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一路向北
以後章節(jié)直接用數(shù)字算了,省兩個字。
本文又進(jìn)入了喜聞樂見的虐主環(huán)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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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不應(yīng)該太過擔(dān)心賈詡的身體的。
朔方郡雖然號稱是幷州最北的地界,但放在前世,也不過是內(nèi)蒙的中南部而已,正月的天氣是比較冷,但比起賈詡老家武威,相差並不太多。
正月初十離京,經(jīng)過河內(nèi)、上黨,五日後進(jìn)入太原地界。
幷州刺史的治所與太原郡治所都在晉陽,我作爲(wèi)一郡太守,理應(yīng)順路拜訪刺史皇甫嵩。
河內(nèi)屬於司隸,人口據(jù)說八九十萬,這我就不說了……幷州在十三州之中,人口貧瘠僅次於涼州,但上黨、太原兩郡,人口都在二十萬以上,每個縣平均都在萬人之上,想象一下朔方整個郡加起來都比不過人家一個小城,看得我是一陣鬱悶。
皇甫嵩率領(lǐng)親信笑呵呵的迎接了我:“賢侄遠(yuǎn)道而來,恕老夫不曾遠(yuǎn)迎。”
典型的客套話,但是老皇甫說出來,讓我感到有一些溫暖。
“皇甫伯父客氣了,小侄……唉。”我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寬大的手掌落在我的肩上,這位大叔摟著我走進(jìn)了晉陽城。
“賢侄之事,我都已經(jīng)知道了,不必太過在意,你太年輕,還有幾十年的路要走……”皇甫嵩低聲道。
“是。”我點了點頭,我當(dāng)然知道,我的人生還沒有正式開始。
他拍了拍我的肩:“你便留在晉陽之中吧,過個一兩年,我表薦你轉(zhuǎn)去冀州……”
“不,多謝伯父好意,”我鬼使神差地拒絕了他,“小侄既然領(lǐng)命爲(wèi)太守,還是要去朔方郡去任職。”
皇甫嵩一怔:“賢侄有所不知,朔方郡早在十年前,或者更早,就非大漢之地了。”
我凝視他的雙目:“是否還有大漢子民?”
他微微頷首:“或許還有七八千漢人。”
我輕聲笑道:“那小侄就有必要前行了。”
“你……何必這般固執(zhí)?”他勸道,“我知道你有幾千人馬,可這又如何?沒有大量步卒戍邊,你根本守不住這麼大的一片土地!”
“伯父,你也說了,小侄還年輕,”我朝他笑了笑,“就讓小侄去沙場之中歷練歷練吧。”
他盯著我看了半晌,悠悠嘆了口氣:“我果然老了,再也沒有這份衝勁了,固兒!”
身後一名男子應(yīng)了一聲:“父親。”
這是他的兒子皇甫固吧,我記得之前見過幾面:“堅壽兄。”我竟然還記得他的表字。
“賢弟。”他年紀(jì)大我十歲不止,稱得上兄長。
“固兒,你就暫時跟賢侄去朔方郡吧,如何?”皇甫嵩的話讓我吃了一驚。
“這如何使得?”我急忙推辭。
“伯父,讓侄兒去吧。”另一旁的皇甫酈也道。
“怎麼?這又不是什麼大功,你還跟他搶?”看了侄兒一眼,皇甫嵩笑了笑,“你不能總讓著他,讓這小子也去見見血呀!”
皇甫固笑道:“大哥就放過小弟一次吧,每次都是讓你衝在最前,我也是皇甫家的子孫,不能總藏在你的身後吧?”
皇甫酈只能點頭。
“皇甫伯父……”我有些爲(wèi)難地說,“能不能稍稍借小侄一些糧食?我匆匆北來,只有五六天的口糧了……”
“你若是留在晉陽,老夫自然爲(wèi)你提供補(bǔ)給,但你去朔方,一去兩千裡地,可不容易啊。”皇甫嵩搖頭,“何況,你也知道,河北之地,尚有殘餘的賊寇,想運(yùn)送糧餉,非要大軍押送。”
“這……”我不禁有些失望,這不是逼我儘快去朔方?jīng)Q一死戰(zhàn)麼?
“你不必憂慮,老夫會爲(wèi)給你一道手令,沿途郡縣都會給你一些糧餉的,雖然數(shù)目不多,但聊勝於無吧,”他伸手從屬下的手中接過一卷文冊,“拿著吧。”
我急忙雙手捧過:“小侄謝過伯父了。”
“但你半年之內(nèi)若還是安定不下,可不能在朔方郡硬撐著了。”他最後叮囑了我一句。
“是,小侄知道了。”我滿懷感激地點頭。
小岱從後面湊了上來:“皇甫伯父,這呂布……現(xiàn)在怎麼樣?”
“呂布?”皇甫嵩難得地一笑,“呂布治理地方的民政功夫,當(dāng)真是一塌糊塗,但打起胡人來,卻是難得的猛將。呵呵,也真虧了他,憑藉三五千人馬就將兩萬鮮卑賊寇擋在了五原之外,我也才能放開手腳和朱儁他們剿滅黃巾餘黨。”
“他……很乖?”我訝然問道。
他沉吟了片刻,搖頭道:“乖倒是說不上,但並沒有特別過激的行動。”
“呂布鷹犬也,不能飼之過飽,飽則傷其主矣。”曾經(jīng)屬於董卓集團(tuán)的賈詡嘆道。
皇甫嵩點頭:“文和先生說得不錯,他這種人,不如我等這樣注重忠義,但你若待他足夠好,他也不會輕易反叛,若是把他放在中原,恐怕容易反覆,放在邊關(guān)爲(wèi)大漢看守門戶,卻是好辦法。”
是麼?我可不放心:“之前我們在長安時,曾經(jīng)與呂布大戰(zhàn)一場……”
“無妨,料他不敢公然與你我作對!”他哈哈一笑,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還是不放心……但此時此刻,多說也無益,只能應(yīng)了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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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生時,印象裡咱們山西的地境絕對沒有這般地大物博呀?
七千騎兵在皇甫嵩特派嚮導(dǎo)的指引下,足足又走了十天,纔來到了五原郡。
“還沒到呂布那裡?”秦陣無聊地在馬背上翻跟頭。
“前面就是。”嚮導(dǎo)伸手一指,城牆已在眼前。
秦陣立刻拔出長刀:“殺!”
趙承一腳朝他踢出:“殺你妹啊!我們還要向他要飯吃!”
“大人稍等,容在下去傳報呂太守一聲。”嚮導(dǎo)還兼任信使,領(lǐng)著兩名隨從就進(jìn)了城。
“呂布這廝要是不給咱們軍糧怎麼辦?”小岱做杞人憂天狀。
“放心,”皇甫固道,“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此時跟我們反目。”
城門再次打開。
一溜輕騎列陣開出。
虎豹騎中有些士兵坐得不太安穩(wěn),竟然翻身下馬。
“好兇霸的騎兵!”李典和杜畿異口同聲地驚歎。
秦陣眼前一亮。
我心頭狂震。
還是那匹烈焰一般的戰(zhàn)駒,載著那名身軀魁梧的黑甲騎士,緩緩從城門下走出。
我似乎又回憶起那一夜的恐懼。
呂布、呂布!
他身後數(shù)員大將一字兒排開,我無法分辨出哪位是張遼——其實他們已經(jīng)稱不上大將了,總共只有三四千兵馬,職位能有多高?
“呂太守,這位便是新任朔方郡太守,馬超馬大人,你們二位比鄰而治,還要多親近親近。”嚮導(dǎo)倒是很熱情地給雙方做著介紹,“馬大人,這位便是呂布呂大人。”
我勉強(qiáng)笑了一聲,驅(qū)馬向前。
追命總算給足了我面子,沒有在呂布面前腿軟。
“本府馬超,見過呂郡守。”我依足了禮數(shù),在馬背上向他拱手一揖。
距離對方只有五丈,我依然無法看清他的面容。
俊黑色的頭盔下,呂布微微啓開了雙脣:“本將呂布,見過馬郡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