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野?”
姜見憐的胳膊被猛地一拽,她倒向面色陰沉的男人懷中。
感受到她因寒冷而發抖的身軀,陸沉野脫下外套,強硬的蓋在她的身上。
然後擋在跟前,隔開了姜紈。
“你如果一心尋死,就不要拉上別人墊背?!?
陸沉野的語氣裡滿是藐視和不屑。
姜紈站在原地,丹鳳眼中覆著一層薄薄的冰。
“你又算什麼?!?
陸沉野的聲音又冷了幾分:“你——”
“明明是我先遇到她的?!?
“陸沉野,你覺得自己又幹淨到哪裡去了?”
姜紈微微擡起下巴,他脣角勾著很冷的笑。那是姜見憐從未見到過的神情。
宛若暴怒的黑豹,在黑暗中亮出獠牙。
陸沉野瞇起眼睛,似乎並不在意他的話:“沒有人是完全乾淨的。至少比你要好——臭名昭著的黑淵太子爺!”
墨色的眼瞳裡聚集起風暴,姜紈的手按在腰後,露出一小節漆黑堅硬的槍支外殼。
他還帶著槍!
姜見憐猛地拽了下陸沉野,繞到一旁,按住姜紈的手。
她冷聲呵道:“幹什麼!手放下!”
姜紈一愣,抿了抿脣,收回手。
可他又想起什麼,匆忙解釋:“槍裡沒子彈。我要拿的也不是槍?!?
“那你要幹什麼?”
深吸一口氣,姜紈冰冷的看了眼陸沉野:“你大半夜不睡覺,不就是因爲看到了他送姜念回來的畫面嗎?!?
姜見憐和陸沉野都猛地一僵。
此時,姜紈已經掏出手機,拿出一份拍好的文件:“這些,就是姜念手裡全部的底牌。我一次性給你?!?
陸沉野瞳眸一縮:“你?”
“這些只是冰山一角。”姜紈垂下眼:“陸沉野,你,或者說你的家族,在幾十年前,曾經跟黑淵有過長時間的合作。”
“而那次合作的最終結果,導致陸家傷亡慘重,自此一蹶不振,只能依靠英國殘存的勢力,才能勉強存活下來?!?
姜紈淡漠的傳過去另外一份文件:“我能調查到的,只有這些。其他更加具體的內容……”
他冷聲道:“在柳老爺子那裡。”
陸沉野粗略的掃了眼文件,面色鐵青,握著手機的手,爆出根根青筋。
“你怎麼會知道的這麼詳細?”
“這跟你沒有關係。我只是單純的厭惡姜念那個蠢女人?!?
看來是因爲這些文件,陸沉野纔會被迫去跟姜念一起的。
心中陡然騰昇起一股莫名的滋味,姜見憐微微側身,躲開陸沉野牽過來的手。
“看來柳老爺子知道的事情很多啊?!?
姜見憐雙手環胸,腦海中回憶起在柳家小島上的一幕幕。
“我會想辦法從他那裡獲得更多信息的?!?
陸沉野緩緩閉上眼睛。
姜紈卻道:“我要到明天中午才離開。在此之前,可以破例幫你一次。”
“條件是——在我離開之後,保護好她?!?
“你不說我也能做到?!标懗烈拔⑽櫭?,極爲不信任的上下打量姜紈:“你有什麼辦法?臥底?潛入?”
“在絕對的武力面前,這些都顯得愚蠢又繁瑣?!?
依舊是帶著淡淡嘲諷的語氣,他眸中對陸沉野的厭惡毫不掩飾。
陸沉野竟然也是一樣。
兩人面對面站著,就彷彿有兩道電光在彼此轟炸。
姜見憐沒忍住,又一次打了個噴嚏。
半小時之後,她穿了件寬大的黑色毛呢外套,跌跌撞撞的被陸沉野牽著,身後,是黑著臉的姜紈。
“早知道撐把傘過來了……”
他看著自己淋溼的外套,又看了看姜見憐身上,陸沉野的黑色毛呢大衣,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可沒有辦法,她都已經被凍成那副樣子了。
姜紈深吸一口氣。
一小時後,一輛機車帶著一輛瑪莎拉蒂,在華京最爲偏僻的別墅區停下。
三人沿著小路,翻進柳家的後花園內,然後,一束手電光照了過來。
姜紈下手穩準狠,眨眼間,保安就已經被撂倒,徹底昏迷過去。
陸沉野拿起對講機,按下一個按鈕,低聲道:“沒有異常?!?
對講機那邊傳來了吵雜的聲音:“哦。你再去大廳轉轉,今晚,那地方不能有一秒,是少於五人守著的?!?
“收到。”
陸沉野淡漠的關掉對講機。
而姜紈,則也輕車熟路的撬開了鎖。
望著兩人坦然且從容的背影,姜見憐裹緊身上的毛呢大衣,突然覺得,這也許纔是他們的主業。
怎麼能專業到這個地步!
柳老爺子在華京的別墅,依舊是典型的巴洛克建築,這建築有個特點,那就是結構極爲相似,進去過一次,就能輕而易舉的知道整個房間的構造。
陸沉野對此十分了解,他低聲道:“這棟樓內多爲功能性建築,沒有臥房,所以除了保安之外,我們不會遇到其他人?!?
姜紈半信半疑,姜見憐剛要說什麼,身旁的房門卻被突然打開。
“……是,恩,我知道……”
柳恆舉著手機,淡漠的神色,卻在擡眼那一刻,灰飛煙滅。
電話裡的人得不到迴應,還在詢問,柳恆卻深吸一口氣:“有突然狀況,待會兒我打給你?!?
他掛掉電話,微笑著看向衆人。
姜見憐趕緊抱住姜紈舉到一半的胳膊。
“柳少爺,就是說,給個解釋的機會……”
“小玫瑰?!彼麕е臒o奈:“只需要給我發個短信,我可以帶你進來的?!?
姜見憐:“哎呀我這不是不知道你也在嗎。”
陸沉野皺眉:“小玫瑰喊誰呢?”
姜紈“嘖”了一聲,別過頭去,神色冷淡。
“總之,先去換身衣服?!绷鴲a輕輕拍了拍姜·落湯雞·見憐的肩膀:“女孩子不能受寒的?!?
言罷,他又擡眸,冷颼颼的看了眼兩人:“這麼簡單的道理,我以爲是人盡皆知的。”
莫名的,姜紈有些心虛。
可她真的很冷,尤其是身上的毛呢外套也沾滿雨水之後。
柳恆帶著幾人前往客房,從裡面翻出一套衣裙,望著純白的圍裙和淺藍的裙邊,他罕見的有些猶豫。
“怎麼了?”
姜見憐問。
“……沒什麼。翻到有一套女士的衣服,你先去簡單洗個熱水澡,我需要將這套衣服熨一熨,之後會放在淋浴間外面?!?
他望著手裡的女僕服,抿起脣角。
應該,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