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的期望破滅了,嘟了嘟嘴:“我不要……我要吃章魚小丸子!我要吃烤鳥肉,我要吃雪莓娘,我還要吃關(guān)東煮……”她報了一長串的特色小吃,單亦君聽得呆愣當(dāng)場。
扭頭又看了一眼那些路邊攤的小吃,濃眉微微蹙起:“路邊攤的東西不乾淨(jìng),吃了……”
“不好”兩個字尚未說出來,殷十一便使勁的將手抽了出去,憤憤的瞪他一眼,道:“我要吃!我不管!”
單亦君滿臉無奈的看著她,半晌才妥協(xié):“好,就這一次!”
殷十一立時笑了,變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單亦君看得目瞪口呆。
買了章魚小丸子和烤鳥肉,殷十一滿足的吃著。山頂是一片平地,神社周圍遍植櫻花樹,其間穿插寬大的神道和石階,環(huán)境很是素雅。
“這裡是崇奉與祭祀神道教中各神靈的社屋,標(biāo)誌物是入口處的鳥居……”不遠(yuǎn)處傳來導(dǎo)遊解說的聲音,十一和單亦君舉目看去,看見一隊旅遊的國人,卻只看見那個導(dǎo)遊的背影。
十一一邊吃著章魚丸子,一邊道:“我們現(xiàn)在幹嘛去?”其實殷十一很容易滿足,只要有吃的,她就沒了遊玩的心思了。
單亦君四下看了看,按照禮節(jié),應(yīng)該去手水舍清潔自己,然後進(jìn)入供奉神體的正殿。
他等十一吃完東西,帶她去洗了手,然後進(jìn)了正殿。
“拜殿的規(guī)矩是二禮、二拍手、一禮,也就是鞠躬兩次、拍手兩次、鞠躬一次……”又遇到那位導(dǎo)遊,十一和單亦君忍不住又看了那人一眼。聽著聲音實在是很熟悉,所以十一扭頭看了過去。
這次,她看清楚了,那個導(dǎo)遊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飛機(jī)上和在溫泉館裡遇見的三本相一。
那人也看見了十一,桃花眼一瞇,便衝著十一笑得格外的燦爛。
殷十一默默地收回目光,從單亦君的手裡接過香資輕輕投進(jìn)賽錢箱,算是獻(xiàn)給神的貢品。爾後搖響垂玲,以告神靈。
鞠躬兩次,擊掌合十兩次,表示對神靈的敬意。十一心裡默默祈福,最後一鞠躬,結(jié)束了拜殿。
從正殿出來,十一和單亦君循著神道走在櫻花林子裡。寒風(fēng)襲來,許是因爲(wèi)呆在山頂,所以十一覺得有些冷。
“冷?”單亦君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適,下意識的把自己的外套脫下,披在十一身上。
殷十一在神道上站定,微微仰頭透過櫻花樹的枯枝看向天空。烏濛濛的天空,似乎在飄灑著什麼東西。
“怎麼了?”單亦君狐疑的蹙眉,爾後學(xué)著十一的模樣仰頭,仰望天空,才覺得天空是那麼的寬廣。
“好像下雪了……”十一的聲音很小,但是單亦君聽見了。
下雪了,薄薄的白雪從烏濛濛的天空降下,輕柔婉轉(zhuǎn)的落地,或是落在人們的肩上發(fā)上衣服上。
十一擡手?jǐn)傞_掌心,去接從天而降的雪花。晶亮的眸子閃爍了一下,她的脣角逐漸揚起,一抹欣喜
的笑盪漾開去:“好美!”
完全是情不自禁的讚賞,這算是她在異國他鄉(xiāng)所見的第一場雪。白淨(jìng)、輕柔、一觸即化。
陸陸續(xù)續(xù)的雪花飄落,大家都注意到了。
甚至有人驚呼,大多數(shù)人都很開心。
不遠(yuǎn)處,三本相一站在正殿外面的檐下,瞇著眼含著笑打量著雪中的殷十一。他爲(wèi)她的身姿著迷,爲(wèi)她的美貌折服,這樣的女人,要是能玩兒上一次,他就是死都值了!
就在三本相一遐想之際,兜裡的手機(jī)響了。他摸出手機(jī)看了一眼,接了電話。
雪逐漸下大了,殷十一和單亦君回到正殿檐下的時候,三本相一和那一隊旅行的人已經(jīng)離開了。
雪約莫下了一個小時,停了。地面覆了一層白色,整個神社像是披上了一層白色似的,純淨(jìng)無暇。
十一覺得很美,摸出手機(jī)拍了一張,爾後又拉著單亦君去雪地裡拍了一些照片,才肯下山。
回到山下,單亦君帶著十一去吃了日本料理。日本料理要求色自然,味鮮美,形多樣,器具精良,材料和調(diào)理法則重視節(jié)奏感。
十一點了神戶牛扒、味增湯還有天婦羅、銅鑼燒,單亦君則只點了一個烏冬面。兩個人慢悠悠的吃著,坐在落地窗前,靜靜的欣賞著窗外的風(fēng)景。
“十一,一會兒我們?nèi)ベI和服好嗎?”陪著殷十一玩兒一個上午,也該好好的準(zhǔn)備晚上的舞會了。
殷十一嘴裡咬著銅鑼燒,連連點頭:“好啊!晚上幾點的舞會啊?那個……我怕我會失禮……”
“放心吧,晚上先去參加家宴,至於舞會,咱們可以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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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殷十一驚住了:“誰的家宴啊?”
單亦君並沒有回答她,只是扭頭看向落地窗外,正好看見幾個下學(xué)回家的孩子。心裡忽然一動,竟然生出一種想要個孩子的衝動。
“問你話呢?單亦君?”殷十一見他發(fā)呆,擡手湊到他的眼前晃了晃:“你怎麼了?看什麼那麼出神?”
單亦君回過神來,目光落在十一的身上。薄脣微張,本想說點什麼,最終還是抿了抿脣瓣,將話嚥了回去。
他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告訴十一,他想要個孩子。而且再看殷十一,她自己也還是個孩子,所以這個念頭只能暫時打消了。
“沒事,趕緊吃吧!”男人沉著嗓音說著,目光微轉(zhuǎn),又看了看窗外路過的孩子,他們的身影已經(jīng)遠(yuǎn)了。
吃過飯後,單亦君便帶著殷十一去了和服專賣店。回到旅館已經(jīng)是傍晚六點多了,十一換上了和服,化了淡妝,站在鏡子前左右打量自己。
單亦君從浴室裡出來,看見她的時候,微微一愣,眼裡閃過一抹驚豔。
穿上和服的殷十一透著古典美,細(xì)眉大眼,長髮略挽,她點了絳脣,學(xué)著電視裡那些日本女子的模樣化妝,將薄脣畫得很小,粉嫩粉嫩的,格外誘人。
單亦君只覺得自己小腹
燥熱,僅僅只是看著她,目光從肩膀滑到臀部,他的眼裡逐漸升起火花。
不過現(xiàn)在根本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單亦君只好自己壓下那團(tuán)火,面容平靜走到十一的身後,爲(wèi)她簪花:“十一,你真美。”
是陳述事實額,若不是讚賞。這比讚賞更讓十一覺得開心。
其實當(dāng)她站在鏡子前的那一刻,也被自己驚豔到了。身上的和服是雪白色,純棉面料,衣身繡著一朵朵粉嫩的櫻花。
和服的穿法有些複雜,說起來與古人穿衣的方法有些相像。先穿上和服內(nèi)衣在船上和服外套,後背不要有這周,兩手拉住袖邊往兩側(cè)平伸來展平廣袖。
繼而拉住和服左右前襟向前伸展,確保後背平整。同時後襟向上拉,直到和服邊垂在腳踝處即可。合上上前襟,將邊放在鎖骨處,將下前襟拉向前方,在腰部收緊不留多餘。
繫上繫腰帶,繫上伊達(dá)揚,這樣就夠了。
十一用的粉色的伊達(dá)揚,發(fā)挽起,別上扇飾和簪花,整個人就像是從古畫裡走出來的似的。
“走吧,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出發(fā)了。”單亦君小心翼翼的牽起她的手,十一順勢將梳妝檯上的手袋拿上,穿上夾板鞋便跟著單亦君出門了。
走出旅館,一路上不少男士的目光都落在十一的身上,眼裡多少會溢出驚豔,也有多她身旁男人的羨慕。
單亦君淡定的牽著十一的手,緩步步下臺階。車在就等候在路邊,看見單亦君和十一走來,車上的司機(jī)急忙下車,恭謹(jǐn)?shù)某鴨我嗑褪痪狭艘还?
“單先生、單夫人,請!”
不算標(biāo)準(zhǔn)的中文,十一聽著有些滑稽,不過忍住了沒笑。她今天的裝扮十分端莊,而且是參加別人的家宴,所以十一不想出糗,丟自己的臉也丟單亦君的臉。
畢竟是在國外,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十一覺得是很有必要的。
車子開出了市區(qū),往難得一見的歐式風(fēng)格別墅區(qū)駛?cè)ァR笫灰宦酚^賞著夜景,直到車開進(jìn)了一撞低調(diào)卻又奢華的別墅裡,她纔回過神來。
單亦君和殷十一下車,有管家上來迎接,單亦君用日語和那位管家說了幾句話,便牽著十一的手跟著那位管家進(jìn)了別墅的大門。
客廳很是寬敞,此時已經(jīng)有不少人了。流水宴分置兩邊,騰出了足夠的空間作爲(wèi)舞池。殷十一跟著單亦君上樓,她還記得單亦君說過,他們要先參加家宴,然後纔會過來參加這個舞會。
“好美……”
“那位小姐是誰啊?”
“和她身邊的先生真是登對……”
讚美的話語一句句的飄進(jìn)單亦君的耳裡,他垂首看了看身邊的小女人,脣角彎了彎。
而殷十一則是一臉茫然,她能感受到那些人炙熱的目光,但是卻不知道他們嘰裡咕嚕說些什麼。
看樣子,回去以後一定要多多學(xué)習(xí)別國的語言了,否則出國的時候真的很麻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