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一邊聊著天一邊按照高經理所說的路線，到了橋東區，遠遠的就看見國稅局的辦公大樓和寬敞的大門了。其實這個地方不是很難找，在我印象中拐過去就是火車站了，火車站我還是經常去的，只是很少到這邊來。

我倆下了公交車，拎著袋子遠遠的站在國稅局大門的對面，我有點心虛的說道：“就這麼過去發，真被趕出來怎麼辦？”

曹遠說道：“那就直接站在門口發吧，不是說門口也行麼，發正是發到人們手裡就行了?！?

我說道：“那邊有門衛呢，站在門口發要是也不讓怎麼辦？”

曹遠想了想，一咬牙，說道：“我過去問問?！?

我倆到了國稅局門口，曹遠很客氣的跟那兩個門衛說道：“大哥，我們是發傳單的，我們站在這兒發你們允許不？”

那倆門衛看了看我們，估計看著我們也不象是什麼不正經的人，便說道：“行，發吧，別進裡面就行?！?

我倆如獲大赦，爲了得到站在人家門口發傳單的資格而高興了半天，起碼我們的工作可以正常開展了。

曹遠從袋子裡拿了薄薄的兩摞單子，遞給我，自己也拿了兩摞，開始給來來回回的人遞。開始第一個人拿了傳單，就問了我們一句，“這個是啥？”

我愣了一下，因爲我真不知道上面是啥，就瞥過一眼是什麼投資理財方面的東西，要我給人說這是啥，我還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那個人看我的樣子，理解的笑了笑，拿著單子就走了，走到公路邊上自己的車旁邊，開了車門，順手就把單子扔到車外面。

我跟曹遠都非常惋惜的嘆了一口氣，第一次投放的廣告，就沒有起作用。

我們繼續發下去，才發現，開始的這個人，還算是素質比較高的，起碼人家是拿著單子走到自己的車旁邊才把單子仍掉，還給我們留了些面子。大部分人是拿了單子看了一眼甚至看都沒看一眼就隨手扔到我們腳下了，一點兒都不顧及我們發傳單的人的感受。

當然，其中還不乏一兩個有素質的，看一眼，然後再還給我們的，搞的我和曹遠都哭笑不得，還得多發一個人。因爲我們才意識到，國稅局的人流量根本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大，而我們手中看似很薄的兩摞單子，居然怎麼發都發不完。那邊牆角那一整袋的傳單還基本沒怎麼動過呢。

我倆正發的高興呢，裡面出來了一個門衛，說道：“你們別發了別發了，現在滿大廳都是你們的單子，裡面打掃衛生的都已經跑到我們這來投訴來了。掃完了馬上又是一地?！?

我和曹遠都尷尬的愣在了原地。這時候另一個門衛也出來了，拉了開始那個門衛一把，說道：“沒事，沒事，我跟他們說，都不容易，別喊了。”接著跟我們說道：“你們別給進去的人發了，就給出去的人發發就行了，要不保潔跟領導反映了你們就沒法在這發了。而且進去的人根本都不看你們發的東西，都著急辦業務呢，發了也起不了什麼效果。咱們互相體諒一下，都不容易，你們看行不？”

我和曹遠連忙點頭稱是，並且心裡對這個門衛大爲感激。曹遠眼疾手快掏出煙來敬給這個門衛，不過被人家推了。我無奈的看了曹遠一眼，嘆了一口氣，要不是這還有個通情達理的門衛，恐怕我們已經被趕走了。曹遠遞給我一根菸，說道：“來抽會兒煙吧，還這麼多呢，只怕是今天肯定發不完了，就算咱倆站在這發一天，怕是連三分之一都發不完，天氣又這麼熱，發個傳單還得看人眼色，乾脆咱們找個網吧上網去得了?！?

我抽著煙說道：“人家好不容易給了咱個面子讓咱在這發，怎麼也得再堅持一會兒，這就快到中午了，該吃飯了，下午再說吧?！?

曹遠點了點頭，我倆踩了菸頭兒，又站在門口發了一會兒，這次是隻發出來的人了，確實也是那樣，進去的人都是有事去的，所以根本都沒心情去看我們的廣告，出來的人都是事兒辦完了的，纔有空閒有心思看一眼，但是整個上午真把單子帶走的，只怕是連十分之一都不到。國稅局門口的空地上散落著一地嶄新的傳單，都快鋪了一層了。

中午我倆吃飯的時候，曹遠跟我說：“今天這太陽太毒了，反正我下午是不想去了，跟我一起去網吧吧，一會兒我找個垃圾桶，把單子扔一部分，留一部分，到了六點拿回去就行了?！?

我想了想說：“這樣不好吧，而且，萬一他發現了怎麼辦？”

“不會不會，我找個遠點兒的垃圾箱，就算他來查也查不到。再說，就算他發現了，還能把我們怎麼樣了，我們是幹兼職的，大不了不在他這幹了就得了，石家莊的兼職有的是。更何況他不是說了不來查咱們麼，石家莊那麼大，他查也查不過來啊?！?

我其實是不怕什麼太陽的，雖然我比較怕熱，但是這點困難和我在工廠幹活兒的環境比起來還是算不了什麼。但是畢竟是我們倆搭檔，我得考慮他的意見，總不能我一個人願意在國稅局門口受罪，還得拉著他吧。於是我點了點頭說道：“好吧。”

做完這個決定之後，我倆一下就輕鬆了。趕緊扒拉了兩口飯，跑到附近的一個網吧開了兩個臨時卡。不知道爲什麼，這一下午網上的，感覺十分帶勁，有那種高中的時候逃課去網吧的感覺，很爽。

於是時間忽然就變快了，還沒什麼感覺呢，十塊錢的臨時卡就用完了。我倆出了網吧，轉到了一個比較偏僻的小衚衕裡，找了一個比較隱蔽的垃圾箱，曹遠從拎著的的袋子裡拿出了一大摞單子，說道：“扔這些差不多了吧？”

我想了想，說道：“有點兒多了，再放回去點兒?！辈苓h又拿回去了一半，把手裡的單子塞到垃圾箱裡，我倆看了看袋子裡的單子，還剩下挺多的，我說道：“要不再扔點兒吧?！比会嵊职褎偫u放回去的又拿了出來，扔進了垃圾箱裡。

做完了這些，我倆回到國稅局門口對面的馬路上，看看還有些時間，又在國稅局門口抽了兩根菸，吹了會兒牛，就上了回去的公交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