他拿走了黑本田車鑰匙,足以證明是他開走孫光堂的黑色本田車去了西岸大街,他殺死了紀宇並且嫁禍給孫光堂。沈秀秀興許認識這個人,他怕沈秀秀揭露他(她)才僱殺手鄧嚴到古樹鎮追殺沈秀秀,卻不料被假紀宇撞見被刺傷。
樑昊提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問題:那具屍體真是紀宇嗎?鄭國強命令唐婉從紀宇家裡提取毛髮等樣本再次與紀宇屍體做DAE比對,證實死者就是紀宇。
鄭國強對劉光輝說:歸納起來可以確定,紀宇被殺案和沈秀秀被殺案的起因都是那半幅“雙叟圖”惹的禍,紀宇在某個人或者某個地方見到了那半幅古畫,但是他不敢確定,10月2日晚上想找孫光堂鑑定一下真僞,沒想到被察覺招來了殺身之禍,罪犯爲了謀殺紀宇策劃了一個圈套,先是偷走了孫光堂的本田車,殺死紀宇嫁禍給孫光堂,聯繫到紀宇當晚紀宇跟孫光堂通過電話,沿途監控裡又能發現黑色本田車我們必定要懷疑孫光堂,我推斷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紀宇身邊或者跟他比較熟悉的人。
劉光輝很贊成他的分析,兩個人商量後決定從紀宇當天行蹤開始摸排,查找當天跟紀宇有聯繫的人,並排除了孫光堂的嫌疑,但暫時還不解除對他的關押,對外依然聲稱孫光堂有重大嫌疑。
再說“保安大隊”大隊長樑昊這兩天也愁得頭疼,在“可馨汗蒸館”被死鬼紀宇爆踹一頓還搶走了槍心裡窩著一肚子火,主要是過去了好幾天搶他槍的人也沒聯繫他,他又不敢向上面彙報,整天絞盡腦汁琢磨怎麼才能把槍找回來。
樑昊派趙永去“可馨汗蒸館”附近蹲守,防備死鬼紀宇再去汗蒸館,只要他還敢去就一定要逮住他,到底看看這傢伙是誰。樑昊猜測這個假紀宇肯定會化妝術,不然的話怎麼可能跟紀宇長得一模一樣。在“可馨汗蒸館”雖然黑燈瞎火他也被嚇了一跳,暴踹自己的絕對就是紀宇。一般人化妝也只是形似,比如穿戴做派等從形體上像就可以了,把傷疤都化妝得分毫不差除非是專業化妝師。這個傢伙費這麼大勁把自己弄成套牌紀宇肯定不是爲了犯罪,他要幹什麼?必須逮住他。樑昊感覺有些害怕,因爲這是個不好對付的主兒。樑昊暗自不止一次提醒自己,千萬不要掉以輕心,他猜測這個傢伙行事作風乾淨利落,不論是在“可馨汗蒸館”還是在古樹鎮都沒留下痕跡,不但受過專業訓練還懂得心理學或者邏輯學。難道他跟自己是同行?樑昊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感覺膽寒。靜下心來的時候猜測這個傢伙會是誰,鄭國強?顯然不可能,鄭國強別看幹了幾十年刑警但始終是文職絕對沒有那傢伙的身手;劉光輝?就更不可能了,他又矮又胖體型上就對不上號;李諾?肯定不是,那傢伙肯定是個男的;王寧,他一個專門研究網絡的也沒有上牆爬寨子的本事,也不是他;高端?他剛處理完姐姐被殺的事正心力憔悴哪有心思幹這事,再說他哪會化妝術啊,也不可能是他;趙永?他是自己的兄弟,心糙的要命沒有這麼縝密的智慧。樑昊琢磨來琢磨也沒琢磨出個眉目來,再加上槍被搶走攪得心煩意亂根本捋不出個頭緒,眼下找槍纔是他最急迫的事。
10月12日,樑昊下班回到家喝了點小酒迷迷糊糊靠在沙發上剛瞇著手機就響了,拿起手機一看是個陌生號,接通後話筒裡傳來一個金屬喉聲音:樑隊長你好啊?哈哈。
樑昊立馬坐起來警覺地問:你是誰?
金屬喉說: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手裡有一把編號xxx的手槍。
樑昊心猛然收緊了,這個編號正是他配槍的編號,他屏住呼吸問:你想怎麼樣?
金屬喉說:敲...詐,我想敲詐你點錢花花,你覺得怎,怎麼樣?
樑昊強壓怒火問:不怎麼樣,你不怕我抓你?
金屬喉說:我的媽,媽呀,你,你嚇,嚇死我了,那就算,算了...
樑昊感覺對方想掛斷電話急忙問:等等,你說怎麼辦?
金屬喉說:唉,這還差不多,樑隊長你別老嚇唬我,會把我嚇跑的,有些事只有商量才能解決,你說是不是?
樑昊說:是,你說得對,說吧,怎麼才能把槍還給我?
金屬喉說:你呢破費點,給我點錢,我就把槍賣給你,你看行不行?
樑昊咬著牙根問:多少?
金屬喉沉吟了一會說:也不是啥忒好的槍,就,就20萬吧。
樑昊說:這麼多?你窮瘋了吧?
金屬喉咯咯笑了幾聲說:還讓你說對了,我真是很窮,窮的連褲,褲子都穿不上了,樑隊長你可,可憐一下我吧。
樑昊眼睛都氣藍了壓著火說:行,啥時候?
金屬喉說:時間你,你定。
樑昊說:就現在,我帶著錢去人民廣場,咱倆一手交錢一手交槍。
金屬喉半晌沒說話。
樑昊問:喂!喂!怎麼樣?說話呀。
金屬喉慢吞吞地說:樑隊長,你以爲我是在,在求你嗎?你現在是孫,孫子,我是你爺,日子你定了,地點還你定?做夢吧,一看你就沒有誠,誠意,算了,我不想賣了。說完掛斷了電話。
樑昊又氣又急趕忙撥了回去,好半晌金屬喉才接電話:又咋,咋了?
樑昊說:你先別忙著掛斷,買賣不是都要討價還價嗎,地點你說在哪?
金屬喉長嘆一聲說:唉!你現在一定氣的肺都快炸,炸了吧?看你也挺可憐,我就不再折騰你了,晚上10點你把20萬裝在蛇,蛇皮袋子裡,到,到.....
樑昊這個著急啊,越著急金屬喉越磕巴越說的慢,樑昊催促道:你,你快點說,說行嗎?
金屬喉聽後哈哈笑了起來,笑了好一陣子才說:你,你還學,學我,你,你,你...
樑昊耐著性子說:哥們,你快點說吧。
金屬喉說:我已經挺,挺快,快了,你總打,打斷我,我能說,說到明,明天早上。
樑昊差點沒被氣死,可是沒辦法,他就是不好好說話,只有強壓怒火耐性子等著。
金屬喉說:還,還在聽嗎?
樑昊說:我聽著呢,你說吧。
金屬喉說:聽著就好,晚上10點,在灤河西岸大街鐵路大橋南面咱倆交換,記著,晚了你,你就再也見不到你的槍了。
樑昊說: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話?
金屬喉冷笑一聲說:信不信由你,過了今晚我就用你的槍去殺...殺一個人,你說咋樣?
樑昊憋住呼吸沒有吱聲。
金屬喉又說:另外,我會散佈消息說是,是你栽贓陷害孫,孫子,光堂好不好玩啊?
樑昊聽見這話火冒三丈心想:這傢伙磕巴裝的還忒像,跟我玩心理戰,他清楚我沒別的選擇。樑昊說:好,就按你說的辦。
金屬喉又笑了兩聲說:你,你也沒別的選擇啊?不然你可以不答應。
樑昊強忍怒氣說:就按你說的晚上10點灤河西岸大街鐵路大橋南。
樑昊說著話拿出另一部手機給“刑偵二科”高端發了一條微信,讓他定位現在跟他通話的手機。金屬喉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用嘲弄的口吻說:樑隊長,我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麼,想定位我的手機?不用你,你費勁了,我告訴你我在哪兒,在西城“萬豪酒店”門口電話亭給你打,打的電話。
這讓樑昊感覺到了恐怖,這傢伙就好像有雙眼睛正在盯著自己。
金屬喉又說:五分鐘後“萬豪酒店”附近的探員就會趕到電話亭,對,對吧?我不給你這個機,機會,記住晚上10點把錢裝在蛇皮袋裡到灤河西岸大街鐵路大橋南交換。樑隊長你要是敢帶著人抓我,我就開槍打死你的人,到時候一查是你的槍打死了你的人是不是挺好玩啊?哈哈。說完掛斷了電話。
樑昊彷彿做了一場噩夢,不過他清楚敲詐者的口吻就是本地人方言,他篤定這個人絕對是自己認識的人。
正想著高端電話打過來了,高端說:樑大隊,跟你手機通話的IP地址追蹤到了,是西城“萬豪酒店”旁邊的一個電話亭,我還調取了“萬豪酒店”前的監控攝像,三分鐘前的確有人使用過,那人出來時還特意向攝像頭豎起一根手指,他戴著黑禮帽穿米色風衣。
樑昊一聽這話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忙問:是紀宇?
高端說:沒錯樑大隊,特別像他。
樑昊說:好,多謝兄弟了。
樑昊掛斷電話就笑了,他早就猜到就是這個傢伙,在“可馨汗蒸館”搶走他的槍目的就是想敲詐一筆錢。樑昊又給醫院停屍間打了電話,確認紀宇還放在冰櫃裡,其實樑昊明知道就是這個結果,也許是讓這個死鬼紀宇給弄得精神緊張了。樑昊長吸了一口氣盡量平復機動的情緒,他開始琢磨晚上換槍的事,20萬不是個小數目,不給錢槍就找不回來,給他這麼多錢又覺得自己是個冤大頭,必須得想個辦法既能把槍找回來又不給他錢。樑昊想來想去有了一個主意,他要設計一個甕中捉鱉的計策將這個假紀宇困死在鐵路大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