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林哲之後她趕緊去看文予，原本精緻的一張臉此刻還有淚珠顫抖的掛在捲翹的睫毛上，不禁伸手輕輕替她拭去淚水：“文予，發生什麼事了？”

文予聽見小杜問自己，剛剛擦去的眼淚又急急涌出來，肆意蹂躪著嬌嫩的皮膚，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哭掉什麼，只是想到蘇穆眼淚會不受控制，壓抑的情緒開始瓦解......

好吧，請原諒她的悲哀。

李小杜撫摸著她柔順的長髮，好似小心翼翼的對待一件易碎品，直到文予逐漸安靜下來。

黑暗裡文予躺在裡側一動不動，小杜聽著文予輕輕的呼吸聲，知道她還沒睡。

想著這突然而至打破平靜的一切，也能猜到是爲了蘇穆，只有他有讓那麼驕傲的一個女人爲他傷心的能力。

走了的爲什麼還要回來呢？常唯，蘇穆。你們不知道我和文予在幾年相安無事的生活也很愜意嗎？難道你們不懂過於華麗的東西很容易就會潰敗的一敗塗地嗎？

將睡未睡的時候，她聽到文予輕輕下牀的聲音。

文予並沒有發現小杜在看自己，走到窗邊坐下抽菸，頭髮披散著，冷冷清清的月光灑在四周顯得越發寂寞且涼薄。

窗外一片萬籟俱寂的黑，偶爾傳來一輛汽車經過的聲音，寂寞窗室裡的女子和窗外的世界交織成一道冷寂的風景。

她輕輕翻身坐起，聲響驚動了文予，她轉過身來貓一樣的眼睛盯著李小杜。回頭的姿勢，清冷而悲涼。

小杜走到文予身邊坐下靜靜看著窗外，並不詢問她今晚的失控。

許久，文予才幽幽開口。

“我只是難過他不來找我。”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淡然，似乎她嘴裡難過的是別人而不是她自己。

不待看清小杜的臉，也似乎並不想她能回答自己。

她倉惶轉過頭去，擡起微微顫抖的手深深吸了口煙，煙霧裡淚簌簌而下，任誰都能看出寂寞傷痛來。

小杜喉嚨一陣乾澀，最終什麼也沒說。她能做的就是靜靜的握著她冰涼的雙手，將自己不多的堅強和溫暖分給她一點。

蘇穆，是蘇穆，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她決心要爲文予做些什麼。

“見過了？”小杜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

即使已經不愛，心裡仍會泛起一絲波動，說不清道不明。

文予遲緩的點了一下頭繼續雙眼迷濛地看著窗外，藉著月色光華隱約能看見眼底微波涌動，在夜間看起來格外水汪明亮。

誰都沒有再開口，房間裡靜的只能聽見兩個女子輕微的呼吸聲以及無力的心跳聲。

許久，她們才沉沉睡去。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