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到那顆越來越近的雷，牛雲泰一個激靈朝姜寧寧破口大罵。
“這可是在警局，你敢用雷劈死我嗎！”
“賤人！當初在北海，可是我一念之善將你放了，你要恩將仇報嗎！”
姜寧寧晃悠手裡的玉佩。
“告訴我，這個，從哪來的？”
“你做夢！”牛雲泰朝著姜寧寧呸的一口啐。
姜寧寧笑，“不說？不說沒事兒，這雷反正要來了，我既然能進來這裡，就有我能進來的理由，你被劈死又不是我被劈死，我怕什麼，再說了——”
姜寧寧拉個長音，忽然聲音壓低，湊近一點牛雲泰。
“你要是說了，咱們這筆賬，到這裡就算是完事兒。”
“你要是不說，我不光能讓你上一世上上世上上上世被天打雷劈再死一遍，還能讓你在下一世下下世下下下世，永生永世，都被天打雷劈。”
“你……”
牛雲泰張嘴就要罵，被姜寧寧一腳踩在他嘴上。
鞋底碾壓嘴皮牙齒。
血腥味瀰漫。
姜寧寧慢條斯理的說：“你思考的時間不多，這雷馬上就到，怎麼選你自己決定，別和我廢話，我數三個數，三個數落下我挪開腳，你要還是繼續廢話，那你就等著永生永世被雷劈，我說到做到，你該知道。”
你該知道。
四個字。
讓牛雲泰佈滿恨意的眼，結結實實涌上恐懼。
彷彿回到當年那個血腥的海面上。
小公主被幾十個道士困在當中，她稚聲稚氣的發狠，“你們該知道，殺我龍族者，雖遠必誅。”
她明明連飛都不會。
可鬼知道怎麼回事，她忽然就帶著那盆靈水草掉落海中，然後——
在所有人猝不及防間，躍然而出。
再出來，就是一場屠殺。
真正的屠殺。
但凡那天來的所有道士，全部被她龍爪撕碎，無一倖免。
除了……
牛雲泰結結實實打了個寒顫。
“玉佩是我師父給我的。”
“你師父是誰？”
“我師父就是，就是，北海那次，戴面具的男人。”
姜寧寧皺眉。
牛雲泰哆哆嗦嗦，“我師父說，這個玉佩能保護我們不被尋仇，但是我師父從哪得來的玉佩，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師傅雲遊四方，不太和我們在一起。”
“你們？”姜寧寧挑眉。
牛雲泰就道：“我師父一共四個徒弟，有我，還有白六，宋雲七，唐慧，除了我是人，他們三個都是被師傅點化的精怪。”
“你師父和你師兄弟們現在在哪？”
那雷越來越近，牛雲泰都快哭了。
“這我真不知道，我殺了趙巍那次，本來是要用趙巍十萬大軍的煞氣修煉，就北海那次，我師父受傷很重，說只能用這些煞氣才能讓他恢復精魄，但後來你找上門，我怕被你報復，就投胎轉世了，後面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牛雲泰滿目央求。
“都說人死債消，這都多少輪迴了，咱們就不要清算了，我這輩子可是個大好人啊，你不能濫殺無辜。”
“你師父當時爲什麼要屠殺北海？”姜寧寧問。
牛雲泰搖頭，“師傅不會和我們說這些的，他只是吩咐，我真的不知道，你放過我吧，都說好人有好報，你不能篡改功德輪迴啊！我以前或許作惡了，但我這輩子是個大善人啊！”
姜寧寧簡直無大語。
你算個屁的大善人。
“再問你一個，你怎麼知道我就是北海小公主呢？”姜寧寧挑眉，似笑非笑，“你只是開啓了記憶輪迴，又不是恢復的法術。”
“因爲長得一模一樣啊。”
這回答倒是讓姜寧寧一愣。
長得一模一樣？
她上一世是個天師，忽然穿越成喪葬店小老闆，才成了這一世的姜寧寧。
這一世的姜寧寧，竟然和很久之前的北海小公主長得一模一樣？
這一趟也不算白來。
牛雲泰這裡再問不出其他的，姜寧寧腳一收，玉佩往兜裡一揣，順便拿出手機。
“行了，廢話不多說，你用假幣到我店裡消費一百零五，給的是二百，我當時微信找你九十五，所以，九十五，還錢！”
躺在地上，眼看天邊的雷就要順著窗戶進來的牛雲泰，這一刻，驚呆了！
舔一下被姜寧寧踩過的嘴皮，恍恍惚惚，“你專門來一趟，不是就爲了來討債吧？”
姜寧寧理直氣壯，“不然呢？難道來探監？美得你，廢話少說，趕緊還錢！”
牛雲泰的手機被沒收了。
巡警就十分貼心的給他送了過來呢！
九十五塊錢到賬，姜寧寧心滿意足離開。
“你們剛剛說什麼北海小公主啊，師傅屠殺啊，永生永世被雷劈啊那些，我得把監控刪了吧？”老警察送姜寧寧往出走，壓著聲音再次批評她，“都說了多少次了，有監控有監控，你怎麼就不長點心！”
姜寧寧頂著一張微笑臉看她孫大哥。
“沒事兒，不用刪，這個牛雲泰吧，他之前不是到處給人做法除魔麼，這次被抓，他腦子受到一點刺激，那些都是他臆想出來編的，我也就是順著他的話說而已。”
老警察一挑眉毛：我怎麼覺得你在匡我。
姜寧寧拍拍她孫大哥的肩膀，“真的，不過我看天有點陰，可能要下雨了，牛雲泰這麼壞，可別一個雷劈死他，你們注意點，我走啦，孫大哥再見！”
揮揮手，不帶走一片劈死牛雲泰的雲彩。
姜寧寧騎著小摩托離開。
才走沒有五分鐘……
轟隆！
天邊一道雷，就目標明確滾下來，就跟長了眼似的，一路滾進看守所，順著窗戶進了牛雲泰的屋，給他劈了。
第二天一早。
姜寧寧興致勃勃開了直播，整個彈幕全都在討論這一異常天象。
【聽說了嗎聽說了嗎，官方剛剛發通告，牛雲泰讓雷劈了！】
【臥槽，我家就在對面，走地雷看的清清楚楚，順著窗戶就進屋了！】
【聽說當時裡面還有個警察，直接目擊了牛雲泰被劈現場，人都給嚇軟了！】
【我就是那個警察，沒有軟，謝謝！】
【……】
姜寧寧美滋滋看著彈幕，“小寶子們，早上好~”
剛剛還在議論牛雲泰的彈幕，瞬間就變了臉呢~
【好什麼好，今天砸哪？】
【主播消失兩三天不出來，今天砸一個不過分吧！】
【跪求主播去砸我家樓上那對狗男女！】
姜寧寧眼睛一瞇，看著這條彈幕。
然後——
她屏幕裡的水友，忽然就發出了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