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門口的大銅鏡中,晉王看到了自己的模樣:那半個面具剛好遮住了他的上半部分臉面。除非是十分熟悉的人,要不然,沒有人會輕易認得出他就是晉王爺了!
大廳裡的裝飾豪華程度,就連他這個見慣了皇宮奢靡的人,都不由得暗暗咋舌:“好氣派!”這是他對這裡的感覺。
珍貴的紅木桌子,配以鎏金貴妃椅,每套桌椅都是價值不菲;桌上的酒品更是讓人瞠目結舌:來自西域的頂級葡萄酒,加上成人半個拳頭大的高腳夜光杯,奢侈中帶著高貴。
大廳的紅漆柱子上,鎏金花紋別緻而細膩。
佔了三分之一空間的舞臺,更是大氣豪華,淡紫色的帷帳,靜靜的落在舞臺周邊,就像亭亭玉立的秀女,在準備著即將到來的一場唯美表演。
舞臺上空不同顏色的彩燈,宛如一道七色彩帶一般,環繞著舞臺的正中,白色的地毯,猶如狐貍的皮毛,反射著燈光的彩色,熠熠生輝。
整個大廳裡靜悄悄的,只有舞女們一桌桌端上水果吃食的身影。她們也是戴著面紗,看不清楚美醜,只是一個個腰肢款款,讓人臆想連連。
一個個著綵衣的舞女,就像一隻只翩翩而飛的蝴蝶,穿梭在整個的大廳之中,令人眼花繚亂。
鄭玄燁剛準備坐下,就見一個綠衣女子過來,脆聲說道:“公子可否讓小女看看您的票?”
他沒有做聲,將手裡的票遞給那女子。
那女子看了一眼,便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您的座位在這裡!”
鄭玄燁看了看,陸續進來的人,也乖乖的被裡面的舞女引著,按照票上面的排序,坐在相應的位置上。
“姑娘……”鄭玄燁看著以同服色紗巾敷面的女子,笑著問道:“這裡……,呃,我的意思是,這裡的演出什麼時候開始?”
“公子您稍安,平時的演出都是很早就開始的!”那女子爲他斟上半杯葡萄酒,說道:“今日是我家彼岸花姑娘的演出,所以,是戌時!”
“……”晉王還想問什麼,卻不想那女子一點面子都不給,直接微笑的躬身離開了。
“呵!這裡的婢女都是如此的驕傲嗎?不就是一個風塵場所、會一點歌舞琴棋的女子麼?”鄭玄燁心裡不舒服,端起那葡萄酒便一口喝乾了。
“嗯?”這美酒一入喉,他頓時覺得心情十分的好:“好酒!”
皇宮裡不乏上好的瓊漿玉液。但是,這個葡萄酒,卻格外的清新爽口,讓人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再次擡頭看去,那超大的舞臺背景,已經換了,是一位身著紅衣的蒙面女子巨畫像:長髮披散,遮住了本來已經蒙面的半張臉,懷中如血的古琴,讓鄭玄燁心裡一動。
皇宮密檔裡曾經記載過一段故事:說是百年前的魔教聖女,擁有一把‘赤幽琴’。據說琴身是用千金難得的血桐木製成,琴絃是神獸之須配合孔雀的精血淬鍊而成。
此琴若落在一般人之手,便是一把難得的好琴,音質優美;若是落在武功高強之人手中,又懂得其中的修煉法門,那麼,此琴便是殺人取命與百步之外的利器!
據說,赤幽琴所彈出的琴音,也能夠迷惑人的心智,讓人隨著那琴音而做出自己神志不能控制的事情。
不過,此琴的修煉沒有人知道是怎麼回事!
今日在這畫像上的古琴,不知道是不是那把神奇的物件呢?
晉王仔細的瞅著那副巨畫像,那畫中女子,除了一片紅色之外,就是這把琴,還有一頭烏黑的長髮,過腰及膝了!
眼睛,那雙因爲長髮的遮蔽,只露出了一隻的眼睛,深邃而凌厲,卻讓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緊緊地盯著那幅畫,他看了很久很久,除了那隻很特別的大眼睛之外,並沒有發現更多的信息。
“你究竟會是什麼樣的女子呢?”晉王自己倒了一杯酒,輕輕地搖著杯子裡那紅得似血的葡萄酒,心裡不由得問道。
那隻大眼睛,晉王看了好久好久,除了有一點似曾相識的感覺之外,整個畫面幾乎就是一片紅色。
各種珍貴的吃食都漸漸地上了桌子,鄭玄燁暗暗的驚訝:“這些東西,都是極其珍貴的。平時除了皇宮內院之外,世上恐怕不多見,而這裡,卻是被用來招待客人的!”
他才知道,那張天價銀兩的票,並不是一文不值,而是物超所值。
所有來觀舞聽琴的人,都到齊了。
不夜城的大門,在最後一位客人掐著點到來之後,就直接關閉了。
燈光變得暗淡,大廳一片寂靜。
那偌大的舞臺上,卻是顯得異常的明亮:淡綠色衣裙的舞女,已經自四面八方款款而上,長袖輕揚,交織出一場美麗的盛會開幕式。
綠紗敷面的女子們,臉部的輪廓若隱若現,朦朧而神秘;輕巧的舞步加上曼妙的身姿,讓人頓時屏住呼吸,等待著主角的出場。
絲竹聲聲,鼓點輕敲,長笛悠揚,一陣陣美妙的音樂,直入人們的耳膜,激起現場的一片掌聲,卻沒有人敢出聲叫好!
鄭玄燁十分的奇怪,京城裡有名的歌舞坊,他都光顧過。那裡的舞姬們,一旦跳的精彩,便會有人忘乎所以的出聲叫好,或者覺得有錢的,便丟上銀票,直接上前調戲;有權的,便仗勢欺人!
思想正在跑路,忽然,一聲純淨、直入人心底的琴音“得兒”一聲,劃破瞭如雷的掌聲,環繞在整個大廳的上空,久久不能褪去。
“好聲音!”晉王不禁心裡讚道:“一定是一把好琴!”
人們開始循聲看去,從身後昏暗的高處,翩翩飛出一條白色的絲帶,直直落入剛纔綠衣舞姬們中間,接著便有八名粉衣女子款款出現在絲帶兩側,飄然而至。
晉王是個懂武功之人。他看得出來,這幾位粉衣女子的武功,絕對不只是一般的高手那麼簡單,其輕功造詣,恐怕只有隱風那樣的人,才能一比!
粉衣女子手中絲帶亂舞,她們飛過的地方,那白色得絲帶上,瞬間就結出一朵朵美麗的粉白色蓮花,直直的通向舞臺的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