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激盪的黃塵，一輛莊翼熟悉的破車駛來，寇莽帶了十幾個人趕來。一下車，衆人的槍口就齊刷刷對準莊翼。

寇莽半張臉陰沉沉的，他再三叮囑，沒想到這羣豬一樣的手下還是惹出了事端。但牛大彪跟了他多年，一直忠心，他不能坐視不理。

一邊走向寇莽，一邊向帶來的手下揮揮手，示意大家將槍放下。

“大哥，別管我，快弄死這野小子。”

“你個蠢豬給我閉嘴，再敢哼一句，老子先弄死你，就知道他媽的給我惹禍。”寇莽幾乎是咆哮，一聲吼得牛大彪再不敢廢話。

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心情，寇莽站在莊翼五米開外的地方，開口說道：“莊兄弟，雖然大彪有錯在先，但……我不能由著他去死。”寇莽搖了搖頭。

“錯？”莊翼笑了笑，索性一屁股坐在牛大彪的身上，“這不過是荒野的規矩。”莊翼指了指自己的眉心，又指了指心臟，“　如果剛剛那顆子彈打中這裡，或者這裡，這一切都將不是問題，可惜他失手了。”

“野小子別他媽的給臉不要……”剛剛還霜打了一般的傢伙，現在仗著人多又開始張狂起來。

咔嚓！一聲脆響，最後一個字還沒有說出來，整個下巴已經被莊翼擊碎。一切都發生的太快，當大家發現的時候，莊翼再次坐到了牛大彪身上。

寇莽眼皮狂跳，半天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他想象過莊翼很強，但沒有想到竟然厲害到這種地步。

“莊兄弟果然英雄少年啊，不過，既然你沒有殺了大彪，就說明有得談了，那麼說說你的條件吧？”

“簡單！”莊翼擡手一甩，手裡的大刀穩穩紮在寇莽門前，“一條胳膊換一條命，就看你舍不捨得了。”

“你媽比，小崽子找死。”寇莽在兄弟中頗有威信，莊翼的條件頓時惹怒了寇莽一干手下，槍又齊刷刷擡起來。

“大哥，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惹的禍，我自己承擔，你快弄死他，媽比的，老子早就活夠本了。”

沒有理會牛大彪的叫嚷，寇莽腳一勾就將刀提了起來，探手握在手中，撫摸著刀的紋路，由衷感嘆，“真是一把好刀，我不虧，希望小兄弟是一個信人。”

“大哥，不要……”

“大哥……”

“大哥，我們和他拼了，不信這麼多人還弄不死他一個。”

……

“都給我閉嘴，不就是一條胳膊嗎？我寇莽斷的起。”

莊翼一直神色平淡地看著，寇莽眼中閃過一道狠色，揮刀朝自己左臂斬去。刀鋒剛剛觸碰到皮膚，寇莽就感覺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托住了他的胳膊。

“莊兄弟你這是何意？”寇莽不解地看著莊翼。

將刀從寇莽手裡接過來，莊翼無所謂地說道：“算了，我對人肉不感興趣，還是留給你自己吧，相信你不介意請我喝一杯。”

“這個自然，莊兄弟的人情我寇莽記下了。”

“不用記了，還是現在就還吧，我不喜歡別人欠我東西。小耗子還在那邊躺著，他受傷不輕，你負責救活他。”

對於莊翼來說殺不殺牛大彪都無所謂，全在他一念之間，但董浩不一樣，在他被狼王撲倒的時候能開槍救他，所以他必須儘自己最大的可能救這個孩子。

牛大彪從地上爬起來，依然不服氣地瞪著莊翼。莊翼一個箭步上前，一拳轟在牛大彪的腹部，牛大彪真個身體好像蝦米一樣蜷縮起來。

“我不喜歡別人對我說粗話，這個算對你的懲罰。”

寇莽吩咐手下將被莊翼擰斷脖子的那個倒黴傢伙就地掩埋，又差人將董浩擡上了車，莊翼沒有暴露黎明的存在，一起乘坐寇莽的車回村。

老闆娘久不見董浩的影子，再聯想到平日裡董浩對莊翼崇拜的神情，當即破口大罵，“這短命的小崽子，看你回來老孃怎麼收拾你。”

在店裡坐立不安，老闆娘一邊絮絮叨叨咒罵董浩，又忍不住往村頭跑了幾次，想看看董浩回來了沒有。

“這個天殺的，一刻都不給老孃安分。”老闆娘來回踱著步子，聽到汽車聲音，精神一震，向前迎去。

車停在老闆娘身邊，莊翼跳下車。

“莊兄……兄弟，我家小耗子是不是跟你出去了？他人呢？”老闆娘著急地朝車上探目。

“董浩在車上，你去看看吧。”

來不及細問，老闆娘晃悠著胖胖的身體跑過去，看到董浩一身是血的樣子，急得眼淚瞬間就出來了，“這個孩子，他怎麼這麼不聽話，這可咋整？”

老闆娘急得團團轉，突然好想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莊兄弟，我知道你是好人，求你救救他吧，他還是一個孩子。”說著就要跪在莊翼面前。

“劉嬸，你先起來，董浩會沒事的，寇老大已經答應救他，如果你不放心，你可以跟著去照顧董浩。”雖然莊翼說她可以跟去，但她還是看著寇莽，等著寇莽同意。寇莽點頭，兩個人伸手將老闆娘拉上車。

“莊兄弟，小耗子……哦，不，董浩這孩子交給我們你就放心，我寇莽用腦袋給你擔保他。等這孩子的事完了，我寇莽設宴向你賠罪。”

莊翼衝著寇莽拱了拱手，“董浩的事就全仰仗寇老大了，我還會在這裡多住幾天。”

變異狼的屍體並沒有浪費，村子裡出動了一批勞力將變異狼的屍體全部運回來，村子中如過年一般，家家都吃上了肉，臉上洋溢著久違的笑意，咒罵聲也減少了很多。

對於莊翼這麼陌生人，大家也多了一份熱情。災難的歲月，陰霾的日子，苦難的人生，總是需要一個英雄，莊翼很合適地成了這個人選。

人們對待他的態度在變，莊翼的生活卻沒有變，依舊按部就班，不斷獵殺周圍出沒的變異獸，帶不走，就告訴村上，讓村民去取。

莊翼不是一個慷慨的贈予者，但貧窮的村上實在沒有什麼能讓他看上眼的。董浩的傷勢已經穩定了，莊翼也在村上住了半個月，他覺得自己也是時候離開了。

吃了虧，得了教訓，牛大彪安分了。但對於莊翼漸漸高起來的聲望，讓他很不舒服。“你們幾個在這看著，我去找大哥。”

見了寇莽，牛大彪忍不住埋怨道：“大哥，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那野小子明顯沒安什麼好心，獅子在裝作假慈悲拉攏人心啊，大哥，你在聽我說話嗎？”

“聽著呢，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下去吧。噢，對了，小耗子傷勢也好了，明天請莊翼過來喝酒，你們也都來。”

“請他喝酒？大哥……”牛大彪剛準備反駁，突然眼睛一亮，一拍自己腦門，“大哥，高啊，我知道了，我會讓兄弟們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