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出門,但那老頭已經不見了蹤影,門全部都是關著,剛纔也沒看清是誰,如果貿然去問,指不定會被人告密。
想起老頭的話,白家會將血刃送走,那絕對是白畫的人,現在的白家因爲家主的繼承權,已經開始出現派系了。
媳婦姐姐多年不在駐地,如果不是身份高貴,恐怕早就被人架空了,白天的事就看得出來,白羽他們怕她,而不是順從,顯然早被白畫拉攏。
從我進白家大門的時候,他們就計劃好用我來對付媳婦姐姐了,想到這些,我拳頭捏得更緊,絕不能因爲自己讓媳婦姐姐放棄繼承權,絕不!
我咬著牙,準備挨著敲門,剛纔的人回去後肯定沒睡,而且挨著敲,最後也查不出來。
從左邊開始敲,到第九間的時候沒動靜,我剛要敲第十間,第九間的房門突然開了,裡面丟出一張紙條。
我急忙撿起來揣在懷裡,繼續敲門,全都敲了過來才急忙回房,至於丟紙條的老頭是誰我記不得,也不可能去記,否則任何蛛絲馬跡都會將他暴露。
留在白家已經是茍延殘喘,暴露出來,下場恐怕會更慘。
紙條打開,上面是幾個用木炭寫的字,不工整,但很清晰,只有六個:明天,午夜,山腰。
白家明天想從山腰把血刃送出?
我整夜無眠,想到白天遭受的委屈,還有東子被打傷的事,今天白家衆人的威逼下,如果不學,恐怕我們此生都沒有復仇的希望。
現實裡的人,比故事裡的還狠。
第二天天剛亮我就起牀,準備去找媳婦姐姐,但剛出路口,立刻閃出兩個灰袍人擋在了路中央,生冷的說:“你不能過去。”
我沒問爲什麼,因爲很明顯,有人不想我在出現,而且這兩人的實力逼近老楊,強闖是不可能。
可怕的是我還想到了一個可能:白畫家送走血刃,是想趁著這件事,強行逼宮,讓丈母孃讓位。
大家族裡,被篡位成功,失敗者的下場都會很慘,而媳婦姐姐好像還沒有察覺,她靈力全無,處境十分危險。
但我的力量又有限,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瞬間我就想了很多,轉身退了回來,找了截火炭,寫了張紙條,坐在懸崖邊上噓口哨,陽光下,紛飛的月桂花中多了一點幽藍,我摟著大狗的脖子說了幾句話,將紙條拴在它脖子下,拍了拍它的腦袋。
藍光閃爍,大狗突然跳下懸崖,嚇得我趕緊探頭去看,它落下十幾米後身上突然爆出一道藍光,身影瞬間消失,在出現以及是遙遠的天際。
急速!難怪能從白畫的速度下將我駝出來,原來御空纔是它速度的極限,只是騎著的時候沒有發現。
這樣也好,沒人能追上它,而且後天也能趕回來。
送走大狗,我心情好了不少,但還是不放心,想把消息傳給媳婦姐姐,但不管走那裡,只要到主建築門口,都會有兩個灰袍人擋路,而且每次出現的人都不同,可見白畫的勢力很大。
而且公然這樣做,是鐵了心要篡位。
天色漸晚,送飯來的也不是小綠,事態恐怕比我想的還要嚴重。
我匆匆吃過飯,開始整理挎包裡的符,順便將電話開機,看了下電量還算充足。
護送血刃出去的人不是我能對付的,如果能拍下證據,或許會有用,至於能不能截住血刃,就要看大狗能不能請動那尊大神。
如果他不來,不僅我,媳婦姐姐都會有危險。
午夜,我將所有的匿氣符都放在身上,玉佩掛在胸前,趁著黑夜從月桂樹下下去,到岔口的時候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
天際月光很亮,我開了攝像頭放在揹包裡,偷拍又不至於露光。
準備好後就祈禱老頭的不是胡說,等了十幾分鍾,懸崖左邊的小路果然出現一個黑影,我急忙將攝像頭對上去,看清對方面容的時候,我差點跳出去,但就在這時,對面的小路上也來了個黑影,剛想看他的修爲,心裡突然產生了恐懼。
強!
我瞬間壓下衝動,蹲在隱秘處一動不動,現在被發現,結果只有一個:滅口。
白羽和黑衣人碰頭,從懷裡掏出一個黑布袋,陰眼下能看出上面全是符紋,難怪我念咒召不回血刃,原來是被壓制了。
黑衣人嘿嘿笑了兩聲,問道:“白畫小姐答應我的事?”他故意頓了下,有威脅的意味。
白羽立刻不耐煩的說:“閻王,你太多事了,只要不讓血刃出現,二小姐的承諾很快就會兌現。”
閻王……他竟然跟閻王殿的人勾結!我拳頭緊握,恨不得現在就殺出去。
但七名符籙殺掉白羽有把握,想殺閻王就難了,如果遇到一號閻王,他可是會大詛咒術,一語成讖,斷人生死。
“嘿嘿!”閻王乾笑了兩聲,“放心吧,但請你轉告白小姐,如果她不履行諾言,血刃會隨時出現。”
白羽哼了聲,轉身就走,黑衣人離開的速度更快,直接跳下懸崖,眨眼就消失不見,白羽這才停下來冷哼:“二小姐的計劃成了,閻王殿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聽得心驚,還真的被自己猜中了,可惜他們要對付的是媳婦姐姐,否則到可以暫時放過,讓他們狗咬狗。
白羽走遠,我才悄悄爬出來,一口氣跑回房間,打開手機看了下,畫面不是太清,但聲音能分辨,我吁了口氣,關機後貼身藏了起來。
第二天,我還是不能出去,也不知道媳婦姐姐那邊怎麼樣了,不知道是不是被軟禁了。
到了第三天中午,約定的時間到了大狗還沒回來,我開始著急起來,如果他不來,這次就真的危險了,我焦慮的時候,白羽卻來了,把我帶到廣場。
廣場上聚集了數百人,丈母孃也在,臉色不是太好。
白畫身邊站著個妖豔的女人,後面跟著不少人,已經很明瞭了。
見到我來,白畫就冷聲說:“三天的時間已經到了,白姐姐,你說出來的話可要算數!”
媳婦姐姐歉意的看了我一眼,她靈力全失,還不知道出了變故,有歉意是因爲沒找回血刃。
我想過去,但被人攔了下來,我見媳婦姐姐附耳跟丈母孃說了什麼,丈母孃面色極爲憤怒。
白畫有些迫不及待,又追問了一句。我知道媳婦姐姐的性格是說到做到,她一定會放棄繼承權。
果然,媳婦姐姐不顧丈母孃的怒火,轉身就說:“我……”
“老婆,我有個東西要給你看!”我急忙打斷。
她愣了下,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才把手機拿出來,然而白畫已經囂張到可怕的地步,閃身過來搶走手機,啪的一聲就捏得粉碎。
衆目睽睽之下,她是鐵了心了?
媳婦姐姐眉頭微皺,我索性說:“昨天晚上血刃被白羽送給了閻王,還連夜帶出白家,不僅如此,他們還想借此機會叛亂。”
事情已經很明瞭了,說與不說都一樣。
白畫冷笑:“區區一個無名小卒,還想三翻五次污衊我白家人。到是大家都看到了,沁月姐姐爲了一個野小子,多次違反家規,不僅如此,現任家主還縱容女兒,濫用職權,有失公平,我覺得已經不適合擔任家主位置了。”
師出有名,我就是她找的藉口。
白畫聲音剛落,老楊就冷喝一聲:“好一個白畫,小小年紀,狼子野心,誰給你的膽子!”
妖豔的女人笑呵呵的站出來說:“女兒的膽子當然是做孃的給的!你們這一枝頭做家主的時間夠久了,該換換了,大家說是不是?”
女人身後的人沒出聲,但全都往前走了一步。老楊怒喝,瞬間來到廣場上,但那羣人中同樣飛出一道黑影,兩人相撞,然後分開,楊叔嘴角溢血。
丈母孃面露怒色,冷聲說:“你就不怕長老團?”
“長老團昨晚全都閉關了!”白畫笑嘻嘻的說,“等他們出來,天已經變了。”
此話一出,原本沒有表態的人都炸鍋了,丈母孃坐回椅子上,媳婦姐姐面色清冷,身上的紅霧開始出現。
我給東子打了個眼色,趁著身邊的人沒注意,急忙跑了過去。
丈母孃身邊此時只有十幾個人,白畫那邊卻有五六十人,其中不乏高手。我過去就握住媳婦姐姐的手,不讓她凝聚靈力,輕聲說:“別怕!”
她被我氣笑了,無奈的搖了搖頭,估計是以爲我沒看清局勢。
白畫的母親喊了聲:“無關的人讓開!”那些不知如何抉擇的白家子弟全都退開,她身後的人立刻圍了上來。
丈母孃不慌不忙,緩緩站起來,脫掉身上狐球,大戰一觸即發,我不停的看遠處,還不見蹤影,不由得有些急了。
現在打起來,媳婦姐姐肯定要動用靈力,急忙攔在前面大喊:“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我說著比了個劍指,回憶著腦中的那一劍,猛的出手!
鏘!
劍鳴聲響起,但劍氣未成,我張嘴就噴了一大口鮮血。
白畫和她身後的人全都大笑起來,丈母孃冷聲說:“胡鬧,小月看好他。”
但丈母孃話音才落,天際再次傳出一聲劍鳴: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