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那麼快吃飯,莫墨想起之前午木好奇看周圍的樣子,乾脆道:“午木老師,我帶你們在我家參觀一下。”
午木略微一愣,這場面好像有點熟悉?
不過沒什麼猶豫的,他笑著點頭,“好啊。”
家作爲每個人最放鬆最沒有僞裝的場所,各種佈置和細節上往往就能反映出主人的性格來。
像他家,那種現代科技風的別墅,佈置著各種遊戲設備和電子產品,還有各種能輕鬆躺著的懶人沙發,追求舒適、喜歡遊戲、貼近網絡。
林導家,掛著各種小時候畫的畫和自己拍的照片,顯示她學過畫畫的經歷和導演攝影方面的喜愛和天賦,她房間裡擺著的各種娃娃和掛墜,面上成熟理智下的少女心。
而莫墨家,外表看是一棟或者說兩棟樓閣式的仿古建築,主樓這邊通過風雨連廊走兩步還有棟副樓。
建築整體色調以淡雅的木色和白色杏色爲主。
“不過房子裡面其實還是以現代舒適居住爲主,外面的裝修和園林都是我爸弄的,他比較喜歡國風,以前年輕的時候還去道館當過道士。”莫墨介紹道。
午木有些吃驚:“當過道士?”
莫墨小聲偷笑,“我聽我媽說的,說他年輕的時候特別叛逆,天天喊著什麼反抗的。”
“反正是個大刺頭,各種東西都想嘗試,就大家對混樂隊的刻板印象的那樣,還是和我媽在一起之後纔開始有點正經下來。”
午木回想一下剛剛蠻正經的老帥哥,搖頭,“完全看不出來。”
不過叛逆他倒是能想象出一點,畢竟是國內古早混搖滾的,不叛逆能在那個時候混搖滾?
但有點他蠻好奇的,“我看網上說,伯母是清北畢業的,伯父和我一樣是初中都沒讀完?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清北學霸配初中輟學學渣,還是個玩搖滾的,可以說是很有反差了。
“這個我也問過,我媽說是在黃山旅遊認識的,當時國內剛開始施行雙休制度,旅遊開始熱起來了,她趁著暑假和同學去黃山那邊玩,然後就碰到我爸拿把吉他在那大庭廣衆下的唱歌,然後我爸見到我媽就一見鍾情要聯繫方式認識的.”
莫墨說著,頓了一下,往廚房那邊看了看,壓低聲音小聲笑道,“但我爸給我說是我媽主動上去要的聯繫方式,而且他們剛開始還只是寫信和電話聯繫,後來我媽畢業了,直接去找我爸纔在的一起。”
午木嘖的一聲,完全看不出來高知分子的莫墨媽這麼膽大啊,會音樂的帥哥就是吃香。
“很早就看出了伯父伯母肯定特別恩愛。”午木點頭。
“是很恩愛,到現在都經常丟下我兩個人出去玩。”
莫墨證實,又有些好奇,“午木老師之前是從哪看出來的?”
不是今天才第一次見面嘛。
聽午木這語氣,也不是在客氣,蠻篤定?
午木自然篤定,他看著莫墨笑,“從小莫身上看出來的。”
莫墨一愣,眨眨眼看著他,不說話。
跟在後面充當大號電燈泡的舒梅仰頭望天。
有的時候她覺得她哥哥有這麼多人喜歡真不怪人家女孩子。
你老是這樣放閃,人家能不喜歡嘛!
莫墨家價錢比午木京城那別墅貴了一倍多,面積自然也大得多。
都有園林,主樓,副樓不說,每層的房間也特別多。
“副樓那邊是我爸媽他們的工作室和會客間,中間連廊那是餐廳,主樓這邊一樓是我爸媽他們的臥室和客房。”
莫墨繼續帶著午木逛著,邊逛邊介紹。
“我的房間和工作間在二樓三樓,二樓.午木老師等會就知道了。”說到自己的活動範圍,莫墨還賣了個關子。
然後等上了二樓之後,午木立馬就知道她爲什麼要賣關子了。
“這裡是你的工作間?”午木吃驚的看著二樓的樣子。
和樓下正常家裡的裝修不同,二樓竟然是個開放空間。
完全沒有房間作爲分割,視野非常的開闊沒有任何阻擋,巨大的圓形書架貼著牆把整個二樓圍了個半圈,然後半圓書架中間按照功能分區的擺著各種樂器、留聲機、設備、電腦、玩具等等。
莫墨笑著,“不是,工作間還在三樓,這裡是我的書房,我一般在這裡看書看電影聽音樂玩之類的。”
“因爲經常看書或者玩的時候會有一些想法要實驗或者記錄下去,走出房間去記錄太麻煩了,所以就設計成了這樣子。”
“不愧是小莫老師,就這對待創造的態度就不一般。”午木感嘆。
但莫墨很懷疑他是在陰陽怪氣,也是懂回擊的,握著小拳頭道:“如果能像小午老師一樣想法隨時都有,或許就不需要記錄了。”
午木樂,“那不一樣。”
他是抄的,全靠統子抽獎,小莫可是自己寫的。
就不說態度,就這二樓書架的存書量,那都不是一般人。
“這些書你全部看過嗎?”
他走向書架,好奇的看書架上的書。
《銀色列車謀殺案》《紅衣殺人事件》《時間的懷錶》.
“這半邊都看過,那邊的沒看過,或者看到一半不想看了。”莫墨給他指著。
同時注意到他的目光,介紹,“這一塊是放偵探小說的地方。”
莫墨是個偵探小說迷之前在《蒙面唱將》上就暴露過,午木知道。
而且看這書架上的藏書量,這偵探小說迷的程度是真不淺。
莫墨家二樓這巨大的書架上,不止放了書,還有其他各種唱片,樂譜,相冊等等。
午木一路走著看著,然後在靠近二樓中心靠窗區域,一塊鋪著毛毯的沙發區邊上的書架前才停下。
他滑動的手指頓在書架上的一本筆記本上。
《202x年x月》
嗯?
這是什麼?
午木好奇的看著筆記本上書脊上明顯是手寫的字跡。
這些的日期是什麼意思?
而且x月不就是這個月嘛。
不止這一本,在這本筆記本邊上,還擺放著半個書架的這種樣式的筆記本,每本上面都是這種手寫的日期格式,只是日期不同而已,越靠近下面的日子越近。
邊上的莫墨看到他停住的手指,剛開始好像還沒有什麼意識的樣子,但突然就反應過來,連忙按住他手指停住的筆記本,“午木老師,這個不能看!”
咦?
午木有些來興趣了,“日記?”
小莫還寫日記的?
正經人一般很少寫日記,因爲都知道日記其實很難把內心真實的想法寫出來,會下意識的就會有一個觀看對象的預設,寫的東西基本都多少會有僞裝,沒什麼意義。不過沒想到不是日記。
莫墨臉色有些發紅,“不是日記,是問題集?”
“問題集?”
“嗯。”莫墨手還按在那個筆記本上沒動,“書架最左邊的那本可以看,就標題200x年的那本。”
午木好奇的把莫墨說的那本筆記本取下來,翻開查看。
邊上的舒梅有些忍不住,伸長脖子,“莫墨姐,我能看嗎?”
對那本筆記本的內容莫墨好像並不擔心,“可以。”
然後兩人湊在一起查看。
看到本子裡的內容,兩人立馬就知道莫墨說的問題集是什麼意思了。
“爲什麼有的人高有的人矮?”
“爲什麼阿玲比我高?”
“爲什麼我聽爸爸的天天喝牛奶還是長不高?”
“怎麼樣才能快速長高?”
有些稚嫩歪曲的字體,問號畫的大大的。
午木看著一愣之後,一下子直接笑出聲,“這些是小莫老師寫的?”
莫墨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嗯,我小的時候經常問我爸爸媽媽他們各種問題,我爸他們被問煩了,就教我自己把問題寫下來,然後自己去找答案,或者等知道答案的時候補充上。”
原來是手寫版十萬個爲什麼。
午木上下看著莫墨,忍不住有些樂,“小莫老師你已經夠高了,再高就要讓人有壓力了。”
莫墨身高目測差不多1米7多,在女孩子裡面絕對是偏上的身高了。
舒梅也是有些撇頭捂臉,“莫墨姐你小時候也太可愛了,所以你現在比阿玲高了嗎?”
莫墨手有些不自然的捋著頭髮,“比她高了.阿玲是我姨的女兒,那個時候她天天說長得比我高。”
午木哈哈直樂。
知道這些是什麼後,他的興趣無疑一下子就被吊起來了。
他把手上的本子翻了遍後,又轉頭看向前面裝滿半個大書架的筆記本。
所以這些就是小莫從小到大的疑惑?
太好奇她都疑惑些什麼了。
“除了這本,還有哪些是我們能看的嗎?”午木轉向她問道。
莫墨和他的目光對視著,即不好意思,又也有些無奈好笑的樣子,“我找找。”
她暫時鬆開最新的那本筆記本,在書架前翻找起來,時不時的拿出一本查看一下又放回去。
等翻找了一會後,她又給午木遞過來一本,“這本是我八歲多點時候的問題。”
午木接過翻開查看。
和剛剛有些稚嫩歪曲的字體有了很大改變的字跡。
“怎麼才能完整的唱出《代價》?(爸爸說要等長大點,聲音再穩一點)”
“爲什麼媽媽讓我不要在學校裡說唱歌的事?(√)”
“爲什麼我每次偷看電視媽媽都會知道?(媽媽說她有讀心術)”
“怎麼變得像媽媽一樣,所有人都喜歡?”
午木嘖的咂嘴,這是八歲?
八歲在思考的問題是怎麼把一首歌完整的唱出來?
那個時候好像是莫墨被父母帶著初登臺兩年左右。
一般來說圈內很多童星因爲被逼著演戲拍照,反而都會厭惡當童星,到莫墨這都開始主動思考怎麼唱的更好了。
而且小時候的莫墨老師也太可愛了,真的信了她媽媽會讀心術?
邊上的莫墨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面上又有些紅,“她和我爸合夥起來騙我,讓我爸在心裡想一些數字然後告訴我,她再讀心給我看他們早就先串通好了,還有那個電視,是她摸電視後面知道的。”
午木哈哈大笑。
笑過之後,他又手指著那個打勾的問題,“這個勾是什麼意思?後面的解釋我知道,是明白原因了。”
“那個也是知道原因了,但偷懶不想寫下來,所以就打了個勾。”
莫墨解釋。
“我媽不讓我在學校裡聊唱歌的事是不想讓我太引人注目,經常和同學說這些可能會被當成炫耀,引起一些人的攻擊。”
午木點頭,擔心的很有道理,畢竟那會還是小孩子,除了唱歌外,日常生活也非常重要。
提前這事,莫墨也是眼神帶笑,“小的時候,我喜歡上我爸媽他們唱歌的樣子,想讓我爸他們教我唱歌的時候,他們其實都是又開心又特別怕唱歌成爲我的壓力,反而讓我討厭上唱歌,所以反而經常勸我不要太重視,當玩樂唱就行了,也不想讓我因爲唱歌而有其他不好的感受。”
午木嗯的點頭,所以說莫墨父母的恩愛在莫墨身上就已經看到了。
能讓一個天性愛玩的小孩子喜歡音樂,還自己練習成長到現在這種水平,除了本人的天賦和喜好外,也完全可以想象得出父母的小心呵護。
能讓小莫成長成這種性格的家庭,也一定是用愛澆灌出來的。
他繼續看手上的問題集。
這問題集雖然不是日記,但他發現,這些某種程度上反而比日記都更能讓人瞭解小時候的莫墨是什麼樣子的。
從小就已經展露出了對音樂方面的思考。
也有像小孩子一般的童稚可愛,偶爾也有“怎麼裝病不去學校”“怎麼揍討厭的同學不被叫家長”這種負面問題。
看著這上面的一個個問題,都已經隱約的能想象出她小時候的形象了。
連著看完好幾本莫墨挑出來沒有風險的問題集後,他又有些把目光盯到了那些時間接近現在的問題集。
“莫墨老師,有你成年後能看到的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