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若的身子一僵。
房中的事，被拿出來議論，她多少有些不自在。
餘光瞥一眼，白了臉的丫鬟紅豆，瞬間明白所有。
“是的。”
蘇恬琳一雙美目微閃：“項公子有隱疾？”
“......沒有，是我的原因。”季寒若硬著頭皮說下去：“我曾在醫術上看過，過早圓房，對壽命有礙。”
十五歲的年齡都不到，身子都還沒張開。
萬一懷孕，幾乎是拿命相搏。
蘇恬琳微怔一下。
恍然想起，當時因爲項家的緣故，這個庶九女還未及笄，就與項承黎先辦了婚禮。
“還未及笄，確實早了些。”蘇恬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聽聞你剛過門，就操持著整個項家，可有什麼爲難的？”
【下雨不收衣服：以我多年看直播的經驗來看，這個嫡母怕是又要搞事情了？】
【非黑即紅：我覺得嫡母嘴角的笑，有些詭異。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
【妮妮小可愛：該不會是看我家項公子好，想要換個女兒嫁吧？主播可要防著你這個嫡母。打賞星幣9999個。】
看見這條彈幕，季寒若眼神微閃，稍微一想，便明白了蘇恬琳眼下煩惱的事。
蘇恬琳是這個時代，爲數不多的人間清醒。
知道在男人三妻四妾的時代，謀取一個男人的獨寵，不如爲自己孩子鋪路更爲實在。
她也幾乎把這個，當做金科玉律遵循。
不然，季國公府，也不會有這麼多庶女。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蘇恬琳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給高門大戶送去做妾的女兒，並沒有掌握話語權。
所以，在季家出事之時，能伸手幫忙的少之又少。
“多謝母親。目前除銀子有些緊張外，一切都在掌握中。”
季寒若對上蘇恬琳含著笑意的眼道：“寒若知道，母親在爲幾個哥哥和妹妹的婚事發愁。”
“以寒若看來，母親不如等上一兩年，等到大哥考取功名後，再爲哥哥和妹妹們謀劃。”
季寒若的這番話，蘇恬琳並未聽在心裡。
等到季寒若離去。
便把自己兩個兒子，叫到屋裡商議：“涵墨、涵宣，你們兩人，可得要爲你們的妹妹謀劃一二。”
季涵墨微怔：“母親，這話什麼意思？”
蘇恬琳愁容不展：“可憐嬌兒，到年底就十五，又被蘇國公府退親，爲娘去哪兒，給她找一門好親事。”
季涵宣：“......”
這與他們兩個人，有什麼關係？
讓他們怎麼謀劃？
出去綁一個妹夫？
蘇恬琳輕輕擦拭一下，眼角不存在的淚水道：“從京都到伏虎山，我觀那項承黎英勇無敵，有勇有謀......”
對上兩個兒子的審視的目光。
蘇恬琳到嘴邊的話，又拐一個彎：“我聽聞寒若與他，至今還未圓房。”
“想著項家怎麼說，也是名門之後，寒若這個庶女配項承黎，終究是高攀了。”
季涵墨：“......”
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他的臉瞬間就黑了。
“母親，你心裡在想什麼，我和涵宣都清楚。”
季涵墨一張臉，黑得跟墨汁一樣，心中爲蘇恬琳的想法，感到羞愧。
“我請你，不要說出來，污我們的耳朵。”
蘇恬琳臉上，閃過幾分不自在。暗自後悔，不應該找這個，最爲迂腐的兒子。
她一臉期希的看著季涵宣。
結果季涵宣直接別過頭。
說出的話，更不好聽：“母親，你在琢磨這件事的時候，可有覺得對不起寒若？”
蘇恬琳硬著脖子反駁：“接濟季家的是項家，把低賤的庶女，換成嫡女，項家有什麼不滿足？”
季涵墨忍不住冷笑：“母親，你可記得，項承黎去接我們的時候，他說什麼？”
“若不是看在寒若的面上，項承黎爲何要費盡周折，將咱們季家帶回伏虎山？當拖累麼？”
他氣自己母親，看不清這個背後的真相。
日子才稍微消停些，就想卸磨殺驢。
關鍵也得問問人家項承黎願意不？
季涵宣清冷的眼中，也竟是嘲諷：“母親，我勸你，別白費心機。若是有時間，不如出去轉一轉。”
“聽一聽，伏虎山內的人，對九妹妹的推崇。”
“你就知道，你以爲的嫡女。在這兒，怕是連九妹妹，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蘇恬琳一口氣堵在胸口：“季涵宣，有這麼說自己妹妹的嗎？”
“你個沒良心的，不爲你妹妹謀劃，竟爲一個外人說話。”
季涵宣忍著滿頭黑線反駁道：“母親，寒若也是我妹妹。”
眼看著蘇恬琳的臉色越來越冷，季涵墨直接給來一劑猛藥：“母親，這話，你跟我們兩人說過就罷。”
“千萬不要在父親面前提及。”
“否則，父親休妻，我們可攔不住。”
蘇恬琳僵住。
以季博儒對季寒若的態度來看，怕是還真有可能。
想到這兒，她的心裡跟貓爪一樣難受。
丈夫不跟她一條心就罷了，生的兩個兒子，也是處處維護著，季寒若那個丫頭。
季涵墨走出房門，臉色還黑的異常難看。
恰好還與正要尋他的季寒若撞上，他更是羞愧的想要轉頭離去。
被直播觀衆，催著要畫的季寒若，那肯輕易放他離去：“大哥，寒若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季寒若以爲開口跟大哥要一幅畫，會多費些周折。
誰知，她正好撞在季涵墨覺得愧疚之時開口，她這邊還沒說是什麼事，對方就一口應下。
“好啊！”
季寒若原本想到的說辭，竟一個也沒用上，她微怔一下才反應過來：“大哥，那咱們去書房？”
一進書房，季寒若就把畫紙鋪好，畫筆遞過去：“想要大哥兩幅墨寶。”
季涵墨：“......”
“也是拿去換銀子？”
【愛錢又愛美：看主播大哥一臉震驚的樣子，我怎麼有種欺負老實人的感覺。主播快哄哄大哥吧。打賞星幣999個】
【吃肉不吐骨頭：跟我當初被老媽，忽悠給她染髮一個表情，心疼大哥三秒鐘。打賞星幣9個】
【妮妮小可愛：主播，讓你大哥好好畫。我爺爺就坐在邊上，非要讓我投屏在電視上，等著看主播大哥畫畫。打賞星幣9999個。】
“是，也不是。”季寒若把自己從直播間，臨摹的水車圖紙拿給季涵墨看：“用你一幅畫，交換了這個回來。”
季涵墨滿臉疑惑，接過水車圖紙，看半晌也沒看明白：“寒若，這是什麼？”
“水車，一種幫助百姓，提水灌溉農田的工具。”季寒若頓了頓說道：“大哥，水車，可以讓糧食的產量，提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