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若，皇上今日召我問話了。”
季涵墨剛從宮中回來，臉上喜憂參半，還未考取功名，就被皇上傳召三回，他是軒國建國以來頭一人。
心中自然竊喜。
可一想到皇上的問話，他又不免羞於開口。
季涵墨前腳被皇上傳召進宮，季寒若後腳就收到消息。
她用歷年考題賺錢，自然會暴露項家的印刷技術。
不過，這些都在她的謀劃中，還不等季涵墨開口，季寒若就直言道：“大哥，皇上可是爲了項家的印刷技術？”
季涵墨驚訝的瞪大眼，若有所思片刻就問：“你想用印刷技術做什麼？”
“大哥，以四姐夫李默津的學問，這次科舉考試能中嗎？”
“自然沒問題。”季涵墨知道，項家的印刷廠，都是李默津和季涵雪在打理，頓時有些明白季寒若的意思：“你想用印刷技術，給李默津鋪路？”
“沒錯。”季寒若坦言道：“以大哥的學識，還有季家的底蘊，將來在官場上定會有一番成就。”
“外公給皇上調(diào)理身子，又不肯在太醫(yī)署爲官，我猜雲(yún)表哥的仕途，也不會太艱難。”
“反倒是四姐夫出身寒門，若是不提前打理，萬一被外派出去，四姐也跟著遭罪。”
再說，這個印刷技術，本就是她提了一個概念，四姐絞盡腦汁去實現(xiàn)。
軒國女子不能爲官。
把這份榮譽讓給李默津。不光能讓李默津承四姐一份人情，還能將四姐夫婦留在京都，繼續(xù)幫她打理項家產(chǎn)業(yè)。
要知道，這個印刷技術，一旦讓人看到獲利，本來就守不住多久，與其遮遮掩掩，不如主動獻給皇家。
這樣一來，一舉多得。
她還是最終的獲益者，有何不可？
聽完季寒若的一番盤算，季涵墨佩服的五體投地。
他這個妹妹，向來是走一步，算三步，任何事情，都會分析利與弊，尋找最利於自己的方式。
這要是男兒身，只怕她纔是季家崛起的希望。
白白便宜項家。
“寒若，那你可知，你這一份歷年考題，將會得罪多少世家子弟？”
“大哥，以你之見，軒國是寒門子弟多？還是世家子弟多？”
“自然是寒門子弟多。”
“那便是了。項家和季家本來都是世家，就算咱們做的再好，這些世家一樣會與咱們明爭暗鬥。那爲何要討好他們？”
“好像有幾分道理。”季涵墨話音剛落，就見項家的下人，帶著太子側(cè)妃季涵雅，緩緩走來。
兄妹兩人皆是一愣。
要知道，季家敗落之後，季涵雅身爲太子側(cè)妃，是靠著項家才逐漸受寵。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這個時候來，肯定是有事。
“涵墨，你也在？”季涵雅看見季涵墨，臉上微微一喜，連忙開口道：“那正好，一起幫我想想法子。”
“何時讓大姐如此爲難？”季涵墨擰起眉心，身爲季家長子，季家女兒遇見難事，他責無旁貸應該頂在前邊。
“我懷孕了。”季涵雅稍作遲疑就如實說道：“我怕保不住。”
季寒若微微一驚，立馬反應過來。
如今，衆(zhòng)人皆知，皇上病重，撐不了多久。
皇位的競爭到了白熱化，從目前的局勢來看，最有機會坐上皇位，當數(shù)太子。
而太子府的子嗣之爭，也到了白熱化，誰都想趕在太子坐上皇位之前，優(yōu)先給太子誕下男丁。
而誰也不想，讓別人搶先一步。
不怪季涵雅能如此慎重，特意找到項家來，只怕是想請季寒若幫她想法子，保住腹中的胎兒。
事情果然如季寒若預料的一般。
季涵雅將自己這些年在太子府的遭遇都說了一遍，季寒若和季涵墨兩人才知，季涵雅的不容易。
短短不到一年半的時間，就連著滑胎兩次。
“大姐，你懷孕之事，府中都有哪些人知曉？”季寒若擰緊眉心，目光落在季涵雅的肚子上。
宮門深似海。
想要避開太子府其他人的謀害，保季涵雅平安誕下子嗣，還是相當有難度的一件事，除非，能找到同盟者。
“我不敢說。”季涵雅遲疑了一下，滿臉的苦澀，眼淚在眼睛裡打轉(zhuǎn)轉(zhuǎn)：“頭兩回，就是剛說不久，就......還被太子責怪。”
一次是走路不小心摔了。
一次是誤食不該吃的。
總之，這些本不該發(fā)生的事，不但都發(fā)生了，最後還找不到幕後指使者，自己成了太子責罰的對象。
“大姐，你莫急，我剛纔讓人去請外公了，等他到了，讓他先給你把把脈，然後再想對策。”
季涵雅破涕而笑：“謝謝九妹妹。”
“大姐客氣了，都是自家姐妹。”季寒若莞爾一笑，端起桌上的茶杯，輕抿兩口，又放下：“本就該相互扶持。”
當初她出嫁時，被盛暖堯和樑世子妃故意刁難，也是大姐在中周旋。
姐弟三人相視一笑。
喝了兩盞茶的時間，雲(yún)殊源才從診館趕過來，得知是給季涵雅把脈，他稍微愣了一下就反應過來。
“外公，大姐身子怎麼樣？腹中胎兒可還好？”看著外公眉心一直揪著，季寒若的心中也跟著揪起。
雲(yún)殊源連連搖頭：“側(cè)妃之前滑胎傷著身子，胎像不穩(wěn)。至少要調(diào)理三到六個月，才能保住腹中胎兒。”
季寒若心中鬆一口氣：“那就調(diào)理，缺什麼藥材，我派人去尋。”
“謝謝九妹妹。”季涵雅一臉感激的看著季寒若。誰能想到，項家所有出嫁的女兒，如今都靠季寒若幫襯著。
“大姐，你若是想要保住腹中胎兒，只怕還得徵得太子相助。”季寒若沉思了片刻道：“如今，太子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項家的份上，應該會答應咱們所求。”
季涵墨愣了一下：“寒若，你想如何做？”
“表姐幫我訓練了一批女兵，武功都不錯，送四個給大姐做貼身丫鬟。”季寒若想了想，又轉(zhuǎn)身問一旁的雲(yún)殊源：“外公，從你診館抽調(diào)一名醫(yī)女給大姐，應該不會影響到你那邊嗎？”
雲(yún)殊源連忙道：“就算有影響，也以側(cè)妃腹中孩子爲主。”
要知道，當下的朝堂，盤綜複雜，若是季家嫡長女，能夠優(yōu)先給太子誕下男丁，與季家在同一條船上的人，自然都是受益者。
雲(yún)殊源能想到，季涵墨自然也能想得到，主動攬下這件事：“好，我這就去求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