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你就是有名的佩帕.波茨了，”在近景擺設(shè)和遠景綠幕的融合中，飾演名利場美女記者克里斯蒂娜的萊思莉.比伯含笑地說，她隨意地甩了甩自己染過的金髮，用挑戰(zhàn)地眼神凝視著從容自若的佩帕.波茨。

“d。”珍妮也做了個手勢，她的造型和漫畫造型十分相似，都是剪裁精良的西裝套裙，而天生的金髮也被染成了紅髮，這也是漫改電影較優(yōu)勢的一點，人物形象不需要無中生有，有時候只是略做修改就夠了，不必導演來做最終的決定，所以前期籌備工作可以多頭同時進行，當然這也意味著導演的話語權(quán)較小，製作方參與的程度更高。

“在這些年後，託尼還讓你去拿他乾洗的衣服嗎？”克里斯蒂娜bitch氣十足地說，表示出了高高在上的優(yōu)越感，但實際目的當然是爲了打擊託尼身邊最受信任的紅人——當然也是出現(xiàn)在他身邊最久的女性。

之前一直態(tài)度友善、專業(yè)的小辣椒露出了遊刃有餘的從容笑容，語調(diào)不變、一語雙關(guān)地回敬，“我會做任何史塔克先生要求我做的事，當然也包括時而處理他留下的垃圾——請問您還有什麼事嗎？”

“cut！good！”導演喬恩.費儒，也是《鋼鐵俠》中哈皮的飾演者滿意地拿起導筒叫了一聲，“非常好——休息五分鐘，讓我去隔壁看看，然後我們就來拍這個佈景的下一場戲。”

和一般的劇組不同，《鋼鐵俠》有很多的後期特效內(nèi)容，這也使得唐尼的表演變得相當?shù)妮p鬆，很多時候他甚至是不需要上道具服裝的，只需要化個臉妝就ok了——因爲鋼鐵俠在天上飛行的片段全是特效製作，在拍攝中則是採取爲唐尼罩一個透明的頭罩，然後只取特寫的辦法，所以，在珍妮拍攝以她爲主的鏡頭時，唐尼也不必閒著，在隔壁棚拍這些簡單的特寫鏡頭就可以了，由於《鋼鐵俠》的文戲並不豐富，起碼這些特寫鏡頭連機位都無需調(diào)節(jié)，就只需要念念臺詞，武戲又幾乎全以特效製作爲主，所以拍攝難度不高，有一大半特寫鏡頭可以讓副導演監(jiān)工拍攝，帶幾組鏡頭，而不必事事都是導演出面。這樣也能更好地節(jié)約成本，縮短整個拍攝週期。

而比起目前還很省錢的盔甲內(nèi)鏡頭拍攝，託尼豪宅的內(nèi)景佈置反而是最花錢的部分，爲了打造這個當代富豪家居的奢華感，劇組是一點都沒含糊，半是拉贊助，半是出租金地營造了全是高端品牌傢俱的起居室，劇組的道具預算有不少都花在了租金上。就是演員在這個起居室裡拍戲都得特別小心，導演對這些貴重傢俱的使用也是能少則少，所以《鋼鐵俠》並不按照時間順序拍攝，而是在找出珍妮相關(guān)的所有戲份的同時，根據(jù)場景順序來排序的，之前幾天一直在拍辦公室場景（一樣有很多昂貴的傢俱和小擺件），今天就來拍客廳場景，剛纔拍攝的這一幕，雖然是佩帕的第一次出場，但實際上他們已經(jīng)拍了幾十場戲，也早已經(jīng)拍攝了快半個月的時間，珍妮的戲份都快拍完了。

喬恩晃去隔壁視察了一下，很快領(lǐng)回了拍完一部分特寫鏡頭的唐尼，兩人在客廳裡演了一些簡單的對白戲碼，上午的工作就宣告結(jié)束，等到下午，唐尼和扮演反派的傑夫.布里吉斯對過戲以後，這個佈景也會被拆除，傢俱則被歸還品牌商家，免得儲藏在倉庫裡還要付一筆不菲的保管費。

“聽說今早某人的狀態(tài)不錯啊，”午飯時間，小羅伯特.唐尼在珍妮對面坐了下來，笑著調(diào)侃了一句，“喬恩今早過來的時候又是滿面春風，照我看，他簡直快愛死你了。”

雖然珍妮和他之前沒見過面，但兩人有很多共同的熟人，比如說，他們都和喬治.克魯尼合作過，又都和大衛(wèi).芬奇有些交情。在演藝圈這個封閉的圈子裡，到了一定高度以後真的就是大家認識大家，再加上唐尼本人魅力過人，談吐風趣，不然也不可能有這麼多人一直挺他，所以珍妮和他熟稔得頗快，在拍攝中合作得也很默契——雖然從成片效果看，珍妮不保證自己比格溫妮絲出演的效果會好多少，但感情戲上她和唐尼顯然更爲合襯。因爲格溫妮絲有175，而唐尼哪怕是虛報了一些，也只有174，他們倆在身高上並不是太匹配，這一點來說，167的珍妮還是很具優(yōu)勢的，和高個子男演員搭戲的話，穿個高跟鞋也不覺得矮，和矮個子男演員搭戲那就穿平跟便鞋，還能把唐尼襯托得偉岸一些。

“彼此彼此。”珍妮笑著說，“感覺上你也是來度假的，他們今早是不是還讓你乾脆就坐著演戲了。”

“難怪人們這麼愛商業(yè)片。”唐尼開玩笑地說，“這就像是度假，還有錢拿——誰不想演呢？”

雖然這是玩笑話，但多少也有幾分真實，但佩帕.波茨的確是珍妮出演過最簡單的角色了，就算把她的電影處子秀吉蒂算在內(nèi)，佩帕在塑造難度和深度上的排名依然是倒數(shù)第一，對於小羅伯特也是如此。並不是說《鋼鐵俠》不是好電影，但這部電影的確沒有內(nèi)涵和主題，或者說它探討的主題實在是太過淺薄，像是小羅伯特和珍妮這個檔次的演員，處理託尼.史塔克和佩帕.波茨，根本是手到擒來，談不上任何難度。不管你有多少演技，在這個滿分就是20分的角色裡，都是隻能呈現(xiàn)出20分的效果，多了反而過猶不及，所以真是隨便演演就ok，你要演得很有深度，說不定導演還會喊卡呢。

當然了，和託尼比，小辣椒的難度要更低，發(fā)揮空間要更小，她也是珍妮出演的第一個號稱是女主角，但實際上只有花瓶戲份的角色。雖然在之前她也演了伊麗莎白，這個角色似乎可以算是《加勒比海盜》裡的花瓶，但伊麗莎白還是承擔著劇情推動的任務(wù)，她和主線劇情、電影主題的聯(lián)繫非常深刻，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海盜》系列應該是三個主演，而《鋼鐵俠》的主演就只有唐尼一個人，珍妮要做得就只是在有她的場次裡表現(xiàn)得很酷就可以了，這就是她這個角色存在的全部意義。

從前當觀衆(zhòng)的時候，當然不會去想那麼多，但現(xiàn)在作爲演員和製片人來看待從前看的漫改電影，珍妮就感覺到了女演員在接下來的這個年代，生存空間的進一步縮小：在她穿越回來的2014年，北美總票房幾乎和是十年前持平，頂多只是膨脹了幾億美金，但因爲3d電影的普及，票價反而有所上漲，而且3d電影的票房往往很容易衝高，而這就可以推出一個很簡單的道理——隨著家庭電視越來越高清，投影儀越來越便宜，那些不以特效爲賣點的電影，吸引人們走進電影院的元素是越來越少，反而是特效電影如果搭配上一個相對簡單輕鬆，足夠老少咸宜的故事，那麼很容易就能在北美和全球都取得讓人瞠目結(jié)舌的佳績。可以說，《海盜》是這種配搭的先行者，《阿凡達》是高峰，而漫威宇宙則是這種搭配的集大成者。他們家的漫改片集合了3d視效、知名角色和輕鬆劇情，在商業(yè)市場上完全是大殺特殺，全球一般是5億、6億起收，收4億那都算是差的了。起碼在她穿越過來的那個年份，漫改片的熱潮看來還要持續(xù)下去，在五六年內(nèi)應該是不會退卻。——然而，就是這麼一個時代的弄潮兒，留給女演員的空間卻是非常的小，可以說，在漫改片這個領(lǐng)域，女演員的存在感是第一次被削弱到了似有還無的地步，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淪爲了花瓶中的花瓶。

當然，這不是說以前的視覺大片裡就沒有女演員出來打醬油，充任花瓶，很明顯，凱瑟琳.澤塔-瓊斯在《偷天陷阱》，哈莉.貝瑞在《劍魚行動》裡都是賣弄風騷的花瓶式存在，不過從《鋼鐵俠》系列開始，漫改大片的愛情戲碼是一路減少下去的，而且愛情戲越多，影片口碑越差，女主角存在感低到讓人懷疑是否有這麼一個角色存在的《美國隊長2》口碑爆棚，毫無愛情戲的《復仇者聯(lián)盟2》口碑爆棚，反之，對愛情濃墨重彩的《超凡蜘蛛俠》第一部起就不受看好，第二部直接口碑票房雙撲街，被罵得第三部直接遙遙無期，而戀愛戲份次於《超凡》，女主角存在感也挺強的《雷神》系列口碑相對最差，寵兒娜塔莉.波特曼收穫滑鐵盧式的普遍差評，這當然也是因爲《雷神》系列劇本質(zhì)量稀鬆平常，是‘不受寵的小孩’，但也是充分地體現(xiàn)了觀衆(zhòng)觀影心理的變化：觀衆(zhòng)不想看超級英雄談戀愛，搞那些惡俗的浪漫戲碼，爲了女人痛苦不堪懷疑自我，他們想看超級英雄酷炫的戰(zhàn)鬥。

觀衆(zhòng)的心理是沒有對錯之分的，滿足觀衆(zhòng)也是商業(yè)片的天職，所以越是往後，特效大片裡的愛情戲份也就越少，而比起《星際穿越》裡還能有自己背景故事和自身選擇的安妮.海瑟薇，漫改片在給女主角安排‘非愛情戲碼’這一點上是先天不足——所有的個人英雄片實際上都是一個主題，也就是英雄的自我認同和自我成長，說白了就是你一個凡人怎麼成爲英雄的，在《蜘蛛俠》、《x戰(zhàn)警》這些世紀初期的英雄片裡，愛情戲是英雄成長反思的扳機之一，女主角也因此獲得了充沛的戲份，但現(xiàn)在，這個triger被市場淘汰了，英雄成長的感情扳機變成了親情、友情，女主角的地位也因此黯然邊緣化，她們在劇情裡已經(jīng)沒有作用了，即使想要勉強多塞鏡頭，也只會造成整個電影結(jié)構(gòu)的失衡。

小辣椒在《鋼鐵俠3》裡化身打女，《美國隊長1》的女主角卡特是冷硬女軍官，漫威宇宙裡戲份最多最豐沛的是無愛情戲的打女黑寡婦，實際上都是編劇在努力地應對這種變化，想給女主角加戲，但這種做法的效果也就是泛泛而已，一個很好的例子就是，在開局階段，《鋼鐵俠》能邀來格溫妮絲.帕特洛，《雷神》能找來娜塔莉.波特曼，但越是往後，新開的系列裡就越是難找到真正有演技，有奧提實力的女主角，這固然是因爲漫威搞明白了片酬該花在哪裡，但也是因爲女演員的團隊已經(jīng)分析明白了出演這些系列的利弊：說不上妨礙職業(yè)生涯，但顯然也是對事業(yè)沒有太大的幫助。

珍妮並不是個非常強硬的女權(quán)主義者，她對於這些政治概念沒有太大的興趣，但她也不喜歡這種趨勢，很明顯，這會加大男女演員的地位差距，少了這麼一條快速上升通道，好萊塢值得注目的女演員數(shù)量肯定會逐年比男演員更少，日積月累，女星不能染指這麼一大塊票房蛋糕的結(jié)果也會回饋到女演員頭頂?shù)牟Ａ旎ò迳希粯邮且斨@塊天花板往上爬的，當然，更重要的是，從《鋼鐵俠》和《阿凡達》的投資過程來看，在真正的大項目跟前，大夢的投資和她的出演還是會形成捆綁關(guān)係的，如果放任歷史如同她記憶中那樣往前進展，在《鋼鐵俠》之後不幾年，人們就會知道，女星在漫改項目裡既不擔票房也不收人氣，那麼人家根本都不稀罕她出演——於是大夢基本就沒法染指除了《鋼鐵俠》以外的漫改項目了。這也是她死乞白賴也要搭上《鋼鐵俠》這艘船的原因，說白了就是這時候漫威還不成氣候，對自己心裡沒底，所以比較好忽悠……

在進組之前，珍妮忙到飛起，很多想法都比較模糊，還沒有完全成型，只是憑著感覺在做，但在她準備《鋼鐵俠》，包括進組拍攝的這段時間裡，重看漫威宇宙那些大片的過程中，這些想法也是一一地清晰了起來，形成了一條完整的思路：在哈利.貝瑞的《貓女》慘僕以後，沒有電影公司敢於再單開女性超級英雄電影了，黑寡婦也只能在別人的電影裡上演格鬥術(shù)，魔形女珍妮弗.勞倫斯得了影后，票房能力也被《飢餓遊戲》證明，但即使如此，福克斯也不肯開外傳，只是在正傳裡使勁給她加打戲，壓榨她的票房價值——如果歷史就這麼進行下去的話，除了這兩個崛起原因特殊的打女以外，很可能沒有女星從漫改電影裡獲取好處，而她如果想要盡力改變這樣的現(xiàn)實，那麼唯一能做的就是改編一部女性超級英雄電影，自己出演，如果能夠大爆，那麼市場自然會有所回饋，黑寡婦和魔形女外傳也許就會開出來，然後——無需多說，這塊市場一旦形成，就不愁別人開始跟風，而她也能坐擁一部大賺特賺的系列，爲大夢攬財源的同時，在演員界的地位應該還能更進一步，坐穩(wěn)超a。

當然，如果這部電影也是撲街，那麼珍妮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願賭服輸，起碼能做的她已經(jīng)做了，既然改編不了，那也只能承認失敗，承認她，或者承認女演員就是這麼倒黴，吃不上漫改電影這口飯了。

“只能說是有這個想法。”之前她和唐尼也聊過類似的話題，所以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討論起現(xiàn)在漫改電影現(xiàn)狀時，唐尼也是順勢問起了她之前提過一句的念頭，珍妮坦白地說，“具體的人選都還沒開始尋找，所以這真的只是個非常初步的想法，不過，是的，我已經(jīng)開始期待了。”

“這話千萬別讓影評家們聽到，”唐尼豪爽地笑了起來，“又一個哈利.貝瑞？影評家會心痛至死的。”

之前拿過影后以後，哈莉.貝瑞去拍商業(yè)片，的確讓很多寄望於她繼續(xù)出演深度電影的影評家大失所望，對影評家來說，雖然《劍魚行動》裡貝瑞也是在當花瓶，但怎麼都比在漫改電影裡賣弄風騷要好一些。漫改電影的文藝格調(diào)低得可怕，雖然說影評家不至於一遇到這種電影就會化身無腦噴子，也能承認其商業(yè)價值，就事論事地在商業(yè)片的領(lǐng)域裡給與評價，但指望他們對出演漫改電影的影帝影后說好話，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wù)，當然這也很正常，畢竟影帝影后在自己的得獎作裡，奉獻的肯定是極爲複雜細膩，觸動人心的表演，這一點漫改電影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讓他們說去吧，”珍妮嚥下了一口意大利麪，無所謂地說，“對此，我不在乎。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丹尼爾.戴-劉易斯，即使是梅麗爾也會出演《惡魔穿著prada》，而我距離她還有一段路呢。”

梅麗爾肯定不會出演《鋼鐵俠》裡小辣椒的角色，這是事實，不過珍妮對於小辣椒也不算是毫無動力，在下定決心要拍攝自己的女性超級英雄電影以後，她反而是能夠轉(zhuǎn)圜心態(tài)，更客觀地看待自己和文藝片、商業(yè)片的關(guān)係了——凱倫、夢露這樣複雜而豐滿的角色也許能讓她享受表演，讓她感覺自己在締造傑作，但小辣椒、伊麗莎白和安迪、艾麗，一樣是不可或缺的角色，誠然，扮演她們並不是那麼的有趣，但她們能爲她回饋到的票房、影響力也是凱倫和夢露無法給與的，世界上有無數(shù)偉大的演員都拍攝過數(shù)量衆(zhòng)多的商業(yè)片，也許傳世數(shù)量不多，但他們正是靠著這樣的影片名留青史。作爲取悅大衆(zhòng)的產(chǎn)品，商業(yè)片也許庸俗而套路化，但在其中出演角色並不是什麼值得羞恥、毫無意義的事。

只要是製作精良、富有誠意的電影，不論是商業(yè)片還是藝術(shù)片都值得出演，她應該調(diào)整自己的心態(tài)，不要因爲一個凱倫就任性起來，只想著追求自己在表演中的滿足感，而對於大衆(zhòng)的正常品味表示輕蔑。不論如何，電影的娛樂屬性是它能存活至今的保證，是啊，大衆(zhòng)就是喜歡看大團圓、喜歡英雄救美、喜歡爽快的視覺效果，反感晦澀壓抑的鏡頭語言，反感著政治傾向嚴重、說教意味十足的電影……他們畢竟是花錢來看，想要滿足自己的需求那是天公地道，而既然你珍妮也是這樣靠著大衆(zhòng)的喜歡，靠著因爲這些喜愛而來的票房、人氣一步步地走到現(xiàn)在的，那滿足大衆(zhòng)的喜好也算是本職工作的一種，因爲小辣椒簡單就覺得自己在浪費時間的話，那多少有點太自我中心了。包括之前對《阿凡達》只想投資不想演的心態(tài)，如果說珍妮不想當演員只想當製作人的話，演員是通往製作人之路的跳板的話，那倒是沒什麼，但她還想當演員的話，那樣的心態(tài)就有些不對勁了。真正的好演員，比如說小羅伯特.唐尼，漫改片男主都能演得有聲有色，讓自己一下由黑翻紅，叫全球觀衆(zhòng)都如癡如醉，在表演中也沒看他嫌棄託尼的心路簡單，表演過程太乏味。——能入能出，能投入地演文藝片，也能在商業(yè)片裡找到樂趣，這纔是真正合格敬業(yè)的演員，真正的大師境界吧。

當然，這樣的想法她也不敢擔保就絕對正確，但起碼珍妮成功地用這樣的說法說服了自己，現(xiàn)在她對今年剩下的拍攝行程也沒那麼畏難了，並不會先行判斷這是乏味、無趣的工作，還是抱著能夠找到驚喜，發(fā)掘自我和獲得新知的期待，甚至是對那部還在雲(yún)霧裡，什麼都沒定下來的女超級英雄電影，也不再是純粹爲了賭氣和商業(yè)考量，而是真正發(fā)自內(nèi)心地有了興趣和期待。

“這麼說，你覺得你就是下一個梅麗爾.斯特里普了？”小羅伯特有些戲謔地問著，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的談話態(tài)度，“不過說真的，我也很期待看到你的超級英雄電影，也許我該去客串一下，以鋼鐵俠的身份——到時候可千萬別忘了帶上我去客串。”

雖然他現(xiàn)在還沒徹底由黑翻紅，但唐尼已經(jīng)從最低谷走出來，不算是潦倒了，在他再婚並徹底戒毒以後，僅用了兩年不到的時間就重新接上了預算過億的大片，演的還是在漫迷中人氣也算二線的鋼鐵俠，這樣的演員說要來客串珍妮的電影，那就不是抱大腿，而是示好送人情了。

也正是因爲他這樣熱心的個性，在圈內(nèi)纔會有這麼多好友一再伸手拉他，珍妮也是對他印象不錯，她笑著說，“求之不得，你可別後悔，羅伯特，到時候即使你忘了這句話，我也會逼著你排出行程的。”

“在說什麼呢？”克里斯手裡拿著一杯咖啡走了過來，“什麼行程？”

“我們在說珍妮弗要拍攝的那部女超級英雄電影。”唐尼笑著和克里斯打了個招呼，“hey，man，襯衫不錯——你的話讓我受寵若驚啊，珍妮弗，有你的男朋友在一邊隨時可以客串，你還想得起我嗎？”

“什麼超級英雄電影？”克里斯茫然地說，然後他忽然想了起來，“噢，你在馬爾代夫說的那句話——沒想到你還記著這件事呢，珍妮。”

“只是隨便說說，”珍妮有些抱怨地說，“即使要拍，也是09年、10年的事了，天啊，你們簡直不會相信我的行程表有多崩潰的。”

“是啊，”克里斯也做了個心領(lǐng)神會的表情，他對唐尼半開玩笑地說，“你簡直不會相信，我的女朋友有多工作狂，現(xiàn)在纔剛剛是07年，但她的工作時間表卻已經(jīng)是排到三年以後了……”

說到一半時，他有些出神，直到說完了才又振作起來，笑著捏了捏珍妮的臉，“五尺六寸的無窮無盡的精力，是嗎？”

珍妮衝他齜牙咧嘴，甜甜地說，“我是不是讓你感覺到了自己的蒼老呢，親愛的？”

小羅伯特也跟著大笑了起來，他真誠地說，“注意休息，珍妮弗，我知道，現(xiàn)在全世界都需要你，但相信我，過多的行程會讓你的身體不堪重負——”

他的眼神黯淡了下來，似乎是想到了自己走紅後的荒唐年代，但他很快又振作了起來，“永遠都注意休息，多拍些輕鬆的商業(yè)片，就像是我一樣，不給惡習可乘之機。”

珍妮和克里斯都是尊敬地聽著他真誠善意地勸告，克里斯咧嘴笑了笑，又拉扯了一下珍妮的耳垂，“聽到了嗎？永遠都要注意休息——親愛的珍妮弗，永遠都要注意休息！”

珍妮不滿地抗議了起來，唐尼則爆發(fā)大笑——在打打鬧鬧的笑聲中，一個月的愉快片場之旅轉(zhuǎn)瞬即過，克里斯收拾行李奔赴自己的片場，而珍妮在短暫地回洛杉磯休整幾天以後，也搭上了前往新西蘭的長途飛機，投奔《阿凡達》劇組，開始了開拍前的前置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