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說不知道，下一刀，我可不保證會這麼準確的削到你鬍鬚之上。”穆西沉冷冷的把玩著手中的藏刀。

那隻不過是因爲喜愛用來收藏的，卻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派上用場。

大鬍子看著那刀鋒，閉了閉眼，腦海中卻滿是訓練基地中恐怖的場景，將心一橫，還是咬著牙說道：“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別問我……”

話還沒說完，他只覺得耳朵上一股熱流涌了出來，他趕忙伸手去摸，摸到了一手的鮮血後，驚叫聲便從嗓子眼裡喊了出來：“耳朵，我的耳朵！”

半片耳朵落到了他腳下，慘淡月光之下，很是醒目。

“啊啊，啊啊！我的耳朵！”

大鬍子捂著耳朵慘叫連連。

其實並沒有多疼，只是因爲穆西沉手法太快了，他本以爲嘴硬能躲過去，畢竟穆西沉看起來不是什麼狠角色，可沒想到，他真的動了手。

就算在訓練基地中看到了許多人間慘景，可是那些事實都沒發生在他們身上。

穆西沉的刀鋒，卻是真真切切實實在在的割在他身上！

大鬍子對於穆西沉的恐懼，迅速提升。

“你可以繼續選擇不說，我也有的是耐性，一刀一個器官，你不妨想想看，你還能禁得起幾刀……”

穆西沉不動聲色的擦拭著刀鋒上的血跡，並沒有直接看著大鬍子，但只是他那淡淡的語氣，以及那冷漠的餘光，都足夠大鬍子心驚膽戰的了。

“穆總，你別忘了，咱們這是法制社會，就算殺人越貨，也是要做牢的，您就不怕穿制服的找您麻煩嗎？你殺了我不要緊，可是，爲了我這麼一身賤骨頭把您的大好青春搭了進去，您覺得值得嗎？”

大鬍子想起出事之前，穆西沉循循善誘勸導他們改邪歸正的樣子，便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壯著膽子說道。

誰料，穆西沉冷冷一笑。

大鬍子看著他慢慢走進來，本能的跪著後退了兩步。

穆西沉俯下身子，用刀鋒在他下頜上緩緩遊走著，好笑的看著他：“親，你不覺得這種話，從你嘴裡說出來很可笑嗎？”

大鬍子一愣，眨著眼。

“殺人越貨的時候，你怎麼沒想到會受到法律制裁，挾持我們的時候，你怎麼不擔心被抓到坐一輩子的牢？”穆西沉調笑著說著。

然後，話鋒一轉：“還有，你怎麼覺得我會做牢，難道你沒聽說過官官相護，就算我殺了你，誰又知道是我殺的？”

“我又怎麼會殺了你……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想想看，五官都被毀了，然後在牢裡度過餘生，會是怎麼樣的一種感受……沒人說過殘疾人就不用服刑吧。”

大鬍子開始發抖，戰戰兢兢的抖著脣，剩下的半叢大鬍子，也撲簌簌的抖。

穆西沉一句一句的說著，每一句，都讓他魂不附體。

他早應該想到的，傳說中冷酷無情的穆西沉，又怎麼會輕易放過他。

而他，也是最蠢，在知道挾持的男人是穆西沉的時候，怎麼不趁早放了他，居然還要想從他身上狠狠的撈一筆。

現在好了，無論哪一種結果，結局都是那麼的悲慘。

大鬍子渾身抖著，嘴脣哆嗦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的戰慄，他的恐懼，都收入穆西沉眸中。

他壓低聲線，加重語氣道：“我還差點忘了，我會特意安排幾個身強體壯的男人，和你共處一室，讓你日日夜夜菊花殘，你覺得怎樣……”

大鬍子恐懼的叫了一聲。

兩隻手抱著頭，瘋狂的搖著頭：“別說了，別說了，我認輸，我認輸。”

穆西沉冷笑一聲，將頭擡了起來。

大鬍子戰慄了好一陣子之後，便將事情原委說了出來。

當然，這樣的原委，是經過加工的。

在穆西沉暈倒之後，大鬍子見勢不妙，這人都快死了，哪裡還能拿得到錢，再想想穆西沉強大的背景，就想著一定會吃不了兜著走，索性，把人藏到一艘破船裡、

但是，仔細想一想，又覺得不甘心，便追上了逃走的林清。

“在哪裡追上的？當時她在哪個路段？”

大鬍子想了又想，迷迷糊糊的說不清楚，穆西沉雙眼一瞪，他趕忙辯解道：“我們只顧得追上她，哪裡顧得上記住準確路段啊……”

穆西沉這麼問，是擔心大鬍子說謊，看大鬍子這麼說，便勾了勾脣，示意他繼續說下去：“後來呢，追到之後，發生了什麼？”

穆西沉暈倒之後，大鬍子怕出事逃逸是真，但是後面的情節，忌憚於美國那邊的威力他不敢說，穆西沉又逼得緊，他腦袋裡一動，便編了一個故事出來。

“後來，我們追到了她，她不肯配合我們，我們的車，和她的車撞到了一起，她的車爆炸了，再然後，我們怕交警趕過來，就趕緊逃了……”

大鬍子躲躲閃閃。

“一躲，就躲到美國去？你好大的本事！”穆西沉一腳踹到他脖頸上，大鬍子猝不及防的捱了一腳，整個身體都翻了出去，滾了幾圈才定下來。

他喘著粗氣擡起頭，看著穆西沉眼中那殺氣騰騰的藍光，他嚇得動都不敢動了。

“你這麼幼稚，怎麼在道上混的？”

穆西沉嘲弄的說著，冷睨著這個自作聰明的男人，緩緩的走過去。

大鬍子小學沒畢業，最大的豐功偉績，不過是殺人越貨，但是，他卻沒有短短時間偷渡到美國的本事，即便林清發生了什麼，那也一定不是他一個人就能輕輕鬆鬆搞定的。

“誰安排你去的美國！”這纔是關鍵。

當穆西沉問了出來，大鬍子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擡著頭驚惶的看著他。

最讓他恐懼的還是來臨了，眨眼間，大鬍子臉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面部肌肉僵硬著，抖動著，猛然他大聲說道：“是的，林清沒有死，她根本沒有死！”

穆西沉瞳孔緊縮，眸中狠戾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大鬍子連連點頭：“是的，她根本沒有死，車內的那個死人，根本不是林清！”

回國之前，美國那邊早就這邊已經發生的情況交待給了他，讓他見機行事藉機發揮，只要不說出林清的下落，就算他沒有泄密。

大鬍子留了個心眼，故意虛晃一槍，就是怕穆西沉不相信才故意說林清死了。

現在顯然瞞不過去，索性，他要透露出一些底細。

“你怎麼能確定她沒死，最後一次見到她，是什麼時候？”穆西沉這麼問著的時候，一顆心已經稍稍放鬆了些。

前兩天，警方剛剛帶來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經過法醫鑑定，車內被燒焦的人，是個女人，三十歲左右，雖然無法辨認五官，但是，也不排除是林清的可能性。

杜聿明說等待法醫鑑定的時候，他心中僅存的一線希望，便是希望車內已經身亡的人不是林清，但是法醫的結果，卻幾乎要確認是林清。

這個消息，足以將他打至谷底。

大鬍子突然說出來的話，讓他振奮了一些，重新看到了希望。

“我最後一次見到她，就是在追到她之後，幾個黑人將她拉出來塞進了另一輛車子，然後，再將另一個女人塞了進去，車子被引爆之後的情況，我就都不知道了……我害怕被發現，拿著他們給我的錢，就逃了……”

“逃去美國？”

“美國，是他們故意安排我去的，但是，實際上林清沒有和我們在一起，他們想著一定會查到我，所以希望你們追到我身上，而同時，他們已經帶著林清去了另一個地方，爲了保密，這個地方，他們是不可能告訴我的，而我，就成了替死鬼。”

大鬍子敘述清晰了起來，自嘲的撇撇嘴，垂頭喪氣的表情。

他的話，除了後面的一部分，其餘都是真實的，再加上本來就是替死鬼，受情緒感染，他將這段話說的極爲逼真。

而穆西沉，也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

“你應該知道欺騙我的後果……”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敢說謊，我知道，雖然那些外國人可怕，但是畢竟在咱們這塊土地上，還是您說了算……”

大鬍子忙不迭的應聲。

正在此時，杜聿明晃著手中的三節鞭走了過來，他和穆西沉低聲耳語了幾句，大鬍子支棱著耳朵聽著，卻什麼都聽不到。

很快，穆西沉便冷笑著轉向了他。

“很不幸的告訴你，你同夥的口供，和你根本不一致……究竟誰在說謊，你倒是說來聽聽？”很嘲弄的口吻。

大鬍子臉孔，一下子煞白。

該死的，那個瘦子究竟說了什麼？

同時被抓，他們兩個卻被刻意分開問話，他早就擔心著，卻也希望瘦子和他想法一致，所說的，正如美國那邊所交代的，卻沒想到，這個環節上會出了岔子。

“媽的，他要不要命了嗎？”

情急之下，大鬍子就這麼彪了一句話出來。

剛一出口，他臉色就變了，瞬間漲得通紅。

而穆西沉和杜聿明，對視一眼，頓時明瞭。他們兩個人，果然都沒有說實話。

這麼一詐，果然詐出了名堂。

“你們兩個，究竟誰說的更接近現實，會有時間來驗證，真相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那時候，便是決定你們命運的時候，你想想看，誰更幸運一些？”

聽完穆西沉這番話，大鬍子已經瀕近崩潰了。

橫豎都是死，得罪了美國那邊早晚是死，而得罪了穆西沉，更是生不如死。

他們現在的選擇，不是如何脫離魔掌，而是如何舒服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