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師徒戀?
噬狂手裡的大刀卻沒有一點兒停頓,仍然往著淺水漣漪砍去。而淺水漣漪已經(jīng)踩著劍滑了很遠,兩個人都殘血著。天機除了甩盾牌,咳,飛雲(yún)斷以後,也沒有別的遠程技能,而他剛剛已經(jīng)甩過盾牌了。淺水漣漪貌似也跑地太遠了。噬狂已經(jīng)爆虎(天機血量降一半時可發(fā)出)著衝了過去,桃小幺的視線正好被身邊的一個羽毛的夜狼的光效給擋住。她不禁暗暗地淚了:爲嘛自己要調(diào)一個最矮的身高,爲什麼!
等到技能特效閃過,她看到噬狂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而淺水漣漪的手上,正拿著一把弓箭。她的身自在(也就是踩劍)的技能已經(jīng)消失了,坐了下來,開始喝藥回血。另一個弈劍守在她的身邊,幫她擋著周圍的人。
噬狂一倒下,幾乎是立刻屍體就消失了。十幾秒後,他從神石那邊又奔了過來,直接衝著淺水漣漪又砍去。
【當前】涼衣:要打也不急在這時,噬狂,你殺了我們那麼多小號,把話說清楚。
噬狂卻還是不管不顧,往淺水漣漪的身邊衝。她身邊的那個弈劍立刻衝了上來。
【當前】桃小幺:師傅,我沒有加入笑談古今,而且我也不會加入笑談古今。
隨著這句話在當前頻道刷出來,噬狂的動作突然頓住了。但是他的動作還是拿著刀的進入戰(zhàn)鬥姿勢。這樣熟悉的姿勢,曾經(jīng)多少次帶著她在副本里面橫衝直撞,根本不用擔心自己會掛掉。而如今,同樣的姿勢,只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那把刀,那個人,怎麼突然離自己好遠了。她只覺得眼眶都有些酸酸的,擡起了頭,視線離開了電腦。
她鎮(zhèn)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再看過去,屏幕上沒有回答。
【當前】淺水漣漪:噬狂,你好歹是一個勢力的勢力主。我們笑談古今雖然和你們是敵對,但是不殺小號是共識,請你給個理由!
【當前】墨傷:我說啊,這件事是他們師徒兩人的事,解決好了自然就不殺了。不過就是被殺了,那麼唧唧歪歪的幹什麼。
桃小幺對這個墨傷不是一般的熟悉,那簡直就是一個殺人當飯吃的太虛。他雖然頂著的是白翅膀,但是全身的鑽離紅燒就差一個。用他的話來說,用白翅膀來打贏紅燒是一種美的享受啊。
(—?—)有一段時間桃小幺就像是柯南附體一樣,走哪哪有開紅的。她那個脆的小身板兒,兩下就撲街了。每每她在勢力頻道里面發(fā)哭的表情的時候,墨傷總是馬上問道:座標。她最開始也被他感動了幾次,這人還挺好的。後來發(fā)現(xiàn),他純粹就是因爲喜歡殺人,而幫她報仇不過是找了一個藉口而已。而這次,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有架打的機會。
噬狂就這麼頂著一個紅名,在那個場地正中坐下了。他的頭上的血條在緩慢地回覆著。而旁邊的人才不管自己的勢力主到底有沒有停手,殺自己的。誰讓一夢知相思的都是些好戰(zhàn)分子。
桃小幺點開了對話框,猶豫了半天,卻不知道到底該說些什麼。他到底在想什麼,把這件事情鬧地這麼大,不就是不想讓自己進笑談古今嗎?還是說,就想讓自己被追殺。想到這裡,她的心裡突然被什麼給堵的滿滿的。她索性關(guān)掉了對話框,就這樣看著屏幕。憑什麼他就可以亂殺人啊,自己要解釋他不聽,但是又變相地逼自己,到底想要幹什麼!
周圍的人已經(jīng)來回死了好幾波了,噬狂卻一直坐在那裡不動。桃小幺只覺得胸口全是鬱悶的氣堵著,就那麼氣呼呼地鼓著腮看著遊戲裡面。
【當前】木木:我說,一夢知相思還有會說話的人不。今天是來解決事情的,不是跟你們掐架的。
【當前】涼衣:具體的我也不想多說。噬狂,你殺了我們那麼多人,我只要你一個道歉,這事就算完了。以後遇到再說以後的事。
【當前】墨傷:真沒聽過殺了敵對還道歉的。自己不夠強被殺了只知道上天下口水。小號在你們勢力待不下去可以不待啊。怎麼,要仗著人多欺負我們?nèi)松侔 ?
桃小幺卻盯緊了在人羣中間的天機,他還是不說一句話。她終於還是沉不住氣了,在當前頻道打字道:
【當前】桃小幺:師傅,你想要我怎麼做纔可以不遷怒到別人的身上!
打下這行字的時候她真的很憋屈,自己什麼都沒有做過,卻還要來這裡給別人道歉認錯。什麼師徒,什麼兄弟,抓不住證據(jù)就憑個莫須有的罪名就可以讓她被追殺那麼多次。她只覺得滿肚子都是委屈,視線漸漸地模糊了,手指卻還是堅定地放在鍵盤上。
【當前】噬狂:我的條件就是,你斷了與笑談古今的所有的聯(lián)繫,回到一夢知相思。
桃小幺根本想也沒想,直接就回答道:
【當前】桃小幺:不可能。少爺云云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當前】噬狂:既然如此,也沒什麼好談的了。做不成朋友,就是敵人。從現(xiàn)在開始,你不是我的徒弟了。
【當前】桃小幺:我早已經(jīng)不是你的徒弟了。既然是敵人,你動手。
這一身裝備反正也是他帶自己刷的,如果真的爆了就爆了,正好也就斷了她回到一夢知相思的念頭。這應(yīng)該就是句號了。只要自己死了,或者說,只要自己這個角色不再出現(xiàn)在這個大荒了,是不是一切都是結(jié)束了。
桃小幺留戀地打開了自己的裝備欄,一件一件地看了過去。這個紫色的劍匣是她第一次下坎水洞的時候出的,當時她可是高興了三天啊。可是它就像是被詛咒過一樣,用了50個日鑽愣沒上去5。她索性也不管了,有一天包包裡滿了,她順手就把多的日鑽砸上去,居然成功了。她可是激動了好久。
這個蟾蜍古玉本來是她自己一個人去殺的,結(jié)果在死了N次以後,她在勢力頻道哭著求人帶。他在戰(zhàn)場,叫了好幾個紅翅膀,還有墨傷那個僞白翅膀來幫自己過任務(wù)。最後,她看著這些人一路碾壓過去,拿到玉佩的時候,真是悲喜交加啊。
還有包包裡唯一的一條正陽帶。當時她第一次下59本雲(yún)麓仙居,什麼都不懂。之前她一直跟隨,結(jié)果到了金坎子那裡的時候,有個小號突然衝進去打。冰心分心去救小號,結(jié)果居然滅了團。後來噬狂親自帶著他們踩著點站,還必須雙手離開鍵盤和鼠標,才總算是過了。不過金坎子居然還給了一條正陽帶。只不過她一直修爲不夠,穿不上,卻不知道爲什麼,她始終將它帶在身上。
她突然不敢再看了,關(guān)掉了自己的裝備面板。他還是站在那裡沒動,可是一個小號卻站在她的面前,怯生生地砍了一刀下去。他見桃小幺沒有一點兒反應(yīng),然後就放開手腳打了起來。
【當前】風雨蕭香劍雨情:姐,你在幹什麼,怎麼不躲。
情哥哥一邊給她治療,一邊在當前頻道里面刷著屏。
噬狂卻突然有了動作,直接開了追電奔了過來,兩刀切了那個小號。他就這麼靜靜地站在她的面前。她的身高還不足他的下巴。
【當前】桃小幺:師傅,再見!
說完,她的鼠標就點開了右上角的關(guān)閉按鈕。系統(tǒng)自動讀數(shù)15秒。他突然像是反應(yīng)了過來一樣,突然砍了她一下,在當前頻道瘋狂地刷著屏:
【當前】噬狂:桃小幺,回來!回一夢知相思,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原來,到最後也還是認爲是自己做的嗎?桃小幺的眼睛眨了好幾下,一滴眼淚終於落了下來。她合上了筆記本的蓋子,然後踢掉了鞋,直接鑽進了被窩。
她累了,真的累了。她擁著被子坐在充滿了冷氣的屋子裡,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夏天,也可以冷成這樣。
不上游戲不上QQ,甚至連手機都關(guān)著,沈遙遙覺得這樣平靜的生活真的非常的不錯,直到,一通電話直接打到了家裡。
“我說遙遙啊,你真的就不玩了啊?要刪號?”冷飲店裡,她的室友穆雪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肩膀上。
沈遙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齜牙咧嘴地道:“我說小雪,你下手能不能輕一點。你不知道你是練過空手道的啊。我這把老骨頭經(jīng)不起你折騰!”
穆雪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非常認真嚴肅地道:“你真的不玩了?”
沈遙遙一邊用撥弄著勺子,一邊說道:“你不覺得,其實我還是在遊戲裡消失了比較好一點。這樣,他們都不會爲難。”
“惹了事就跑,這可真不像你啊。”穆雪的語氣突然輕鬆了許多,吸了一大口冰水,長舒了一口氣。
沈遙遙直接橫了過去:“我哪有惹事。明明就不是我做的事情,非要栽贓到我的頭上,還是硬扣下來的。我可沒興趣去當什麼八卦女主角。流光解決已經(jīng)夠狗血了誒。你以爲我真窮搖啊?”
穆雪是知道來龍去脈的,聽了這話她沉默了好一會兒,看著沈遙遙問道:“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你師傅了?”